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雨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在婚礼见过的女人一改之前的低调,向夏石投出狰狞的目光。
“这是表明向我的宣战吗?有意思,呆在那别动!”
夏石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跳到卡车上去。
水柏河赶紧拦住他。
“你这干嘛!这样很危险的。”
“不让我去的话会更危险的!”
看到他们这一幕,胡冰雨发出下作的笑声,还做了个同样下作的手势。
这夏石就不具体描述了,倒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他还没从那天送给关敏礼物的郁闷事情中恢复过来。
“我会注意安全的!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疯女人!」
“不要受她的煽动啊。还不知道她有什么图谋,应该谨慎一点吧。”
水柏河自以为是很理性的发言,但对夏石来讲他隐忍了这么久,胡冰雨还这么做这等于就是战斗宣言。
又有撞击的感觉,马车车体上掉下来一些木片。
水柏河知道阻拦夏石行动的最后界线没了,卡车太过嚣张了。
“好吧,你去,注意安全的前提下,把我那份不爽也出了。”
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恶化,只有让夏石采取行动。
这种想法本身,说明水柏河已经受到了夏石情绪的影响。
就在这功夫,碰到了小路上的信号灯变了红灯,卡车和马车都停了下来。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跳过去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
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夏石从马车的座位上站起来,抓住卡车车体,跳上卡车的车斗。他在信号灯变绿卡车又开动起来的时候才恢复正常意识,可已经晚了。
因为从车斗中突然冒出个男人。
“夏石只管把那家伙打残了!后面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就算水柏河这么保证,这还是其次的问题。首要问题是,哪怕夏石竭尽全力,能不能在没神物的前提下打赢这男人还难说呢。
男人的右拳虎虎生风,直接进攻过来。夏石后退一步,他拳头落空了。
虽然心理有所准备,鞋底还是踩上了花枝。夏石滑了一下,摇晃起来。好不容易想要踏稳,又踩了一脚花枝,身体踉跄着。
从右脸颊到下颚,夏石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夏石在鲜花围绕中跌撞着。双方的姿势都不稳定,男人出拳力量充分,很可能打算凭借他的体重制胜。这一拳打得夏石着实眼前一黑,也不知道后排的牙有没有折断。
“喂,夏石,打起精神来啊!”
水柏河的叱咤在耳边炸响。夏石踩在花上往旁边一躲,男人照着他脸部踢过来的巨大鞋底,毫不留情地践踏到鲜花上。
在这期间,卡车仍然一直向前开。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至今为止夏石不知道与他人格斗厮打过多少次。满身泥泞、尘土,或者在雨中浑身湿透地都有过。不过,鲜花裹身还是头一次。
当然夏石要跟没经历过的人说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五颜六色的花纷纷乱舞,弄的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多少种香味冲击着嗅觉神经。花瓣飘零,枝条折断,叶片粉碎,一定要说罪过可惜的话,男人可是跟他同罪。
男人的攻击范围比他要大。尽管夏石也比普通人高点,男人却简直像长臂猿一样。如果被他抓住,被KO只是迟早的事。
两次、三次……夏石缩下半个身子躲避对方凶猛的蹴踢。男人也开始放低姿势来抓他。
这时候,夏石不闪不避,抓住一枝水仙出其不意向男人的右眼刺去。花茎头上早就秃秃的了,但为了避免刺到眼球,男人还是反射性地向后撤头闪避。
这就足够了。
夏石双手抓住吉野内的前襟,猛然直起自己的上半身,头顶狠狠地向男人的下颚撞去。男人怪叫一声,却又躲了过去。
哪怕有一点手软,倒霉的就是夏石了。夏石攫住男人的双耳,拼命拉住的同时,又一次用头朝他的鼻梁撞去。
又有一朵花绽放了,鲜红的鼻血在男人脸上开了花。这又不美又不香的花的主人手捂着脸,上半身乱摇乱晃。
一瞬间,夏石一缩身子从他的巨体下面逃出去,勉强站直了。
“好!干得漂亮!”
水柏河的声音传到耳边,这声音近得不对劲,夏石往那方向一看,差点晕倒。水柏河正站在他眼前。
“你这是干什么!”
“这还用说啊。我跳过来的呀,想助你一臂之力啊!”
“怎么跳的?!”
“卡车速度又不快,而且是跟马车并排行驶的嘛。飞跃一下谁都能做到了啦。”
怎么可能吗!哪怕是自己,在停车的时候跳过来已经了不得了,要在行进中飞跃决不可能。难道的水柏河有着不为人知的潜力吗?
男人咆哮着。他似乎跟夏石一样,被水柏河的行动惊呆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男人用猛兽般的迫力向水柏河扑过去。
下一刹那,男人立刻得到了报应。水柏河迅速抬起脚,划出一道短促锐利而且十分优美的弧线,正正击中男人左侧头部。
水柏河还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潜力!?
