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起来,文昀国的京城,距离荣韶国的帝都,星夜兼程也不过半个月的路程。出使荣韶国的厉王世子楚博栾,带着扮作自己书童的楚黎归停停走走用了二十天回到京中,交接完出使结盟的所有相关事宜之后,又过了整整半个多月,游山玩水姗姗来迟凤殷然和方临渊二人才终于进了京城大门。
“只怕方庭梧的灵柩都已经送回沧爵去了,你这个七皇子却还在外面陪我闲逛,也不知沧爵上下会作何感想。”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凤殷然正靠在方临渊身上随口闲聊,“咱们俩慢吞吞的走了这么久,小楚子大概要等得发疯了吧。”
亲自斟茶递水服侍凤殷然的方临渊闻言笑道:“这些年来我虽不常回沧爵,对我父皇的为人倒还是有所了解的。如今我若想要安安稳稳的留在沧爵做我的七皇子,就要越是肆意妄为、游手好闲才行。”伸手掀起车帘看了眼外面的情形,方临渊一边让那赶车的马夫找地方投宿,一边继续与凤殷然说道:“至于楚黎归的事情嘛,既然厉王世子主动提出要包揽此事,我们总得先看看他的手段和诚意才是。”
凤殷然很想打趣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他算计不到,却又好笑得发现自己当年只傻乎乎的以为临渊是优雅型,如今才慢慢品出他的腹黑属性,不过似乎想“退货”也已经晚了。“你每每算计旁人的时候,我便总觉得终有一日,你会把我也估了价卖掉的。”凤殷然故作“感伤”的叹了口气,却听见方临渊笑着应道:“好啊,等到有一天我养不起你了,就把你转手倒卖给素翾。再附赠一个本皇子,这买卖他定然觉得很划算。”
阿翾这倒是躺着也中枪……凤殷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此轻松惬意的日子果然会消磨人的斗志,竟让他生出几分想要隐退江湖的念头来。“说正经的,我虽答应了小楚子要帮他救出他的义父楚夏,但是总不能真的派人去宫中抢人吧。何况,对如今把持朝政的周太后,我们可谓知之甚少,实在是难办啊。”
“我自小在沧爵皇宫长大,后来又在荣韶的宫中住了多年。如今有此机缘来到文昀,不妨也去宫中看看。殷然你意下如何?”瞧着他皱眉认真思考的样子,方临渊却觉十分可爱,情不自禁吻着他的唇角问道。
这是要夜探皇宫么?凤殷然不知方临渊这是一时兴起,还是又有了其他计较,“今晚就去?”其实他本意是先见见楚博栾,打探一下厉王等人的安排,再另行安排的。
方临渊却没觉得时间仓促,“你若是跟楚黎归事先说了,沉不住气的他一定想跟去看看。以你我二人的轻功倒是不必担心什么,可是他嘛……”见车夫已经找到了一家带有景曜会标记的客栈,方临渊简短的给这次行动的确定做了总结,“早就听闻楚氏一族有件世代相传的宝物,我们只当去开阔一下眼界,好不好?”
哪里经得起他的软语轻求,凤殷然忍着笑推开想要扶他下车的方临渊,利落的跳下车去,“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回想起来,似乎临渊是从上次看到盼儿跟自己撒娇要礼物时,忽然多了喜欢向自己软磨硬泡的习惯。“不过,总得找遣星阁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要一份文昀皇宫的地图才行啊。”
“还是殷然你考虑的周全。”方临渊一副欣慰又愉悦的样子,全然不顾客栈楼下满满一屋子的食客,朝掌柜的亮了亮凤殷然临行前从白圭等人那里骗来的景曜会令牌,要了间上房又吩咐将饭菜送到屋里,便拉着凤殷然往楼上走去。“殷然你累不累?等下用过午饭,我们在京城里随意看看,还是睡个午觉?”
