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站起来对我说,这些娃娃里面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是他亲生的,并把这三个娃娃叫起来让我看。其他的娃娃都抬起头睁大眼看我。
168
我和几个很熟识的女子在一个乱石嶙峋的峡谷中游玩。
峡谷里有亭子,在亭子边逗留片刻,我们决定上山顶去。去山顶的路是水路,大水灌满整个峡谷,不时有黑色的圆圆的礁石露出来。一个女子撑船,技术异常娴熟,两头尖尖窄窄的小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上飞驶,如水面上一只伶俐的飞虫,有时眼看船舷就要触礁了,那女子轻轻一点就安全避开。
我们到达山顶一块平地,走下船来,女子又返回谷底去接送其他人。
我们几个女人站在一个山间小路上,一边是大树,树上结满了葡萄。葡萄成熟了,绿得发白,白得透明,亮晶晶软乎乎弹性很好。一个女人带我们来到一棵柿树下,树上结满了红枣一般大的小柿子,地上有落下的柿子。那女人对着柿树踢,更多的柿子掉下来,像下雨一般落在地上,但是不能吃。
女人告诉我们说,这棵树所在的位置她已选好了要做宅基地,在这里盖房子。
我们从柿树下返回,开始摘萄萄,熟透的萄萄串里面夹杂着一些生的葡萄。我摘了一串透明的葡萄,不想却误摘下一串葡萄花,心里很惋惜。
忽然,树上掉下来一只虫子,掉在我左手的手背上。我伸出右手食指把它弹掉,不想它落地即疯长,立即变成一只绿色的筷子样粗细长短的虫子,发出尖锐的呜呜声。它在寻找攻击对象。它跑起来飞快,箭一般前行。
我的左膝盖发出轻轻的震颤。我知道它在寻找我。
它向前箭一般行走一段后,又突然掉转头朝向我而来。我忽然明白过来:它在找那串葡萄花!我立即扔掉手中的那串葡萄花。它失去了目标。
我们又返回柿树方向,继续向东南方向前进。
抬起头看见东北方向一座又一座高大的山峰,山峰周围白云缭绕,全是洁白的白云,如皑皑白雪。每一座大山远远看去都像镶嵌在白云之中的一块巨大的宝石,山上面刻有巨大的字,有刻两个字的山,有刻四个字的山,都是佛经里面的箴言。
我告诉大家今天的能见度不是太好,以前最远最高的那座山上字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今天只能看见近处山上的字。
我带领大家寻找上山的路,不时抬头,看见视线的尽头是一座最高最远的云中之山,似乎占满整个空间。
(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未体验过如此高远的感觉。)
169
一个怪物,像蜗牛,但很大,有一米左右。它的头在壳里面,伸出来是黑色的螺旋状,如铁丝盘成的螺旋状,它能发出一种气体,可致人死亡。
人们都躲起来了。它在房子中央爬行。突然,它伸出头来要咬人!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踩着它伸出的头猛跺,跺了几下,它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它的尸体突然嗞嗞直响,并冒出烟气,像高压锅发出的声音。这种带有剧毒的气体在空气中弥漫,有人倒下,有人逃跑。
我立即关闭所有门窗阻止气体蔓延,儿子也吸入了毒气,昏迷不醒,眼睛紧闭并且越来越深陷。原来吸入那气体后不能闭眼,否则眼睛就会陷下去,并很快消失,这个人的脸上就没有眼睛了。
我拼命掰开他的眼,不让他合上……过了一会儿,他苏醒过来。
170
我、儿子、奶奶、妹妹一起自西向东行,道路艰难,重峦叠嶂。我们走到顶峰,向下遥望,万丈深渊,陡峭险峻,跌下去一定会摔成肉泥。
我们下不去了。我和妹妹挽着奶奶,一筹莫展。
这时我们遇到两个老太太在闲聊,她们似乎一点也不发愁在山顶下不去的困境。这时又走来一个老头,他说有办法下去。
他走到悬崖边上,弯腰推开悬崖边上两个很小的正方形洞口,双脚踩下去,唰地一下不见了。
原来这是两个直通山底的洞。山洞垂直而立,窄小得只可容身,人跳进里面没有一丝余地,是两个垂直的滑梯。两个老太太也分别跳进去,一下子滑下去不见了。我心想这么快的速度还是垂直的洞,快速下滑摩擦起热,还不把皮肤烫伤啊。
奶奶走上前,不料失足掉下去。我心想完了,奶奶一定摔死了。走到洞口向下望,幸好下面有一个小平台,接着了奶奶。
原来那小平台是个厕所,奶奶蹲在泥土堆成的坐便器上,神情自若地方便,浑然不知危险。只要她稍一移动就会尸骨全无!
