(沈琉华视角……)
现在的我应该处于十分疲倦但又十分积极的备战中考的状态。在最饿的上午最后一节课写着最能让人抓狂的数学卷。因为数学弱势,攥着圆珠笔,疯狂的摩擦着满是笔痕的演算纸。抱着希望快点下课又不希望时间过的太快的想法煎熬着。
没错,以上内容应该是我在这个时间段所经历的。为什么要用“应该”二字?因为现在的我处于红色的世界。
任何人都有没有听错,我、现、在、在、红、色、的、世、界。身体保持着写卷子的姿势;手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另一只手保持着压卷子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我都在怀疑,我是不会疯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幻想,我其实是在与世隔绝的精神明医院里。我还怀疑我是不是猝死在了教室里,原因是写数学卷子。这个世界是还没有入冥界的灵魂暂时停留的地方。我还怀疑……总之,这个世界,恶心的世界不是正常的人可以看到的。
虽然我确实不是正常的人。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可以看到“奇怪”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就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说他们奇怪,一是因为别人看不见,我可以看见,二是因为他们长相很奇葩了,虽然有些跟人很像但是绝对不是人,他们是超越生物而存在的生物。三是他们会超能力,可以轻松做到人类依赖科技也可能做不到的事。他们是什么?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把他们的存在告诉身边的人,告诉同学,他们看不见,说我撒谎;告诉老师;也只是说我想象力丰富;告诉亲戚们……我实在是不想回想起那些家伙的表情。
只有奶奶,她相信我,还耐心的告诉我,我看到的是妖怪和鬼,是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奶奶送给了我一个玉佩,从那以后鬼怪的数量就少了,但还是会有一些出现。但是他们很是安分。父母还告诉妖怪和鬼大多数是无法辨别人类能否看到他们,而且很安分,所以只要假装看不见他们,不去刻意的去打扰他们,生活完全是不会被打扰到的。
事实上,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效果显著。就这样平安普通的度过的小学六年,也应该平安普通的度过初中三年,更应该平安普通的度过一生……但是,但是就在初中生涯的最后一个月,最后一个月呀!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红色世界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该死的,恶心的,让人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的世界。空气粘糊糊的,中间还夹杂着让人的呼吸道和消化道都异常蠕动的作呕气味。整个空间都被异常的红色笼罩,不是那种墙,地面,桌子……都被鲜红色的油漆涂满的感觉,而是……空气就是红色的一样,光就是红色的一样,视网膜和大脑就像是发生了异常病变……总之就是让人十分难受,那种红色,让人身临于诅咒一样。在这个红色的世界,我所处的这个密闭空间是我所处的正常世界中教室的模样,窗外的景色也跟正常世界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异世界可能是正常世界的平行世界。
突然,安静到只能听到时钟嗒嗒作响的教室里回响起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是猫爪抓挠黑板的刺耳,是不管多厚的墙都能穿透的疯狂,是心脏渗血的痛苦。在这噪音中我感觉忘了方向,忘了时间,忘了存在,忘了重量。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结束了。感觉得到了上帝的宽恕一般,我是那么的感谢这该死的声音消失了。但是……噩梦现在才开始。
血,血渗了出来,从地面,从墙壁,从黑板,从天花板渗了出来。那血是那么的鲜艳,仿佛是心脏刚过滤过的,仿佛是人体刚造出了的。我被鲜血一点点的侵蚀身体。它们在召唤着什么,在召唤着我内心最单纯的恐惧,我仿佛要被名为恐怖的“蜂群”蛰的身上无一处不是刺痛的,痛到连眼珠都要被挤出来。这一定是地狱,让人绝望,使人疯狂,令人崩溃的虫的巢穴。
残影,一个个的残影出现在我周围的最位置上。那些残影渐渐的变得有实感,是我的同学,没错是那些与我朝夕相处三年的初中同学。我感觉有了集体归属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像是一个人从几千米的高空摔下。大脑,身体,内心都知道要摔成肉末,突然身边多出来好几具也即将变成但是肉末的伙伴。但是伙伴变成了恶魔。……为什么……是尸体?一具具****的,腐烂的尸体,血肉交横,白骨外露,内脏都掉了出来,掉到地上,建起了血花和涟漪。
出去,逃出去,在没有完全疯之前拼尽一切气力逃出去,就算外面是更恐怖的景象也要逃出去。我的大脑疯狂的命令着所以的脑神经刺激着我。离开桌子,我疯狂着,拼命着,要将肺部炸裂般的逃着。冲出教室,外面也是这样的情景。血与尸体的轮舞。
逃,逃到体力透支为止;逃,逃到肺部报废为止;逃;逃到大脑不能思考为止。
“——哈——哈啊——哈啊……”
不能停。
“——哈啊——哈啊——哈、哈……”
不可以停。
“——啊——啊——哈啊——哈啊……”
绝对不能停下步伐,不能暂停跑步的姿势。
逃到外面……我彻底绝望了。外面虽然没有“血雨”,但是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全是尸体。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腐烂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四处乱撞的似钉子般扎入胸腔。
“啊————————————”
我发疯般地尖叫。
让我去死吧,停止这种折磨吧。
操场……整个操场堆满了尸体,堆成了三十米高的山。这是绝望的集合体,是地狱的冰山一角,是每个疯狂的越狱犯的最终下场吧……
绝望了。
有路可以走吗?就算是有,我的腿也已经放弃了运动。有方法可以出去吗?就算是有,大脑也已经放弃了思考。有遗言想说吗?就算是有,嘴也不想发声了。反正没有人听得见。
这算什么啊,这都是什么啊,我就像是一个可悲的小丑一样……
哭泣,我无声的哭泣,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的声音变大了,哭声变大了,但是这有什么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
“喂,你在这做什么呢?”一个男人的声音震荡了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