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星光点点,一轮弯弯的月牙悬在天上,如同女神的眉毛般圣洁无暇。夏夜里的凡沙镇总是异常的安详,风从森林中吹来,带着糯热的清爽,如同一个焦躁的小气鬼一般,匆匆的扫过肌肤。
琪寒吃过晚饭后,飞上自家房屋的屋顶,找了一个最适合的角度坐下,望向对面楼阁的窗户,那是米诺的房间。
透过打开的窗户,能看到米诺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身影,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琪珍笑盈盈的向他走来,“哥,吃完饭就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屋顶。”琪珍说着在琪寒的身边坐下。
琪寒没有说话,继续回头望着米诺房间的窗户,琪珍看着他痴迷的样子,笑道:“米诺真幸福,这么多年哥都在默默的守护着她。”
琪寒苦笑,“这个傻丫头,怕我监督他扫茅房,这几天都躲着我,和我捉迷藏,害我想好好看看她,就只能这么远远的望着。”
琪珍看向米诺的窗户喃喃的道:“要是我,我也躲着你。哥,你接近姑娘的方法,真不是一般的烂。哪有罚女孩扫茅房来跟对方套近乎的。几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琪寒双手捧着脑袋,一脸委屈说:“小时候很单纯,就想让她记住我。后来在她心里渐渐留下了坏印象,想接近她变得越来越难。再加上我们家和他们家又是死对头,所以就只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琪珍,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平时在背后想尽办法打听米安的消息,有一点点他的消息都能让你乐上好几天。可是人家真的回来了,我看你只会躲在角落里远远的望着,半步都不敢靠近。”
琪珍望向天空,看着天上的繁星空苦笑了起来,“和你一样,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像着了魔一样,离他近一点,我的心跳就加倍跳的厉害,我的脸就会烧的烫的不行。他在这个镇上所过之处,哪个女孩不为之疯狂,我只是其中的一个仅此而己。”
她笑着看向琪寒,用有些自嘲的说:“要是娘知道,我们两个这么没出息,早就在心里给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举了白旗,该气成什么样子呀。”
琪寒也笑了起来,“迟早会让她知道的,只是在等时机。”
米诺端着她亲手煎的肉饼,送到媞兰的床边,端在媞兰的面前晃一晃,那热腾腾的肉香味,就直往媞兰的鼻子里扑。媞兰吞了吞口水,趟在床上优雅的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背对着米诺。
自从上次为了救米诺,媞兰第一次在米诺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实力,咬死了那两个黑衣人后。媞兰就对米诺爱理不理的样子,就算米诺想尽办法哄她都无济于事。
米诺端着肉饼,在媞兰的床边绕了几个来回,媞兰还是只是转身背对着她。前几天媞兰这个样子,米诺就只好放下肉饼,默默的离开,让媞兰自己吃。可是现在米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决定赌一把。
她把装肉饼的盘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在媞兰的身边躺下,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媞兰身上洁白的长毛,“媞兰,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才和你正式道歉。我以为像以前一样对你,我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快乐的在一起。
牧索说的对,那天晚上我就该像这样抚摸你,夸你的。是我不好,太没用了,无法保护好自己,却又无法接受,我一直想好好保护的你,突然变得那么的强大。”
她将脸轻轻的贴在媞兰的身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落在媞兰雪白的毛上,“原谅我好吗?媞兰,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你不知道,这些天你不理我,我心里有多难受,多自责。”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害怕你畏惧我的力量,害怕我们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完全的相信和依赖对方。”媞兰转过身来,伸出一只前蹄,温柔帮米诺拭去眼角的泪水。
米诺紧紧的抱住了她,“媞兰,我向你保证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的感情永远都不会改变。你忘记我们是缔结过魂约的吗?异妖和主人的灵魂是缔结在一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分开,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最初认识的好妹妹,好朋友,好伙伴。
我以后会很努力的修炼妖术,再也不偷懒了。我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你,保护我身边的人,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没出息的畏惧力量。”
媞兰躺在米诺的怀里,早己热泪盈眶。这些天,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上次米诺坐在冰面上,用无比恐惧的眼神看向她的画面,回忆一次心痛一次。现在这个心结终于打开了。
上午琪寒一到书院,就开始到处找米诺。问湘柔、麒澜他们都是一致的不知道。
米诺从小就是镇上的小霸王。书院的学生怕米诺都慢慢演变成了一种潜意识,她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就是知道也没几个人敢透露。所以琪寒在书院里找米诺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也很正常。
琪寒绕着书院找了大半圈,连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正纳闷那么大个人,怎么就是找不着时,看见不远处,铺着锦布坐在大樟树下看书的月妍。便随口问了一句,“月妍,有看见米诺吗?”
月妍仍旧看着手上的书,正当琪寒以为她没听见,提起脚步打算离开时,月妍悠悠的的说了句,“好像在藏书房,我去借书出来的时候,转身看见有个蒙面纱的女孩进去。”话还没说完,琪寒已经向藏书房奔去。
米诺拿着个鸡毛掸子站在高高的木梯上,帮看管藏书房的老大爷,给书架上的书卷掸灰。老大爷一边在下面整理书籍一边笑着说,“你也奇怪,一个从来不来藏书房的人,一连好几天都呆在这里。来了吧,也不看书,就只知道帮我干活。没活干了,就和我东拉西扯的闲聊。你不怕你先生找来揪你耳朵吗?”
米诺苦笑了起来,“我就是为了躲先生才跑到这里来的。要不是怕被我娘抓到我在外面玩,我才不要一天到晚在这里呢,闷都闷死了。”
听米诺这么一说老大爷更疑惑了起来,“你就不怕先生找到你家里去?”
“负责我们教务的先生是塔先生,塔先生最怕她老婆潘大妈了,又好喝酒。平时被老婆管的死死的,身上的钱买壶最普通的酒都不够,更别提能喝上我们飘香居的招牌酒月泉吟了。我给他送了两坛月泉吟,他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心里巴不得我天天不去修学室,好能多喝几坛我家的好酒呢。”米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从木梯上下来。
她倒不怕摔倒,就怕不小心把书架弄倒了,这么大个藏书房,藏书上万卷。书架一排一排的整齐立着,随便弄倒后面的哪一排,前面的书架肯定都不可能幸免于难,那自己真的是半个月都别想出这个无聊的藏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