我心提到嗓子眼儿,想叫她小心,但却发不出声音。
我和妹妹商议,把手提包什么的先扔进洞滑下去,如果拿着万一卡在洞里就麻烦了。
171
一条北低南高的斜坡,我骑一辆黑色的自行车向北行。
坡的中间有几间房子,一个穿黑红衣服的老人在看房子。这是我表姑的家,我在路上遇见表姑家的两个姐姐,她们向南走了,明明看见我,却不理我。
我经过房子时,把表姑喊出来,让她和我一起走。道路宽阔、陡峭,尚有泥泞,我们骑车。
一条大河拦着去路,河水涨满,清澈,河面很宽。我们想骑车冲过去,但又不知深浅。这时一个人带一个小男孩骑车过来,想冲过去,但水太深,他们折向右,向东边去了。
表姑跳进水里,一个水鬼向她游去。我大喊危险快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水鬼速度太快,眨眼已游到她身边,水鬼消失,变成一个闪光的光圈。我手执长棍戳向光圈,嘴里不停念“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光圈被击中,“啪”的一声爆炸四散,但不一会儿又聚拢成鬼。
我不停地用长棍子与它搏斗,不停地念“般若波罗蜜”和“唵吗呢叭咪哞”,把光圈击碎。
奶奶被鬼上了身,命悬一线。我捉了一只鬼来驱她身上的鬼。那鬼十分庞大,一只大脚踩在奶奶胸口上,要踩出她体内的鬼来。奶奶呼吸艰难,吐出一大堆黑色的东西。
一个男人在空中吃饼干,他仿佛被一根线吊着自上而下慢慢滑下来,其实并没有线。他从空中向下慢慢降落,边下降边吃饼干。
172
儿子左边肩膀上生出一朵奇异的肉花,如公鸡头上长出一朵圆柱形的鸡冠,肉花色彩鲜艳,里外好几层,呈喇叭状。
173
我和一个女人,谋杀了一个小女孩,警察到处抓我们。
我们跑到一个小村庄,惊慌失措找藏身的地方。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追兵就在后边,我似乎看到了他们橄榄绿色的制服,慌忙跳到一口井里,想在井里躲。
井中水很深,我感觉到自己在水中下沉,窒息,还喝了几口水,脚终于落到井底的沙石地面上。
井底很宽阔,似乎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我站在一角不敢乱动,害怕下面有蛇,越想越怕,立刻向上浮出水面。
那女人一直在水面浮着,井口上面围满了警察,我们被抓了。
我们来到地面上,知道自己必将被处死,对生命充满了深深的依恋和渴望,非常非常地不想死。家里人也知道我要死了,母亲央求警察让我们最后在一起待一会儿,警察同意了。
母亲带我和那个女人、妹妹一起玩,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最后一次陪我玩。
我们来到大海,坐上无人驾驶的快艇,在海面上疾驶。不一会儿,快艇下的水变成了雪地,快艇如雪橇一样在雪地上行驶,很快到达终点,母亲拿出20元钱付给那个出租快艇的人。
我们走在路上,我内心多么的不想死。
我们来到一个院子的一间房子里。大舅专程来看我,他也听说我要被处死。
大舅很瘦、很老了,还拄着拐杖,看着我。
我的胳膊上像蛇一样开始蜕皮,蛇的鳞甲一样白色的皮,我一片一片揭下来。
174
地的尽头,天与地的交会处。
地面覆盖着浅浅的水,水上耸立一块块孤立的、椭圆形的、巨大的石块,乌黑亮泽,非常好看。天空很低,伸手可及。云彩像固体的雕塑一般,一块一块挂在空中。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大地,它们变成了一体。
我站在那儿看云,隐约看到三尊巨大的老人头像,他们似乎坐在那儿商量事情。
忽然,他们的下方,地面上一群黑色的矮小的地球人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紧接着,在天地之间,出现了一个长腿、细瘦的巨人,它从天地的尽头走过来。它的嘴是一根长长的针,专门吸食人的脑髓。惊慌失措的人类四处躲藏,我也顾不得看云赶紧找地方藏。
一栋旧楼,很高。楼的最上层和楼顶之间有个夹层,夹层的地板成斜坡,似乎是个小阁楼。我和几个女人藏在夹层里,感觉很安全。因为食脑巨人的眼睛只能看见自己视线以下的范围,不会向上看,而我们藏的地方高于它的视线。
我心里暗自高兴。
正在这时,又过来一个矮个子的食脑人,它只有儿童那么高,嘴也是一根长长的针。和高个子巨人正好相反,它的眼睛只能看到高于它自己的部分,不会向下看。要想躲避它只能藏在床下、桌子下等地方。
两个食脑怪兽打了起来,双方各有优劣,难分上下。我盼望着它们两败俱伤,这样人类就可以脱险了。没想到它们打了一会儿却联合起来了!藏在高处和藏在低处都会被发现!这下子人们再也无处可藏,人类的末日到了。
我心碎了……
175
一条巨龙,养在公园里。这条巨龙真长啊,足有100米那么长。而且身体奇粗,像一个山洞口那么粗。青黑色的鳞甲缓慢移动,它正在钻一个大隧道。青龙巨大的身躯缓慢地一点一点地钻进洞中,不见了。
176
我和一群人去旅游,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神秘的、奇异的。