你哪里会安安分分的睡午觉,哪一次不是上了床就做些不好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凤殷然的腹诽罢了,如今他一门心思都在纠结要不要挣脱方临渊拉着自己的手,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他正想开口拒绝午睡的提议,忽然一个带着些鄙夷的女子声音传入耳中。
“堂堂男子公然分桃断袖,真是不知羞耻。”
凤殷然循声看去,只见二楼的雅间里走出一个盛装打扮的俏丽少女,头戴金凤钗、腰系玲珑佩,端得是富贵逼人。看到这个身边带着两个侍女的女子出现,整个客栈的客人都是一静,继而有低声窃窃私语起来。知晓他二人身份特殊的掌柜连忙凑到他们面前,小声提醒道:“两位贵人,这是咱们文昀的长公主殿下,跋扈惯了,还请两位贵人体恤小的,莫要与她置气。”
原来是周太后的长女,如今的文昀长公主楚婉思。方临渊和凤殷然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实在是太过凑巧,方才他们还商量着要夜闯皇宫,现在居然就见到了这个以娇纵任性而扬名各国的长公主殿下,也不知是不是该感叹文昀的京城实在太小。冲一脸紧张的掌柜摇了摇头,凤殷然自是懒得与这个蛮横无理又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公主计较,当下也不理会她说过什么,同方临渊旁若无人的继续往楼上走去。
“给本公主站住!”楚婉思使了个眼色,负责保护她的几个护卫立刻跑过去堵住了凤殷然他们的去路。“穿青衣的那个!本公主看你仪表不凡,何必雌伏于男子身下,让祖上蒙羞?难得本公主心悦于你,便开恩让你做本公主的五驸马好了。”
这长公主素来有广纳美男的喜好,京城百姓倒是都知道的。当年先帝还在世时,亲自挑选了几个家世极好又洁身自好的良家子让楚婉思择一完婚,谁料楚婉思一眼便相中了其中的两位,仗着先皇和太后的宠爱,一次尚了两位驸马,可谓史无前例、名震京城。等到先帝驾崩,她的胞弟楚惠安继位之后封她做了长公主,楚婉思越发有恃无恐,又先后看中了一个伶人和一个小倌,毫无阻力的一前一后给抬入了公主府中。
这些事情,凤殷然收集文昀资料的时候本是当做趣闻一带而过的,却没想到今日长公主强抢驸马的戏码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楚婉思盯着自己一脸娇羞却又志在必得的模样,凤殷然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先去同楚博栾汇合,但是瞧着楚婉思嚣张的气焰,大概厉王世子也很难管得住她吧。想当初楚黎归第一次见他时,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莫不是楚家的人都有这习性不成?不过自己倒是难得看到临渊为了自己拈酸吃醋的样子,如此说来,还得感谢这位长公主了。
方临渊抿了抿嘴角,若不是凤殷然暗中拉着他,只怕长公主那颗美丽的头颅已经不在她脖子上了。他虽不把楚婉思和文昀国放在眼里,但是好歹也要顾及一下自己在殷然心中的形象。见被调戏的人反而一副乐于欣赏自己吃醋的样子,方临渊抬眼挑衅地望向楚婉思,忽然展颜一笑,仿若春江水暖、月满长空,瞧得那酷爱收集各类美男的长公主不禁眼睛一亮。被这一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楚婉思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两个美男都带回公主府去,又怕这一对儿有龙阳之好的带坏了自己府上的那些驸马们。她正纠结着,却见那着白衣的美人,突然笑着低下头,当着楼上楼下这么些看客,光明正大地就吻上了那青衣美人的嘴唇!
“你!你们……”如此有伤风化的场面,看得楚婉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心里有些气恼,但又隐隐觉得那么羞人的事情,让这两个人做出来却美得教人不忍打扰。自打出生以来一直被众星捧月般宠着的楚婉思,猛然意识到自己就算靠自己长公主的权势拆散了这两个人,也无法插足到他们之间。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挫败的楚婉思,只觉得心里苦涩翻涌几乎让她就要落下泪来,也逼着她重新审视自己和那几位美貌驸马之间,真的存在过****么?
眼看长公主涨红着脸、似乎强忍着泪水般带着一众下人夺门而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掌柜连忙给神龛上供着的财神爷添了一炷香,只求这位长公主事后不要把怨气撒在他的身上。那两位怎么看都是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大神,自己千万要招待好,莫要累得自己丢了差事才好。
打横抱起凤殷然便朝他们的房间走去,方临渊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瞧热闹的人被他淡淡的目光扫过之后,无一不是觉得脊背发凉,赶紧低头吃饭不敢再看他二人一眼。脸上的红晕一路扩散到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的凤殷然语带抱怨地小声说道:“不过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你又何必与她置气。”
“这不是普通的小事啊。”踢上房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在身后,方临渊轻轻将凤殷然放到床上,认真答道:“你是我一个人的凤殷然,别说她区区一个文昀长公主,就算是九天神明,也休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谁是你的人啊……”凤殷然忍不住抗议,却已经被他熨帖的情话融化了心肠。半推半就地教方临渊解开了腰带时,突然想起正事的凤殷然刚提了一句“禁宫的地图”,嘴唇却让那人不由分说地以吻封住,“专心点,然儿……不要去想其他的人和事……”
真是越发霸道了……虽是这样想着,凤殷然还是回应着吻上他的双唇,“既然你要请九天神明作证,将来若是厌烦了我,也休想把我推开!”
