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大怒,瞪着秦楼戏谑道:“你小子还真是皮厚心黑的紧。老子的身份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只要清楚老子乃我族圣皇,千年不出世的天才就是。你想知道的老子也不知道,实话说与你,老子也就这几天才刚觉醒,至于你体内为何会被人种下禁源咒,老子也不清楚,你既不是离族中人,倒可去离族问个清楚,嘿嘿,这种罕见的阴险毒咒他们可最擅长。至于你口中的麒麟坠,乃九麟之心,本就是我族圣物老子的东西,去了哪里老子也不清楚。”
秦楼眉头微皱,一时间倒被牧野几个“知道”“清楚”差点给绕糊涂,瞪着牧野冷冷道:“九麟之心既是你族圣物,为何却又会在我的上?你以为我秦楼好欺么?还有那离族?又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牧野气的牙根痒痒,忽然深吸了口气,竭力压制想将面前这小子烧成灰烬的冲动,讥讽道:“九麟之心当然是你意外所得,难道不是?至于离族,你若有机会去中神域自然知道,老子就是说了你能听的明白?好了,你小子鬼心眼太多,老子懒得跟你废话,交易之事成与不成你看着办,老子可没心情陪你勾心斗角,你小子还嫩了点。”
秦楼一窒,不由一声暗骂,面上却毫无尴尬,知道再试探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虽心急自己的麒麟坠,却也不确定是不是被天雷给劈毁了。将九麟之心之类的先记在心底,秦楼一声冷哼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禁源咒怎么个解决法?”
牧野冷笑道:“简单,你只需找几样灵药,老子自然帮你解决。”
秦楼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说,什么灵药,我这就给你去找。”
牧野翻了个白眼,很有些鄙视地看了眼秦楼,淡淡道:“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秦楼无语,走到一边,紫檀木桌案上宣纸早就是铺好了的,但听牧野念出一连串药材名称,秦楼提笔疾书,虽因着灵儿对医药略有研究,却也不知这些药材只不过是炼制温脉灵液的材料而已,对人自是无害,却也只是活络经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罢了。
而见秦楼写完,牧野轻轻一笑,不咸不淡道:“这些材料并不稀奇,你这就去找吧,老子可要去睡觉了。当然,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现下老子虽然虚弱,对付你却还不是太困难。你最好思量清楚,你我合则两利,撕破脸可对谁都没好处。”余音缭绕中,一阵气息氤氲,竟又消失在麒麟戒中。
秦楼神色古怪地看了眼麒麟戒,眼中寒光一闪,无声冷笑。虽说你来历诡异,只要不离本世子手心,迟早让你将知道的都吐出来。
将药方收入怀中,秦楼顺手从黄花梨木衣架拿起凤舞九天大红锦袍套在身上,凤凌天玉带一扣便往屋外走去。
无论如何,遗迹之行总是当务之急,也不知自己昏迷这七天外界可有什么动荡,可别错过了遗迹出世的时间。
当年龙朔谜案令秦氏宗族几受灭顶之灾,秦楼也从此失去双亲,两岁成孤,更为有心人所指孤星天妒,魔煞应劫,为不祥之人。
龙朔谜案虽没有证据指明何人所为,但能出动过百的涅槃强者,更有窥道,整个圣域除过六圣之外,却再无一方势力有此实力。秦楼与六圣诸多玄门的梁子,就是在当年秦氏宗族亲眼目睹父母鲜血淋漓带伤追敌后,三岁闭关烈石寒泉的时候结下的,不死不休。
这次暗井灵屿有涅槃强者遗迹出世,圣域诸多玄门定然派出高手争夺,虽不可能令六圣覆灭,但有机会让六圣伤筋动骨,秦楼又岂能错过。
只刚出门,便见姚芳神色凝重,与青鸾一般的担忧之色,秦楼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姚叔放心。”又顺手拿出牧野口述的药方,秦楼命青鸾去照方抓药,自与姚芳径往忘机楼而行。
路过烈石寒泉,苏撄正乐此不疲将一片片枫叶射成湮粉,秦楼眼皮一跳,摇头苦笑。
苏撄却一声冷哼,眼见秦楼又活蹦乱跳,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沮丧,难道真是祸害遗千年?
忘记楼上,三叠房中。
韩乐乐一如既往的一袭紫衣,玉树临风,潇洒出尘,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檀木椅中,也给人一种说不出地温文尔雅,手中持着一卷封面古朴的《般若心经》,似看的入神。
韩乐乐却不信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韩乐乐所修的天心道可不只对自己冷漠,对生命更是漠视。只看表象,谁也不会想到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九奇道之首的符阵一道更是造诣精深的青年俊彦竟是动辄死尽死绝的辣手无情。当年玉京第一楼上,世子秦楼一场“花飞满天”的血流成河让玉京十三城的世家豪阀风声鹤唳,春水湖畔至今犹有鬼哭,就是韩乐乐的杰作。
李小天却是一袭海龙银针锦袍,体魄雄健,棱角分明,天生神力,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欺负童小胖失了兴趣,正和七岁时在瀚海之滨无意中抱回来的混沌犀牛做着乐此不疲的角力游戏,一身玄霸之道生猛无比,曾经一十三拳令商丘震颤不是虚言,十岁便可一拳震死一头公牛。
童小胖似受了无尽委屈,臃肿肥胖的身躯夹在檀木椅中咯吱声响不断,椅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散架,胖子一脸沮丧哀怨的表情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不时瞪向李小天的眼神恨不得混沌犀牛的银白色独角将****的李小天穿肠破肚。
“怎么,我们的小飞飞脸色很不好看呐,难道是心里不舒服?不会是椅子太小吧,看这一身肉委屈的,都快哭出水来了,哈哈,哈哈哈……”
童小胖恨恨地瞪了眼李小天,欲哭无泪。被****的李小天硬塞到椅子上,这都快一天了,童小胖是真心浑身的肉发酸呐。
只一转眼,忽然看到秦楼出现在门口,童小胖可真是见到了亲人,一时间竟是泪水夺眶而出,表情要多悲愤有多悲愤,一跳之下,竟是连人带椅子飞向秦楼,衬着一双小短腿,十足一大胖企鹅,哀嚎道:“楼哥儿,你可算醒了,****的李小天不是东西啊,竟然将我圈在……”
不及说完,秦楼却一阵头疼,连忙用右脚轻轻抵在童小胖那快要跌到地上的肚皮上,无语道:“停!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瞪了眼李小天,秦楼右手一挥,九色飞虹一闪,玄力化作利刃将椅子劈成粉末。
韩乐乐收起手中的《般若心经》,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两个活宝。”
秦楼暗叹口气,走向雪狼皮椅,沉声道:“瀚海之行可有什么收获?”