这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一队人马走过来。有马车,上面拉着洗干净的死尸。他们来到一个圆形的祭坛前面。祭坛不大,像农村的烧砖窑一样大。原来他们是要在这里举行天葬仪式。
我们站在远处观看,不敢靠前。这时送葬的队伍中一个女人走过来,要收走我们的相机,不许我们拍照。我立即把我的数码相机从包里取出来交给她。心里想:人死了连一小块骨头都无法留下,还要相机干什么,给她算了。
天空中密密的秃鹫黑压压地飞下来。
177
许多的人在一条南北向的大深沟的左侧行走。我也在人群中。
一个小女孩,穿蓝底小白花的棉袄棉裤。她误认为我是她家大人,也不抬头看我,只顾紧贴着我走路,走着走着忽然张开双臂让我抱抱。我弯腰抱起她,把她揽在怀里,嘴里哼着“拍拍宝宝睡觉觉”。拍了一会儿,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是谁?”她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亮。
人们突然朝东北方向涌去,听说那边出了重大交通事故。我、父亲、母亲、奶奶,原本都在人群中,但是走散了,只有我和母亲一起。母亲也要去看现场,奶奶已经先走了。我们滑下沟渠,很陡。事故地点在沟的底部,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有人劝我母亲说,你心脏不好就别去看了,太惨了。母亲不听劝阻,非要去看。似乎死了很多人,都用白布盖了起来,我们旁边就躺了两具尸体。我十分恐惧,拉起母亲就走。
我们开始爬那陡峭的沟崖,爬呀爬呀总也爬不上去,每次都是上去一点又滑下来。后来我们找到一处有脚踏的地方向上爬,母亲终于爬到了顶端,手已经攀着地面了但就是上不去。这时旁边一个男青年也爬到我们附近,他个子不高,瘦。我让他先爬上去,然后帮忙把母亲拉上去。他不听,非要从下面把母亲托举上去,结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只好先爬上去,再把母亲拉上去。
围观的人陆续都上来了,站成两排横队。奶奶也上来了。父亲是指挥官,他在队列前喊口令,让我们立定、靠齐。
奶奶脚边放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圆的、扁扁的盒子,里面是定时炸弹。她说在下面看事故时有人送她的,还赠送她一个浴巾和一个浴帽。
我被巨大的恐惧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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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一起去洗澡,浴池老板说要给我们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于是我们跟随他来到一个房间。我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得一丝不挂了,这时发现洗澡池子才砌了十几公分高。原来老板竟是现砌池子给我们用!他蹲在那里一块一块垒砖。我只好披上一件薄薄的白色的开衫毛衣,可是毛衣太小了不能遮羞,我气急了,大声吵:“这叫什么破浴池啊!”
我和母亲搭上一辆车去看外婆,那是一辆农用车。司机是个男的,车上坐两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我怒气冲冲坐在车上,还在为洗澡的事情生气。小男孩非常可爱,我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和小男孩说话。
车子自南向北行驶。我问小孩家住哪里。小孩说他家养甲鱼,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我问是不是池塘在路的东面,房子在路的西面,中间是一条又宽又直的大路。他说对,那就是他家。我问那甲鱼养殖场是否也是他家开的。他说是与公安局合作开的,他父母被公安局雇佣。两个妇女,都是红扑扑的圆胖脸,其中一个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的父亲是那个司机。
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子,母亲说这是枣园。我说枣园的人我都熟悉,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车子穿过村庄中间,没有见人。车驶上一个像船一样的小土山。山的右边是一条沟,有黄泥,上面一条踩出来的羊肠小路依稀可见。前面一个高高的土坎,车猛冲过去,又一个更高的土坎挡在前面,我大叫停车。车子停了下来,原来路已到尽头,下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沟,晚停一秒即车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