方临渊一寸一寸吻着他细滑的肌肤,叹息着说道:“我永远都不会舍得……”舍不得放开与你叫握的手,舍不得你离开我的视线……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他们彼此迷恋、抵死缠绵,禁不住奢望,这样的甜蜜时光,能驻足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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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之后,由于小皇帝楚惠安还没满五岁,朝政大事基本都是由垂帘听政的周太后和顾命大臣来打理,故而宫中原本负责皇帝安全的禁卫军抽调了大半到太后的宫里,反倒让小皇帝的寝宫成了宫中守卫最松散的地方。
方临渊抱着凤殷然的腰坐上小皇帝宫苑的墙头时,楚惠安正趴在窗口向外张望,一旁服侍他的太监和嬷嬷围在身边好言劝着:“陛下,太后娘娘政务繁忙,今夜怕是不得空闲来探望陛下,还请陛下早些安寝吧。”
突然转换了身份,从皇子变成皇帝的楚惠安还不明白真正发生了什么,对于年幼的他来说,不过是父皇再也不会醒来,母后每日一大清早要带着他去见那些喋喋不休的大臣、听他们和母后说些他暂时理解不了的对话。如今母后越发的忙起来,早已搬出皇宫的姐姐又有那几位漂亮的驸马陪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住着偌大的新宫殿,身边跟着这几个母后指派的、无趣至极的公公和嬷嬷。
“我要睡觉了,你们都下去吧。”有些烦躁的推开聒噪的下人,楚惠安忍不住发起脾气来,嘟着嘴说道。“陛下已经是皇帝了,不能说我,要说朕。”没有眼力见的老太监还在孜孜不倦的教导着,“也不能说睡觉,要说就寝。”
“朕是皇帝,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还不出去!”怒气冲冲地把枕头丢在地上,小皇帝端起架子,指着门口把一众诚惶诚恐其实是怕太后责罚的下人们赶了出去,“快出去!”
墙头上看着的凤殷然不禁莞尔,待那些仆从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这才拉着方临渊避开守夜的宫婢和太监,悄悄进了小皇帝的房间。还在生闷气的小孩子正抱着被子呜呜哭泣,见到有人进来,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呜咽着问道:“你们是谁?”
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嘛,粉嫩嫩的像个团子才好玩,可惜盼儿承袭了她母亲的尖下巴,脸上的婴儿肥都渐渐瘦下去了,越来越没手感了。凤殷然心中碎碎念着,手指已经欺上小惠安的脸蛋,揉捏起来,“我们是坏人,你怕不怕?”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小皇帝有些迷惑,从他降生到现在,似乎就连父皇母后和皇姐都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更别提那些小心翼翼伺候自己的下人们了。“你骗人,故事里的坏人,都长得很凶很丑的。”
哎呦,还是个有主见有审美观的小孩子。凤殷然笑起来,随便从床头拿了块帕子帮小家伙把眼泪擦了,“长得好看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哦,不能被表象迷惑。再说好人坏人,没那么绝对的。”他说着拿出以前哄盼儿的那些故事哄着寂寞的小皇帝,“听完这个故事就睡觉吧,好不好?”
“那明天你还会来找我玩么?”埋在被子里的小皇帝探出脑袋来,大眼睛盯着凤殷然,满是期许的问道。
想随口敷衍他一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凤殷然生生咽了回去。“也许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他说着替楚惠安把被子掖好,“你想要个大哥哥来陪你玩么?”
“想啊想啊!宫里的人都太无趣了。”从小母后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能随便吃别的娘娘给的东西,不能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而宫里的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就连皇姐,似乎也不愿意陪自己玩耍。如果能有一个大哥哥,像眼前的这个一样,能听自己说话、给自己讲故事,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小皇帝脸上憧憬的笑容突然垮了下来,“他会不怕母后么?”小惠安弱弱的问道。他到现在都记得,在他更小一点的时候,母后因为自己不小心跌倒,而当众杖毙了那天当值的小宫女,从那之后,连小宫女小太监们都远远地躲着他了……“如果母后不让他跟我玩怎么办?”
以自己目前对楚黎归的了解,他应该是个有耐心陪小孩子玩的人吧。但是如果这个小孩子的母亲是周茹姬呢……面对小皇帝殷切期盼的眼神,凤殷然突然有些后悔提起这些事情,安慰似地揉了揉小孩子那毛茸茸的脑袋,他终于还是说了谎,“你母后会同意的,赶紧睡吧。”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惠安乖乖的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方临渊倚在柱子边,含笑看着凤殷然有些笨拙的轻轻拍着楚惠安的胳膊,学着每一个长辈常做的那样哄小孩子入睡。在过去的年月里,他本已经看惯了**的女人们为了权位,爬上龙床费尽心思的想要靠皇室血脉巩固地位的伎俩,更看惯了太多以腹中骨肉争宠陷害的手段。即便是他那敢爱敢恨的母亲方柔又如何?还不是为了心中所爱,凄苦半生。在遇到殷然之前,方临渊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忍不住开始设想,若是有朝一日,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和殷然的孩子,该是多么美好。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等到他有能力保护他所爱的人,他的**里也只会有殷然一个人。如果殷然喜欢,他们就一起收养一个孩子。也许到那个时候,他会学着,像殷然那样,对他们的孩子好……
“在想什么?”凤殷然放下床帏,回头却见方临渊正望着自己的方向发呆,不由笑道:“你总不会连小孩子的醋也要吃吧?”
