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如雪手中玉箫悄悄滑落,如同生命的消散……
染血纱巾风雪中飘摇,晶莹透光,字字深情,字字悲剧……
夜空星辰水漾月,水月佳人水月情。如雪似冰晶莹瞳,乌金东升暮景空。
耳畔,惊恐呼唤声阵阵,却拉扯不回飞荡九重天外的心魂……
染血纱巾飘零,晶莹月牙显露。
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绘它美的惊心动魄,接近水晶的晶莹,比玻璃还剔透,些许微小气孔,阳光映射下,更显月牙的真实之美,似乎它不是一块翡翠,而是真实的月牙,静静安详的躺在世人面前,供世人观赏膜拜。月牙的下方,伸出一短细似棍子,似乎此月牙是插在什么东西里佩带的。
月牙旁,安放着一块玄铁铸成的叠层令牌,令牌上镌刻着小篆体“修罗”二字,叠层开启,里面刻了一个小小的“邪”字,不知为何物,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单御风猛的大失惊色,看不见令牌之人,纷纷探首侧目,却始终不知我手上的令牌是何物。
阖上小匣子,我开启第二层又细又长的匣子,不知里面放置的是什么。
匣子开启,空空无物,令人费解,心,却猛的颤动,血玉箫更是发出欢快轻盈的光芒,似乎那里是它的归属。
细长匣子旁放置了一个方形匣子,费力的打来,只见其中共有八个微小的匣子,六个匣子里各盛放了不同功效的药丸,却不知是什么样的药丸,剩下两个难以打开的匣子里装了什么不得而知,只觉一股冷飕飕的寒气向四周扩散,若非匣子的密封性极佳,或许四周的一切都会被冰封。
支撑着摇摇欲倒的纤弱身躯,我拿起第三层放置的物品,是一本厚重的书,此书不同于别的书,是纯金铸造,两张厚重的金板上什么文字、花纹也没有刻,光洁而耀眼,无字却似乎什么都写明了,一切缘由的始末。
金书下,平整的放置着两套纱衣,一黑一白,任傻瓜也看的出这衣料有多好,轻盈如羽,温软如棉,光滑如锻,细腻如肤。
杜十娘的百宝箱价值连城,却不知比起这方盒子来,究竟哪个更是无价之宝呢?
呵呵!
笑的心颤,情亦颤!
寂静!
无名山庄里一派寂静!
唯有狂风怒吼,乌云漫天!
有的是不知该说什么,有的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有的是心为之停止跳动,有的是惶恐不安,比如我和御风。
天,开始变色了!
直到一声不知死活的尖叫撕裂压迫心魂的寂静。
“不……那些都是我的!贱人!凭什么你都拥有最好的?那些是我的,听见没有?那些珍宝全是我的!”风伊人傻瓜似的挥舞着手脚大喊大叫,她在金家待了那么多年,又怎会看不出来,盒子里所有的东西全是无价之宝,一件比一件珍贵,得到其中任何一样,都可以富甲一方,若是得到所有,富甲天下绝非空话!
黛眉轻蹙,不知是为了风伊人无知愚蠢的聒噪,还是为了心头的震撼,黑洞般的深深惊惧早已吞噬了我的身心……
单御风脸上平静如水,腰间宝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袭出,刺向正在拼命制造噪音的风伊人。
绝情剑出,天下何人能躲过?
没有!
除非奇迹出现!
在众人连惊呼都来不及之时,风伊人早已惨叫出声,可绝情剑却落空了。
是血玉箫做的!
也是我做的!
红彤彤、血淋淋的舌头在空气中嚣张的飞扬,如同它的主人性子一般,但以后的岁月里,它的主人却再也无法嚣张的嘶吼了。
四截残手短脚更是不知落在何方,惊骇的叶儿当场晕了过去,软在轩辕彻身上,叶却忙躲到一旁呕吐去,金玉堂强行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轩辕彻则呆呆的傻站着,愣愣的望着风伊人的肚子,一直抓着风伊人的高手和一旁的几个高手一脸茫然,他们根本就没看见是谁出的手,怎么风伊人就这样了呢?
满口是血、失去四肢的风伊人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此刻的她和汉高祖的戚夫人一样,人未死,身却残,活着,对她来说,已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倒下的人并不止风伊人、叶儿两个,还有早已失去神智的我,残花般败落,却美的惊心动魄……
夜,正深着。
守侯在身旁单手支撑额头的人,假寐之中,安寝在病榻上的伊人缓缓睁开眼睛,安放在胸前的素手,紧紧抓住一直不肯松手的盒子,目光呆滞而幽深。
素手凌空轻点两下,支撑着额头的手顿时一送,下巴沉沉落下,素手轻托,不让他受伤,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畔,锦被轻轻掩住伟岸的身躯,伊人翻身下床,笔直的立于夜幕之中。
罗衫轻解,徐徐滑落,玉白娇躯,凝脂肌肤,伫立空气中,月光隐约,乌黑晶白之色如水美眸中交替变换着,媚惑之光诡谲莫测,盒子缓缓开启,黑纱如夜般笼罩住玉白的娇躯,铺天盖地……
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伊人默默回首,沉重凝视床上之人一眼,茫然的飞出窗户,飞向远方。
边疆城楼。
震天大将军帐篷内。
病榻上,曾经驰骋沙场的英雄奄奄一息的躺着,他已经昏睡了半个月,若非靠着微薄的参汤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他早已死了。
变成所有有名的无名的大夫,包括皇宫一千里加急派来的御医都垂头丧气的说无望了。
一排身着盔甲的战士,木偶般立于病榻旁,呆滞的模样哪里还有战场上畅快杀敌的英姿飒爽啊!
凝重的气氛下,唯有一个满头白丝之人面上挂着担忧的面具,眼底闪烁着窃喜的奸笑。
“大将军身受重伤,关外匈奴大军压境,看来边关守住无望,本官觉得,大家还是保存实力要紧,先退回去,等朝廷调来精良大将再回来杀个痛快,不知个位将军意下如何啊?”白发老叟摸着稀疏的胡须,状似好意的问道。
其实他又何必问呢,他是监军,大将军生死未卜,军中大小官员的品级都在他之下,他说什么又有谁敢不听从呢?况且,他还是当今国丈,即使再怎么莽撞的将士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