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往事费解
当雪狼醒来的时候,天已黑。
在黑暗中似乎终归让人找不到永恒的轨迹。
在一切不是永恒的世界中,是不是只有月光才会带去给人安慰。
那是在妖界的夜晚,也有着世间上最永恒,最皎洁的明月,即使在那一刻过去之后,也留下了雪狼生命中最永恒的回忆。
那个夜晚很甜蜜,雪狼承诺了永远,而暖儿也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雪狼。
然而,那段梦却在不经意之间碎了,也许你越是认为永恒的东西它也便越是容易碎。
因为在这个世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是真正的永恒。
“暖儿。”雪狼忽地坐了起来,他坐在了一张床上,软软的,很舒服的一张床上,他是在一家客栈中,客房中虽然很整洁奢华,然而却让雪狼感到无比的失望,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所想要看到的人。
云一飞走了过来,道:“你醒了。”
雪狼此刻一脑子空白,他只是在不停地叫着“暖儿”的名字,而且他的目光摇荡不定,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然而他越是想找,也便越是找不到什么。
雪狼找寻到了月光,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妖界中存在的月光了。
云一飞又道:“兄弟,你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死了?”雪狼那茫然的思绪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寻找到了什么,想到的是暖儿,自然所寻找到的是仇恨,于是他又说道:“不,我要去,我一定要杀了黎剑愁,是他杀了暖儿,我一定要找他为暖儿报仇。”
云一飞此刻也亟亟地说道:“兄弟,请你冷静些,你难道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雪狼一时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随之,他的情绪也平静了稍许,而后对云一飞说道:“是你救了我?”
云一飞点了点头,不过,雪狼并没有向他道谢,即使他一直都是一位很感恩的人,但是,云一飞并不想得到什么道谢,也许越是洒脱的人,越是会对道谢显得特别的麻木。
雪狼没有再说什么,云一飞又问道:“现在你已经好些了,倘若你真的信得过我,你就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说不准,我还可以帮到你什么呢。”
云一飞目不转睛地看着雪狼,在他眼中所吐露出的是诚恳,同样雪狼也看到了云一飞眸子中的诚恳,看到这样的诚恳他也同样没有被感动,不过,他却很需要帮助。
雪狼也很肯定云一飞是可以帮助自己的,因为他曾听到从云一飞口中说出过“端木龙”这三个字。
“端木龙”这三个字无论对谁,似乎都是很敏感的,即使这三个字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两年之久。
于是,雪狼道:“我很想知道端木龙的下落,你能帮助我吗?”
云一飞道:“当然可以,我既然说我会帮助你,那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帮助你,不过,我倒有一个条件……”
尚未等云一飞说完,雪狼便急忙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什么条件?”
云一飞道:“那就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找端木龙,你又与端木龙是什么关系。”
雪狼沉思了一会儿,于是便把通过黎剑愁的话,将自己的所想告诉给了云一飞,云一飞听后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眼中,这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同时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一飞道:“什么,端木龙是你的父亲,端木龙是来自荒野岛,他原来的名字叫沈桦?”
雪狼道:“我也不能推断出端木龙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不过,倘若黎剑愁所说的是真的,或许他真的是改名换姓来了中原。”
刹那,云一飞又想到了冷月,从而又想起了有关燕家一切的一切,这似乎已纠成了一个结,而端木龙却成了那个死结,或许往日的一切是非恩怨,也只有端木龙一个人可以讲的清楚了。
云一飞在沉思中,又看了看雪狼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充满了迷茫,苦涩,伤心,仇恨……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复杂的叫人心碎。
云一飞看得出雪狼的困惑与不安,于是说道:“我知道,倘若端木龙真的是你的父亲,你会怎样?”
云一飞看到了雪狼的可怜之处,对他的情境与遭遇也很同情,他很想知道雪狼的想法,因为他一看到雪狼这样的眼神,他便有种对端木龙的不忍。或许,他真的已经把端木龙当作了雪狼的父亲,不过,他忘不了端木龙对冷月所施加的毒手,同样,他放不下那段仇恨。
不过,雪狼此刻却在摇头,他也真的不会想到,倘若端木龙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又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又会怎么做。
雪狼自小就渴望着父爱,同时,他也与母亲过着被父亲所抛弃的那种困苦,凄凉的日子,也许,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感受到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雪狼对父亲既有向往,又有仇恨。
这是两种相矛盾的情感,也因此,他无法料知今后的相遇。
云一飞是否可以理解雪狼此刻内心中的矛盾呢?
也许他是理解的,因为这时他并没有向下继续追问,而是说道:“那个沈家庄的主人好象就是端木龙,很巧,沈家庄的主人也姓沈。”
雪狼透过窗子,茫然地看着明月,月色凄迷,落散下的月光也铺成了无尽的凄凉。雪狼那空洞的眼睛在看着,同样,他那颗冰冷而无助的心也在思索着。
雪狼道:“也许沈家庄的主人并不叫沈桦。”
云一飞道:“我想无论是不是,我们都是要看看的,不是吗?”
雪狼点了点头,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也许他现在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他所念念不忘的女人。
于是,雪狼惊慌道:“暖儿,你……”
云一飞看出了雪狼的紧张,似乎他也听出了雪狼想问自己什么,于是打断道:“我已经把她安葬了,明天我陪你去拜祭她,雪狼兄弟,我知道她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事已如此,你也必须要坦然面对,不是吗?”
听后,雪狼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也不想再说什么,也许再提这件事,他对面前这位救过自己而且又帮自己把暖儿安葬好的云一飞只剩下恨了,可是,他此刻并不想再恨云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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