摇头把他搂紧怀中,方临渊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玺,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清底下用小篆刻了个“楚”字,上面雕刻成的是螭虎钮。从整体的造型和样式看起来,像是帝王用的玉玺,却精致小巧了很多。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文昀国宝物吧?”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临渊竟能从小皇帝物品繁多的房间中找到想要的东西,凤殷然反而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你以前见过这个?”
方临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拿着那印玺出了小皇帝的寝宫,“我父皇喜欢印玺刻章,所以收集了很多这方面的典籍。相传文昀国的传国玉玺有两个,一个是平时明面上盖章传旨用的,另一个则是代表了楚氏皇帝的血脉纯正。”两人边走边说,因为有宫中内应给的地图和侍卫换岗时间表,这文昀国的皇宫大内对于他们倒像是凤府的后花园一样随意自在。“据说只有拥有楚家皇族血脉,得到祖先们承认的继承人,才能使用这枚印玺。至于真假嘛,你可以找楚黎归实验一下。”
自从见过妖族和魔族之后,凤殷然对各国的传说,反而不敢轻易质疑了。不过看起来这枚印玺并不十分受周太后的重视,否则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在小皇帝的屋子里当他的玩具了。“你就是为了这个传说中的印章,才决定夜探皇宫的?”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刚从侧门进了周太后所住的宫苑,停下脚步的方临渊正想回答他的问题,却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突然冒了出来,似乎跟他们一样也是要往周太后的寝殿方向去的。方临渊和凤殷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决定要不要动手,谁料那蒙面人看清他俩之后,居然朝他俩走了过来,一面摘下面具一面说道:“方殿下、凤侯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却不知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否相同?”
面巾下露出一张帅气俊朗的面容,像是昭示着楚氏一族良好的基因遗传。没想到深夜造访太后寝宫的竟然是厉王世子楚博栾,凤殷然悄悄收起那枚所谓的传国玉玺,同他笑道:“能和世子再次相遇,也是咱们的缘分。敢为世子因何来此?”
知道凤殷然他二人能来文昀帮忙对付周太后,完完全全是看在楚黎归的面子上,对自己却并不信任,楚博栾不敢托大,立刻答道:“博栾身为臣子,当以清肃朝纲为己任。近来闻听太后**宫闱、藐视祖宗礼法,受宗亲和各位大人所托,博栾特来求证。”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词。凤殷然和方临渊只陪着笑了笑,无意戳破他的漏洞,一面客套着一面身手利索的爬上了太**殿的房顶,找到周太后的寝室,揭了几块琉璃瓦朝里看去。透过影影绰绰的床帏,隐约能看到一对男女交缠在一起,正嬉笑着做那欢喜之事……房上偷看的三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本是为了打探周太后把楚夏关在了何处,没想到却被楚博栾说中,竟真的看到了这些不该看的画面。
“呃……父王还等着我回去禀告,在下先走一步了。还请两位明日到我厉王府上,我们再行商量。”说起来周太后的所作所为算是楚氏的家丑,教外人看到了总归是楚氏一族面上无光。楚博栾很是郁闷的盖上琉璃瓦,对凤殷然和方临渊拱了拱手,连忙跳下了屋顶,逃也似的走了。
再也憋不住笑的凤殷然捂着嘴压低声音笑了起来,“临渊,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他对于周太后的私生活完全没有兴趣,也不关心她是为了排解寂寞与男宠寻欢作乐,还是真的找到了喜欢的人想厮守一生。只是刚才楚博栾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让他看得很是过瘾。“真想知道楚博栾一会儿怎么向他那父王复命。”
“你要是喜欢,我们索性再来一个夜探厉王府,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方临渊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凤殷然的怀揣道:“不是还想把这个印玺亲自交给楚黎归么?”
“那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啊,”两人说着朝宫外走去,“临渊,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爱吃醋了!”凤殷然笑着抱怨,趁着他否认解释的时候,突然运起轻功朝他们住的客栈飞驰而去,“谁回去的最慢,今晚就打地铺好了。”
“不行,”方临渊赶紧追上去抓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而行,“不如改成谁赢了,就亲对方一下好了。”
“那算了,你今晚还是另开一个房间吧。”
“不要,还是让我打地铺吧,反正到时候你总会心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