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回头,看清晏璎低垂的如玉面庞。不得不说,跟这个太子一比,晏璎的俊美倒是愈发如玉如云了。
江瑟瑟眨眨眼,怪不得这个猴子爱香蕉这么想霸占九王爷,只怪他生得太好看,又太懂得打扮了。你想想,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戴满金首饰,还恨不能镶个满口金牙,是啥感觉?
太子,就是这种感觉。
“小美人儿?”
太子只当晏璎是空气,根本不曾搭理。他凑近江瑟瑟半步,眯起眼睛笑吟吟道:“你知道本太子是谁吗?”
江瑟瑟眨眨眼,摇摇头:“不知道。”
太子嘿嘿一笑,伸出手捉住她的小手,暧昧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本太子正缺一名暖床,不如就给你替上?”
东宫暖床,那也是荣华不尽的人。不过,江瑟瑟对于宫闱之事毫不知情,自然不知道太子暖床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想跟她睡觉。
开什么玩笑,她江瑟瑟,岂是谁想睡就能睡的?
“傻×!”
江瑟瑟十足不耐烦,一巴掌拍在他脑袋顶上,一脚迈出,没了影儿。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可没心思跟这些城乡结合部的贵族们瞎叨叨。
晏璎抬头,瞅着太子晏昭茫然四顾的傻脸,冷淡着唇角,心里头却如融化千年的冰,一滴一滴,都是亮闪闪的水晶珠儿。
因为,他忽然很庆幸,当日江瑟瑟是掉落在他的车队里,而不是掉在了别处。
……
二楼上房,江瑟瑟的房间。
临街的窗户敞开着,外头的日光照进来,并不能引起一丝闷热。初夏的风,拂在人耳畔,柔软的像棉花。
江瑟瑟瞅着窗台上迎风摇摆的一架小巧鸳鸯藤,眨了眨眼睛。
楼下已然闹开了锅,不过没人知道她躲在这里。有异能就是好呀,想要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觉。倘若现在,她想要抢劫银行,估计都没人逮得住她。
她还是冶金工程师时,异能是小心隐藏的。自到了这里,她忽然不再隐藏这种能力。因为,隐藏起来对她实在没什么好处。
又回不去现代,活在这里,看着城乡结合部一群土老帽,戴着黄金首饰四处炫耀,还隐藏个啥?
估计,若别人知晓她能找金矿、挖金子、炼金子、生产许许多多的金子,定然会捉住她,把她当万年奴隶使。
江瑟瑟蹙眉,端着空杯子走到窗边,随手从花架上摘下几片鸳鸯藤叶子,丢进水杯里。一转身,拿起装满开水的瓷壶,续上了水。
叶子清香,被开水一泡,将整杯水都染成了浅绿色。江瑟瑟凑近杯沿嗅了嗅,满意的咂巴咂巴嘴巴。她现在,很有必要清清火,考虑考虑该干什么,该去哪里。
正这么想着,却见窗外楼下的大街上,走着二个行为古怪的男子。
江瑟瑟眨眨眼,凑近窗边,细看。
细看,才发觉这二人穿着暗金色的宽大衣裳,大热天的也不嫌弃捂得慌。那长裙一般的裤子,看上去十分怪异,怀中鼓鼓囊囊的,似装了什么东西。他们的脸上,都绣着鲜艳的刺青。皮肤黝黑,眉眼深邃。
最奇怪的,是他们二人的手中,还栖着一双金灿灿的鹰。雄鹰的眼睛通红如血,像是来自地府的夜叉鬼。
江瑟瑟惊愕的瞪着两只雄鹰,有些回不过神来。
街上二人似有所觉,远远的隔着长街望来。
江瑟瑟一愣,忙缩回脑袋,躲藏在墙壁之后,不敢教二人发觉。她手中的茶水,竟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晏璎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定然会以为江瑟瑟找到了亲兄弟。可不是,当日江瑟瑟满身泥灰的出现在他视线里,穿的就是这种式样的暗金色裙子。
那时候,江瑟瑟的打扮,与他们并无二致。
没错,是巫族人。
江瑟瑟垂着脑袋,暗暗后悔当日的举动。早知道老族长睚眦必报,她就不该扇他一巴掌。现在可好,望尘崖那么高的地儿,族长竟也敢派人跳下去,追到金都找她报仇来了。
“哑……”
金灿灿的雄鹰比主人更敏锐,盯着二楼花窗后的人影,忽然啸叫一声,松开铁钳般的爪子,飞掠而来。
一阵疾风,夹杂着腥臭之味,扑鼻而至。江瑟瑟眸光一闪,握紧了双拳。
“咔嚓……”
锋利的爪子,划在窗台上,打翻了枝繁叶茂的鸳鸯藤。
“哐当。”
泥土翻飞,鸳鸯藤缠绕的细竹架子散落一地。
江瑟瑟眉心紧蹙,一眨眼,迈步转身,没了影儿。
“呼呼……咚咚……咔嚓……哐当……”
房间里,立时响起肆掠的风声,还有物件跌落、粉碎、摔倒的杂声。
“咚……噗噗……咔嚓……”
肆掠犹在继续,足足持续了几分钟,两只雄鹰才心满意足地振翅扑下楼。二个巫族男子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照旧高举着手臂上的鹰,朝着长街那头走去。
江瑟瑟从简陋的卫生间走出来,站在窗前,脸色有些发白。
这一双雄鹰实在厉害,她不过一个眼神,它们竟能察觉她的存在。这满屋精细的布置,只这几分钟,便被损毁殆尽,可见其破坏力有多强大。
一双鹰尚且如此,那一双衣着怪异的巫族杀手,自然更加狠辣。江瑟瑟还没摸清楚他们的底,只能暂避锋芒。
“巫族……”
良久,江瑟瑟目光中凝起一丝傲气,缓缓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