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离
整张脸涨的通红:“谁说的,哪个王八蛋说的?”气愤的将杯子重重的摔在茶几上。
楠风吓了一跳,随后稍微冷静了一下,心里暗嗔,还真够粗暴的。
看着张恒涨红的双眼他很庆幸自己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大家都这么说”凉凉的声音里透漏了些许的好笑。
张恒霍的站起身:“谢谢你的药”转身离开,楠风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回见”。
整个心都在“砰砰的”跳怎么办,他信步走出那白色的房子,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去,没想到会有这种谣言,他怎么有脸呆在这里,他要离开,离的远远的,他大步的走向刚刚下飞机的地方。
“你要去哪”后面的声音让他一顿,慢慢的转过身来。
“你怎么在这?”对方慢慢的靠近。
“没经过我的同意,打算离开?”
“我”他不由自主的看着克莱恩的脸,脑袋里一直在想刚刚听到的事,觉得心里很不平静。
为了扫平这种尴尬,他粗声粗气的道:“我就是要离开这里,难道你还要把我关起来?”
“任性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专长了”他离他越来越近。
“你不觉得最近的任性似乎比往常多了吗?”他有点状似轻浮的说。
张恒越是想抛掉这种想法,越有人在他面前撮他的软肋,他恨恨的推开打算靠近的克莱恩。
惹得克莱恩一愣,条件反射般将张恒制服,嘴里还不改嘲弄的口气:“看来让你当我的保镖十分的不合格”。
“那就让我走啊,干嘛总是拿我妹妹来威胁我,我受够了,放我走吧,放我走吧,我……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克莱恩松了手劲任其跪在地上。
“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他严肃的问。
张恒只是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了,但他停不下来,反而有种痛哭一场的打算,他很累,真的很累,他害怕,害怕克莱恩。虽然不想在这人面前表现出来这种懦弱,但是他停不下来“呕……呕”也许刚刚的药根本一点效果也没有,现在他觉得很晕,好象要掉近一个看不见出口的黑洞,倦曲着身体慢慢的闭上眼睛。
克莱恩看着他不同寻常的变化,眉头紧皱:“中毒了?”
偌大的厅室里,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好象根本没把克莱恩的怒气当做一回事,但额头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汗珠泄露了他们的心理。
唯一一个白衣男子泰然自若的站在大厅中央,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他没事不久后会清醒”。
“这回是因为没人给你试毒吗?”克莱恩的语气像谈天般轻快。
楠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专著把玩着手术刀:“不是”。
“那是因为想陪鲨鱼玩上一周吗”他依然轻快的说着。
大厅里很安静,每个人都紧绷着情绪。“不杀了我吗?”
“他是在开发新的病毒,我想只是不小心才让张恒吃了的”愈非突然插了进来让克莱恩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做声。
楠风笑了笑:“其实那不过是特制的晕机药,不生气的话对身体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谁知道他听到岛上的某些谣言,突然生气的走了,我想叫住他都没机会,不能怪我”。他无奈的耸耸肩。
晕机?他怎么不知道他晕机,飞机上不是好好的。
至于楠风的意图,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翘:“游戏结束了”他笑的毫无心计。
愈非无奈的摇摇头,想他才27,却像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看着这帮小子胡闹,这回又得好长时间看不见楠风了,不过这小子不是个爱找茬的人性子啊,这回是怎么回事?
待克莱恩消失在门外,愈非看了看一直站在原地的楠风,他还是那凉凉的表情,如他的声音一般,但此时他却分明感觉到另一抹不属于他外表的气息,着实吓了一跳。
后面的人群鼓动起来,一个个头高大黑衣人走了过来怒气冲冲:“你小子到底想怎么回事,我们派还没让头瞧不起过,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说着就要上手,愈非知道楠风根本不是这帮人的对手道:“李帮主,你没看见我吗?”
李越看了一眼,却很想装做没看见,但他是帮里公认的“及时雨”怎么也得卖个面子,他顿了顿道:“愈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小子太猖狂了,敢对头的人动手,要是头计较起来我们李帮还怎么活啊!”
