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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现代机缘

现代/某都市/地下仓库

“你不该回来的!”

一声痛苦而狰狞的男人的尖叫打破冰冷氛围。声音在地下仓库里回荡许久,最后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良久之后,另一线清冷的女人声音发出轻轻叹息,“所有一切,依旧是你的,为何你就是想不通?”

“不,只要你不回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可是你回来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了!”参杂了痛苦和激动的情绪,声音显得尖锐无比。

没有等到女人的回答,男人狰狞的声音再次咆哮,“你为什么要回来,一直在国外就好,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跟我抢?”

“你冷静点,听我说。”女人的声音清冷而温和,带着按抚的意味,缓慢而安宁,“我不会跟你抢,什么都不抢。我回来,只是因为爹地和妈咪长眠在这里。我要回来守护他们,你明白吗?”

“你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男人尖刻地打断女人的声音,痛苦地蹲下身子,屈臂抱头。

“不,你要听。你听我说,我从来就不喜欢管理这些杂事琐事,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操持集团的事务,才能保住咱们的秦氏,我很感激你。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把你赶走。这一切,秦家的一切,秦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你的。”女人清冷的声音顿了顿,继而说道,“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可以衣食无忧,所有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是吗?”

深沉的话语,给了他最重要的允诺。

许是受到抚慰,那激烈尖锐的男声不再响起。

清冷的女声再次开口,“能给我倒杯水吗?”

只听到被绑在座位上的女人刚才深呼吸的声音,黑暗中,男人陷入沉默。“给。”犹豫良久之后,他还是去到了杯水递给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

“小心点,别呛着。”他习惯性了地嘱咐了一句。

声音虽是极轻柔,却到底没逃过女人的耳朵。

“谢谢。”她亦轻声回复。

冰冷的水穿喉而过,直凉到了心里,坐着的女人整个身体不禁轻颤,打了个激灵。“你还是这么关心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回想起小时候的美好,她情不自禁放缓了语气。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他心下苦涩,年少时,没有尝过权利的诱惑,没有尝过金钱的诱惑,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是现在,回不去了!

女人再咽下一口冰水,继续说道:“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你就是整个秦氏集团唯一的东家,父母的心血交给你,我很放心。”

“始终只有你是亲生的,我......”男人痛苦地背过身,转脸仰头想要倒回眼泪,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涌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亲生、非亲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之所属。难道你忘了吗,在秦家宅邸时我们是多么开心,难道你一直没有把秦家当做你的家吗?”

“不!”男人心痛,那些美好的记忆,如何能忘?

女人再次放低了声音,柔柔地劝说道,“哥哥,搬回家住吧。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住着会害怕。”

“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会害怕。”男人下意识就要抬手弹在女人额头上,就像小时候一样。然而,手伸到半路,猛然惊觉不妥,他讪讪地抽回手,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察觉到男人的动摇,坐着女子再度放缓语气,似撒娇般轻声央求道,“哥哥,再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这两天你就搬回来吧,到时候为我庆生。过了生日,遗嘱的第二部分就可以宣读了。爹地和妈咪的遗愿,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完成吗?我想你陪着我。”

“再说吧,”长叹一声,男人终于平静下来,抹黑给女人松了绑绳。

女子也不再说话,她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性格。此刻,多说无益。

三天后/秦家宅邸

男子没有搬回秦家宅邸,而当晚却依然出席了女子的生日晚宴。一来,是为了监视她的动向;二来,也是为了遗嘱。因为遗嘱规定,必须两人同时到场方可宣读。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深藏在男子心底、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却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妹妹的疼爱,始终没有泯灭。

生辰晚宴很豪华,由秦府大管家亲自操办。女人各个时期的同学和朋友都有来参加,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场面十分热闹。

许过心愿,吹了蜡烛,女人邀请男人与她一起分切蛋糕。男人欣然同意。

大家分尝了蛋糕后,负责保管遗嘱的律师准时进到宴会大厅,在众人见证之下宣读了遗嘱的第二部分。

秦氏集团前总裁秦季朝及其妻子阮彬所持有的集团百分之七十一股份,由其女秦阮茵继承百分之五十一,其子秦旭东继承百分之二十。

男人,也就是秦氏夫妇的养子秦旭东,闻言,心底稍微安定。从原来毫无股份只是代理总裁的身份,到如今实际掌握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已经满足。

秦氏夫妇离世前,秦旭东也才只是个毫无作为的青涩青年。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决定将这些遗产分给他,足以说明他们对他的信任和肯定。

秦旭东暗自对自己宣誓:秦旭东,他们肯定了你,这就够了!

在场众人首先为已故的秦氏夫妇默哀三分钟,而后,亲朋好友纷纷上前祝酒恭喜二位年轻的接班人。

偏僻的大厅角落里,有一道目光,满含深意地远望着被众人围绕的秦旭东。

“大家请先静一静。”那清冷声音的主人,秦家大小姐秦阮茵,一身纯色晚礼服,孤单单站在高台之上,“值此机会,我宣布一件事。我的大哥秦旭东,在我父母去世后的几年间一直尽心打理秦氏集团,为集团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此,他付出了很多。为了弥偿他的贡献,我决定,将我名下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转赠给他。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台下霎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静默愣神,而后窃窃私语声四起。

百分之四十一,外加他原就继承的那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秦家养子秦旭东如今已成了整个秦氏集团的实际控股股东。

“你......”秦旭东满脸不可置信。他显然没料到秦阮茵会这样做,事先两人并没有商量过。

秦阮茵走下高台,来到秦旭东身边,“哥,无需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由于先前不知道遗嘱的具体内容,所以没来得及准备。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文书了,为了集团稳定人心,此事事不宜迟,明天就举行股权交接仪式吧。”她轻声说罢,伸手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一如小时候那般。

“你......”秦旭东此刻依然不知该说什么。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有你在,我必会衣食无忧,不是吗?”秦阮茵微微一笑。语气中的俏皮,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年天真浪漫。

良久的沉默之后,秦旭东狠狠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相顾无言。留给兄妹俩的,只有美好的回忆。

远处角落里,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秦旭东白色西装笔挺的身影。

次日,股权转让仪式顺利完成。

秦氏集团股东名单,正式写上了秦旭东的名号。

秦旭东开车送秦阮茵回秦家宅邸。二人下了车,他关切地问道,“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她依然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就是说,她依然需要参与到集团决策管理的诸多繁杂琐事中。他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生活。

“好久没去露营了,我想先去哲别大山那里玩玩。”秦阮茵微微扬起笑脸。现在,她不想谈论事业上的事。

“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乱跑。山里不安全,你自己小心点。”秦旭东伸手拍在她额头,想了想,又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

“没事的。哥,等我回来,你会不会已经给我找了个嫂子了呢?”秦阮茵笑着说完,绽露满脸戏谑,心下却隐隐作痛。

秦旭东语噎,哪有那么快?

“你还想在山里呆个三年五载不成?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别说嫂子了,就是外甥女恐怕都有了吧。”他伸手轻轻挂在她小巧的鼻尖,语带调笑。心下,闪过一丝黯然。

“那最好了。”秦阮茵强笑着,亲昵地挽住秦旭东的胳膊。

秦旭东知道秦阮茵喜欢探险,从前也没少出去三五个月的。见她坚持,他也就不再阻挠,轻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小声嘱咐道,“早点回来,哥在家里等你。”

秦阮茵闻言,心下一喜,终于是要搬回来住了,想来,他的心结总算已经打开。

当天下午,秦阮茵背上了沉重的旅行包,出发往哲别大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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