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和善银俩人来了湖心亭,风荷此刻正坐在一把琴旁,他们一过来,风荷忙起身拉着善银笑道:“这把琴候了许久,你可来了。”
善银不明白,风荷拉过善银,把她推到琴旁笑道:“这把琴是四爷送给你的,你就为了这把琴也合该弹一曲。”
善银瞧了琴一眼,果然一把上好的琴,然而却没有了那份惊讶,只是略微转头望向玉庭一眼。
耳畔听着风荷道:“这可是一把好琴,是二百年前那位专仿古琴的大师胡峦藻先生所造,相传胡峦藻先生仿制技术非常高超,当年绕梁仿制一问世,就让前朝贵族争相竞购,前朝覆灭,也就不得而终,只余其余三把仿制的古琴存世。”
听了这话,善银看着眼前这把琴,不禁道:“难不成这是仿制的绿绮,这琴听说是由肃亲王府收藏,看来是真的。”
玉庭点头笑道:“我是从明研那得来的,往后就是你的了,你心里若喜欢就弹一首曲子,才不辜负这把好琴。”
善银没有回话,想着他着明研交好,要把琴自不是难事,伸手拨了几下弦,试一下音质,似乎觉得满意,于是到琴前坐下,信手便奏了那首《长相聚》,只听着声音时幽时明,时高时低,有时隐隐约约,有时活灵活现,有时欢歌笑语,有时嬉笑怒骂。
一曲终了,善银的脸色却是变得凝重,风荷却听着心惊,大约是猜到了,却不好开口劝。好一会,只见一旁的玉庭道:“你脸色不好,这湖心凉,今儿晚了,我们回去好了。”善银只低垂着头,颔了下首。
风荷见她精神低落,忙拉着善银道:“你手心凉,还是跟着四爷快些回去,别在这待着了。这是我不久前绣的一个荷包,若不嫌弃就收下,权当我给你的贺礼。”只瞧着风荷把荷包放入善银的手中。
善银接过,看向她一眼,瞧着她眼里满心担忧,倒是起身来解下腰间的香袋递给风荷道:“这个是我昨日刚得的,一见着就觉得你会喜欢,就给你留着了,今日当如就送给你。”风荷也不推辞地接过,系在自己的腰间。
且说玉庭在一旁早就看得不耐烦了,等着善银把荷包系好,望着风荷道:“等会儿庭宇自会派人送你回去,银银还得回去吃药,我带她先回了。”说完也不等风荷回应,便带着人离开了,风荷知道他的性子倒不理会。
回府已经晚了,俩人回到房里,春燕领着丫环们迎了上来侍候,桂儿让人把琴放好,芬儿在给善银卸腰间的挂饰时,顺口问了句:“怎么出一趟门,连香袋也换了?”
善银还没说话,只听玉庭忙上前道:“这个荷包给你奶奶收起来,往后不许戴。”
芬儿不解,众人也不解,玉庭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善银瞧着他别扭的模样,倒是先笑出了声,却还是道:“嗯,把这个荷包收起来。”说着把荷包解下来,递给芬儿收起来,玉庭喜欢地也跟着笑了,眼瞧着春鹃端药进来,自已伸手接过,自已亲自喂善银喝药,众人也各忙各的。
待善银喝完药,在一边的榻上靠着,玉庭顺着在一旁坐下,善银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于是道:“今晚谢谢你费心了。”
玉庭瞧着善银,轻轻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瞧着善银含着温婉的笑颜,一时只觉得通体舒畅,有说不出的喜欢与开心,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了善银的脸颊。丫环们见了这情形,都悄声离去,善银瞧着他眼里的柔情,忙垂下了头,躲开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霎时满脸绯红,
玉庭瞧着她撇开了眼,才恍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收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一阵混乱,又撇开眼,两人就这么垂着头坐着,满身不自在。
好一会儿,只听玉庭道:“夜深了,我让芬儿进来侍候你歇下,我去外间休息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听着珠帘恍动的声音,善银方敢抬起头,只是脸上依旧如火烧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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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听若平说,最近陈长卿一直在为玉清选夫婿,都相了好几回亲了,于是这一日,从大伯的尚书府出来,看着天色尚早,便带着小厮去了趟郁园酒楼。
一进酒楼倒是没见到玉清在外面,于是让环儿丫环领着自己去玉清的房里。自已一进去,门没锁,只见玉清一人坐在窗前抹眼泪,回头见玉庭进来忙用手娟拭去眼泪,道了声:“你来了。”说着忙起身。
玉庭阖上门,缓缓走上前搂住玉清道:“怎么不打发小厮去找冬原,倒是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抹眼泪,要不是若平和我说,你打算怎么办,一直不让我知晓。”
玉清靠在玉庭肩上使劲摇摇头,声音哽咽道:“听若平说你最近一直在忙着给四奶奶过生日,所以我不想去打搅。”
“你就是顾忌太多了,”说着玉庭拍了拍玉清的肩道:“放心,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庭宇派他底下的人扶持一把周家,周府想来还能支撑一年半截,你父亲这边,若平会劝的,你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会安排。”
玉清点点头嗯了一声,见她这么乖巧,玉庭不觉又搂紧了玉清。
好一会,却听玉清问道:“她喜欢我吗?”声音中明显带着忐忑不安。
玉庭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摸不清思绪,只见他推开玉清道:“哪个她?”
玉清揪着手里湿着的手帕,挣扎了好久方道:“我说的是四奶奶,她喜欢我吗?”
瞧着她不安的神情,双眼还是红肿红肿的,玉庭不禁有些心疼,忙把她拉入怀中,然后看着她笑道:“你这样怕是给雨玲吓着了,放心,梅香和迎雪她们好好待在我屋子里,她不像雨玲,也不是雨玲,只是和雨玲和得来,她没有那些毛病。”
玉清一听这话,放下了心,只听着她喃喃有词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你就放心好了,往后只需你敬她,和她好好相处,我不会亏待你的,她也不会难为你。”玉庭忙安抚道。
玉清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激动,这些年来这也算是句有着落的话,高兴地连道几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