组织其实就是冢屋的代名词,冢屋当然是克莱恩的居所,原本克莱恩不想让自己接手后和一些不相干的人住在一块,但愈非说这样会拉近关系也便控制,才有了如今的小岛,慢慢的冢屋成了组织,因为只有组织能说明这个庞大的集体,大家也都有了这样的认知,只有克莱恩是这个大家族的掌门人,没人敢跃居,也可以说是愈非苦心经营的结果。
冢屋下又分四个帮派,但他们都有自己的自制权,每个帮派的老大还是老大,所以时常出现斗欧事件。每次都是愈非调节,他也是大家公认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敢不听他的,正因为他的善心有不少人甘心追随他,使得他自己也有一批誓死效忠的死士,更让人对他忌惮三分,但如果事情在愈非所能解决的范围之外也只能请远在外地的克莱恩出来主持,因为能震住这帮家伙的只有他。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李帮主气愤的道:“你给我等着,要是让鲨鱼吃了还好,要是你没死,老子我可有好家伙等着你呢”
楠风当作没听到似的对李帮主点了点头:“我等着”说着就要走掉。
突然被愈非猛的抓住手腕:“我想我们得谈谈”。
楠风摇摇头:“不。愈非,我们没什么可谈的,能跟我谈的只有克莱恩”说完走了出去。
李帮主跺着脚道:“我说愈非,这家伙从没领过你的情,你何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愈非没说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思索着什么。
克莱恩走到床边,张恒睡的很熟,像永远都醒不过来似的,他一直皱着眉头好象怎么也不肯松开,克莱恩伸手过去自然的为他屡开眉毛,慢慢的坐在身边:“你怎么不说自己会晕机?”
睡着的人没有反映,克莱恩继续问着:“说吧,想我怎么为你报仇?”
睡着的人依然没反映,克莱恩不在意的继续问:“你不说话,我就把他喂鲨鱼了,听说海岛上的鲨鱼很肥,都是我们岛上的犯人喂大的”
睡着的人还是没反映,克莱恩撰了撰拳头:“你休息吧”说着就要离开。
张恒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要喂鲨鱼”。
“我想喝水”。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屈尊降贵的替他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喝了水的声音好听些,克莱恩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你必须活着”。
张恒笑了笑:“这两者好象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克莱恩突然抓过他的手臂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就是死也将会死在我这里,决不是别的地方”。
张恒被抓的生疼没有说话,这代表什么呢,是眷恋吗,他知道不是,什么都不是,这一切不过是克莱恩一时的执酌,如果时候到了他就会没有任何条件的放自己离开这里,但那个时候自己会怎么样,他有些害怕,身体也微微颤抖,克莱恩以为他在害怕,不自觉的松开了力道:“你最近好象挺脆弱,在这里呆着好了,我自己回去,等你好了,我会派人来接你”。
“我没事”他想下床,没想到一阵头晕,倒在克莱恩身上,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就这么抓住对方的衣服以便站稳,怎么会这么晕呢?
克莱恩抓住他往床上带:“你这样怎么回去,乖乖的躺着吧”语气竟有一丝宠腻。
张恒没落下这点不同,震惊的看着他,克莱恩道:“怎么了?”
张恒恍惚的摇了摇头,是不是自己太晕了产生幻觉了,他听话的躺在了床上。
“但是……你听到什么谣言生气的?”那方的声音传来
回答他的却只有鼾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可以慢慢的睁开眼睛,但是浑身不属于自己的疲惫依然没有退去。周围的景物终于有所不同了,但依然没能逃脱那个人的势力范围,什么时候才能回归自由呢,从落地窗透过的光线暗的可以,真的很想在睡一下,他重新闭上眼睛。
门把微微转动,一束昏黄的光线射了进来,来人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到张恒身边。张恒懒得睁开眼睛,也没那个力气去应付任何人。
“你醒了吗”是克莱恩的声音。
“那就多睡回儿吧,饿的话,我叫人拿吃的过来”。
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咕!”
