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剑眉拧成一个死结,冷若寒伸手想将我和小球球抗走,却惊讶的发现,他根本无法触及我的身躯,在距离我身体不到三寸的地方,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拦住所有人的一切举动。
此时的他才迟钝的发现,任周围狂风凛冽,我却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飘动,这也就是说……
德仪皇后,刚才那幻影是德仪皇后。曾经钻进风伊素躯体里的是修罗邪君的情人,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血液凝滞片刻,瞬间再度回复流动,剧痛消失无踪,往事历历在目,眼皮轻眨。
“你们在做什么?”低柔之声响起,无形屏障消失,阴鸷冷森的气息如烟雾般轻轻弥漫着,扩散着。
不知为何,低沉飘渺的声音传至他们耳中,如同命令般,所有正在拼命的人如电影画面定格般静止不动,全身发寒的望着我,两条腿轻轻打颤。
我呆呆的注视着斜插在地上的雪花琉璃钗,目光深远而飘渺。
目光游离,慢慢转向山峰彼岸,空旷深渊相隔,却阻不断视线较缠。
彼岸山峰,一白一黑,白马黑影,迎风飘荡如风雨中落叶,轻轻一触碰,便是凋零之际。
顺着我的目光,所有人不解的注视着彼岸山峰的风景。
“那是谁?”
“居然有人在观战?”
“那……是孤狼?”
“孤狼?刚才救风伊素女儿的人难道是孤狼?”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去西域了吗?”
“不对!传闻他去塞外了!”
“孤狼是出海了!”
“或许……那不是孤狼……”
“除了孤狼,还有谁会骑着白马到这里地方来观战?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可是……”
“你们看风伊素的神情,那不是孤狼是谁?”
视线交缠,恩怨难分,爱恨难解……
转身离去,决然残酷,徒留背影匆匆于心……
绝艳笑容,荡漾唇畔,空洞虚幻……
琉璃轻拾,柔胰松握,粉末流泻……
芊芊素手,轻解罗衫,玲珑曲线,隐露山水……
冰雪白纱,轻披幼女,层层包裹,惟显水眸……
“若风……”
“娘……娘亲……”小球球痴痴注视,似乎早已觉察此时我的怪异,却又无从拒绝我的搂抱。
“人在江湖,你不杀人,就是人杀你……想要赢得生存权,就要踏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杀戮,是娘亲教你江湖生存之道的第一课……”温柔抱起女儿,我笑道,左手手形一变,掌心掌风一吸,血玉箫霎时轻松挣脱冷若寒的拼命钳制,乖乖飞到我手中。
“若风乖,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格……”话音未落,屠杀已然展开。
狂风凛冽,鲜血飞扬,残骸处处,惨叫声声,冷笑飘渺,手法发指……
没有敌友之分,挡于眼前的都是敌人,遇神杀神,遇佛诛佛,彻底诠释……
稚女懵懂,水眸带泪,灵动张望,毫无惧意……
宁静的夏天,宁静的修罗界,宁静的心湖,宁静的****。
当一切都沉寂于宁静之时,是好是坏?
好坏与否,自在人心,我得宁静即可,他人如何于我何干!
呵呵……
“风……风姑娘,你怎么可以坐我们宗主的位子?”天众大失惊色,赶紧叫道,“快下来!”可他不敢来拉我,一个月前正义之师的全数覆灭使他们恐慌,惊天地泣鬼神的毁灭性力量叫他们不敢再和过去一般。
对于我,他们畏惧而惊骇,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至少现在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对于一切微妙变化唯一没有察觉的人,似乎只有安静躺在我怀中呼呼大睡的若风,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我很清楚,经历惨绝人寰大屠杀还能处变不惊的人世界上少之又少,更别提她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若说若风年纪小,什么都还不懂,所以不会感到惧怕,那说给别人当安慰剂用的,其实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真正做到了泰然处之。
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如此,将来必成大器!
“若风,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娘亲永远都会陪在你身旁,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你安心的睡吧!守妹,师姐不会再食言了,你放心吧,师姐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口中喃喃自语,并不期望睡梦中的她能听见,却意外瞥见她嘴角绽放甜甜的安心笑容,心底一暖,泪盈眼睫,但始终不滑落。
冷若寒一言不发,只是黑眸紧缩,铁拳紧握,半晌才缓缓说道:“此时,本宗该如何称呼你?”
称呼?
那重要吗?
“风姑娘。”我淡淡吐出三个字,除了他,还有谁能撼动我的心弦。
“你不是风伊素!”冷若寒掷地有声道,“你是修罗邪君的情人!”咬牙切齿的成分也不少。
“我是风伊素,是池寒雨,也是水月儿!”我低吟道,“我不是修罗邪君的情人,不是雷则帝的德仪皇后,不是孤狼单御风的情人……我从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沉默!
是无言以对?
还是太过震惊?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想要修罗秘籍。”不是疑问,是确信。
“你知道在哪里?”冷若寒防备的望着我,神色复杂,我却无意追寻。
无意义的事,我从来不做。
“在我手里。”我大方的提供答案,轻轻的拍着若风的脊背,哄着她睡觉,“想要,就用我的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冷若寒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修罗界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她们的?
其他人傻傻的望着我,早吓的说不话来。
“银丝手套,当年被修罗邪君取去,如今我要取回它。”三千年了,是该收回的时候了,只有收回,才有完整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