韩乐乐笑道:“收获不小。据我观察,那涅槃强者遗迹似乎有些古怪,好像是那涅槃强者为找有缘人,虽有神阵‘鬼见愁’涅槃强者也得魂飞魄散,凝华境之下却可出入无碍。若所料不错,六圣那些玄门想必也已察觉,定然会派出门下年轻俊杰,说不得这次遗迹之行便是提前的天鼎盛会。依我想法,这次倒不用对付那些高手,只待进入遗迹,将六圣四魔诸多玄门的年轻弟子一网打尽便可,虽不能让那些玄门伤筋动骨,却能青黄不接,长远来看,对我们日后覆灭六圣助益良多。”
秦楼眼中精光一闪,饶有兴趣道:“竟有此事?却不知那遗迹什么时候出世?”
韩乐乐笑道:“估计就在这几天了,幸好你醒来及时,不然可真要错过了。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明日动身,人手我已安排妥当。话说七天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引来涅槃天劫?”
“涅槃天劫?”
秦楼一愣,对七天前的事情秦楼也是莫名其妙,那紫气东来实在太过离奇诡异,秦楼心下怀疑有人用心险恶居心不良,毕竟这些年和苏撄一样日思夜想自己暴毙的人可不在少数,北定王府被秦楼打造成了龙潭虎穴,是来一批死一批,但谁能保证是不是有心人窥伺在王府周围,趁那日自己出府骤然动手?此事秦楼却也不好妄下决断,说不得只能找来那群少年少女问个清楚。
而相比于刺杀,对那设下禁源咒,或许是令自己玄之源诡异破散这些年生不如死的离族,秦楼却是恨意更深。
秦楼眉头微皱,摩挲着左手双螭骨戒,沉声道:“此事我也不大清楚,日后再说。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中神域有没有一个离族?”
玄幻大陆,广瀚无边,岁月变迁下,或许是大陆板块运动,形成数块独立的大陆,以无边海域隔阂,在玄幻大陆称为六域,分别为中神域、南帝域、北皇域、东圣域、琼西域和兽域。
其中以中神域源远流长,最为辽阔,物产丰饶,修玄之风最为鼎盛,万族林立,玄门纷纭,是故为六域之首。
韩乐乐眉头微皱,疑惑道:“中神域,离族?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却也记不详细,你若需要,等下我去查一查。”
秦楼点了点头,嘱咐道:“一定查个清楚,还有,你可曾听过名叫九麟之心的宝物?”
韩乐乐眉头皱的更深,奇怪道:“九麟之心?又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秦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对我有大用,如果可以,你一道查个详细。话说义纵这些年去中神域,可有传过来什么消息?”
秦楼手下有“三杰四使”“九天十地”,同韩乐乐几人一样,天赋异禀,在秦楼当年开玄之初,皆随秦楼闯过天绝山脉,血战五峰劫后余生,破后而立。只除过韩乐乐几人为人知晓,同暗河一样,却是无一人知道“三杰四使”与“九天十地”的存在,北定王秦斌从不过问秦楼行事,也知之甚少。
义纵却正是“三杰四使”中的地杰。
十六年前,龙朔谜案令秦氏宗族元气大伤,秦楼大伯二叔被人残忍虐杀,父母也带伤追敌,从此下落不明,十六年来杳无音信。虽说十有八九身遭毒手,秦楼却从未放弃过希望。
八年前,根据自己父亲游历大陆,母亲来自中神域,秦楼命地杰义纵以此为线索,带人前往中神域调查,既为探察自己母亲的消息,是否曾在中神域与某些势力结怨,也为长远打算,是为历练。
韩乐乐叹了口气道:“没有。中神域太过辽阔,要打听到伯母的消息实在不容易,这些年粽子也没有太大收获。”
秦楼暗叹口气,压下心头的苦涩,眼中寒光一闪,淡淡道:“没事,此事不用着急,以后便少联系粽子那家伙,让他自己在中神域折腾,需要什么只管给他就是。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动身前往瀚海。”
秦楼看向正互相干瞪眼的童小胖与李小天,一个胖一个壮,两个大活宝,颇感头痛地揉了揉额头,笑骂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一见面就没个正行。瀚海之行胖子就不用去了,我给你一个好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