“看来你饿了”来人的口气有些好笑。
张恒也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只是现在的自己没那个精神罢了。
“起来吧”。
张恒睁开眼睛道:“我不饿”。
克莱恩霍的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你可以自己吃,当然也可以选择我喂你”。
张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放,放开我”他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可以煮熟一个鸡蛋。
“你可以自己走吗”
听起来像个肯定句。
“我想可以”张恒平静了自己的心,但隐隐的不安依然笼罩着他。
“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说着把他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一声闷哼逸出嘴畔,张恒慢慢的圈起身体,痛苦在一点一点的蔓延,一滴滴冷汗顺着额鬓悄然下落。紧咬的嘴唇也说布出任何的话语。只能任凭苍白席卷全身,
“我会叫人把吃的送来”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话,此时听起来倒像是冷冰冰的,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张恒试着去平静刚刚冒头的不安,然而代替的不是平静,而是悲伤,那种世界里只有自己了的悲伤,他想妹妹,他想以前的朋友,他连道别都没有过,他想过那些好的时光,然而足以安慰自己的好像曲指可数。
原来自己是如此贫乏,都有些好笑了,他想笑但是……他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体嘣出了一声声低泣。
推门进来的是端着盘子的侍者,张恒依然卷曲在地上,那人没有看他,径自放下食物离开。那布满泪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就是要死,也要离开这里。
岛上的护卫和防护网他都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却是第一次在这种感觉快要死了的条件下遇到,他隐着身上的痛苦,有些无奈,那个南枫药下的也太狠了,亏自己还把他当好人来着,什么时候能多长个心眼啊。
一队护卫经过冢屋的前方,每每这里的防护是最严密的。张恒看了一圈周围的景物,他记得冢屋旁边的树上有好几个监视器。他得小心才是。
躲过了知道的几个岗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发现没有,因为全岛上除了克莱恩,谁也不知道全套的监控系统在哪,唯一知道的还是自己的父亲——监护网的发明者,不过他早就被杀了。
他安全的过了所有的探测,但是大麻烦出现了,前面的最后防线被愈非换了,估计是上次克莱恩要求下换的,这次的系统的安全性是上次的2倍,张恒解了半天也没破开,原本就直冒冷汗的人,如今已经挥汗如雨了。冷热交加的身体随时可能会倒下。然而他不想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无休止的屈辱。
汗水模糊了视线,一声声警铃灌满他的耳朵。
心力交瘁间他知道自己输了,一切都完蛋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先过去的护卫队刚想架起张恒,愈非便赶到了,大伙看了他一眼,希望及时雨能给他们一个答案。一般善闯防护网的人都会处以刑法的,何况这防护网都快被肢解了,估计他在使把劲就能破开了。
只不过……一切都没来得急。
愈非道:“把他送到冢屋里去”。
克莱恩看了一眼愈非:“他还没死吗”
“我还以为你很在意他”愈非坐在他身边,一副难得的慵懒表情。
克莱恩嘴角微微上翘:“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你的举动在说明你的想法”。
“如果我说不呢”
“你的话是不能信的,这点我早就身有体会”
“什么时候这么不相信我了呢,我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愈非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早把以前给忘了”说的有丝嘲讽,估计整个组织里也就他干这么跟头说话而不受任何惩罚了。
克莱恩认真的回视:“你知道我的想法”。
难得的诚恳语气。
愈非没什么反应只是把头转过去看着沙发的一角。
克莱恩有些皱眉耐着性子道:“我可以向你保证”。
愈非终于有了反应:“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过往,也许那些只是过往,但我会一辈子都记得”
克莱恩搭上他的肩膀安慰似的按了按。
张恒又被送进刚刚逃出来的地方,一直处于一种昏迷状态的他冷汗从没断过,楠枫又回来给他看病,也许该谢谢他也不一定。楠枫如是想着。
没想到他的毅力这么坚强,在晚回来一点,他就会一命呜呼,本来是不想把他救活的,但看在也算有点骨气并且给又给他拉了回来,他也就不想太为难这个病人了。
白色的衣袍快速的在屋子里穿梭,可以想象他给张恒到底下了多重的药,也许刚开始看起来没事但到后来会变的更严重,这就是楠枫用毒的狠辣之处。
一声闷哼声轻轻的溢出,幽暗的房间里张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疲惫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想抬起一支手臂却力不从心,看来自己真的要残了,他想脆弱一些,但是却连脆弱的力气都没有。恍恍惚惚的又沉沉睡去,梦里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
一抹烟圈在空气中慢慢的游荡,克莱恩坐在屋子的某一角,半咪的眼睛看不出焦距,从窗帘透过来的些微光晕温和的洒在他的肩上异常的和谐。
一束束不受控制的强光射进屋子里,洒在张恒的身上,雪白的被单照的刺眼。克莱恩看着这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睡不着,也许是事情太多的缘故,也许是与愈非的对话让他想起了以前,总之很疲惫却睡不着。
当他经过这个房间,竟然发现仆人根本没照他的指示给张恒送饭,更别说照顾他了,在克莱恩遣走了几个人后便坐在这,也许是因为有点累,不愿意再起来的缘故,这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空泛白,第一抹阳光竞把他震动了,那束光芒正好洒在张恒的脸上,亮的连脸的细纹都看的清晰。
他微微的翘了一下嘴角,他想起了以前,那段根本没有阳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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