男人的庞大身躯飞了出去。
他向卡车车斗外飞去。夏石眼前不由得生出男人坠落地面、鲜血四溅的幻觉。
水声响起。
卡车终于停下来了,夏石跟水柏河从车斗里跳下来,望着路边的湖面。浓绿的海面上泛起泡沫和波浪,浮上来的男人大张着嘴拼命呼吸氧气。
“呀!游上来了。真是个顽固的家伙!”
水柏河啧着舌扫视四周,她搬了个石头砸下去。
“顽固也好啊,要是淹死了,接下来可就麻烦了,本来你……”
不对?!胡冰雨呢?这事情太诡异了,两辆车停下后没有任何的响应。
在夏石思索之时,第三个人开腔了。
“你倒挺有意思的!干得漂亮!”
那位女驾车人说的。
眼前的水柏河与水中的男人全都消失了,就在眼前瞬间消失了。
夏石尖锐地盯了那女驾车人一眼,似乎在几秒钟之内就建立起合理解释的方程式,等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确信。
“这是你整出来的,你是个神物者吧,这是幻象一类的东西吗?”
“真是非常失礼。”
女驾车人用语调有点机械的话回答,同时摘下帽子行礼,露出一头富有光泽的红色头发,而她的眼睛是金褐色的。
“不仅失礼,还无礼呢。喂,你这样耍我,是你的领导授意的吗?”
“当然不是了。真是非常抱歉,但是认识你很高兴,夏先生。”
“我倒没感到什么高兴呢。你和之前跟踪我的是一伙的吧,是代影的手下吧!”
“是的。我是为之前的跟踪照成的误会前来道歉的!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罢了”
“道歉?这就是的歉意?用神物对我进行这么危险的行动?告诉我原因。”
“这是我的不对,习惯了使用神物。告诉你个秘密哦!我的神物可是会反应出人们近期内最不想见的人,那个女人是你的仇人还是**?!”
“代先生想见见你。”
“没时间,不想见。”
“这样啊!那今天失礼了!我叫雪莉,期待着下次与你的见面。”
夏石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等再次有意识时,他发现自己老老实实的躺在马车上,水柏河就在一边昏睡着,马车停在湖边的草地上周边没有任何的人。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见到卡车的踪迹。
叫醒水柏河询问了他一些问题,水柏河也是一无所知,他上马车后就没有了任何的记忆。
为了防止水柏河胡思乱想,夏石故意题意离开彩虹岛并得到了水柏河的同意。
令人没想到的是水柏河竟然会驾驶马车,他轻松熟练的驾驶着马车就来到了码头。
夏石再次幻想水柏河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家族的人啊?连马车都会驾驶,是从小就接触过骑马训练吗?!
……
雪莉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她光着脚啪嚏啪嚏地在柏油路上前进。
在这座无名的山里徘徊了一整晚,到了隔天早上还是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总之要离开到与对方相遇之处愈远愈好。
自从昨天出了彩虹岛,她就感觉有人盯上她了。她的神物是很厉害但是却需要触摸对方肢体后才可以发动,为了不暴露据点,她只好把跟踪者引向这里,一路上甚至把鞋子都慌掉。
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她的肌肤苍白得有些病态,嘴唇则是呈现微微的紫色。她的呼吸是灼热的,也许是因为淋了一整晚的夜雨,或是因为脚上的伤遭到了细菌厩染,她的步伐看起来摇摇晃晃的,不时要扶着岩壁才能前进。
更何况她从昨天出岛开始,已经超过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一辆小客车通过雪莉的身边。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就可以通到镇区里。
然而雪莉却不慌不忙,似乎完全没有要进镇的意思。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在路上闲晃罢了,毕竟她知道跟踪者一直在身后的隐秘位置。
此时,她想的并不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过往的种种记忆占据了她的脑袋。
雪莉。
“圣战”的一员。
挂上了“圣战”这个标签,也就代表她并非常人。
从十五岁开始,杀人就是她的职业。
这个年龄是当时最年轻的,她也因此在“圣战”中大放异彩。再加上她是组织中元老“代影”的弟子,这使她在组织里更是声名远播。
然而对她本人来说,外界的评价一点也不重要。
她认为自己的存在不过只是为了遵从代影的意志而已。
一次次的完成不同的任务,杀死不同
她从来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未来。
数天前,她接到了接触夏石的任务。
这是代影交给她的任务中最为轻松的一件,这是没想到却碰到了莫名的跟踪者。
雪莉就这样走到马路的正中央。她听到后方来车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往右边靠了过去。
但是,就像有冷水浇在她发热的头上一般,雪莉感到一阵凉意袭向她的背脊,不禁回头看了看那辆小客车一眼。
红色轿车正朝着樯直冲而来。这不是意外,摆明是冲着雪莉来的。在干钧一发之际,雪莉跳了开来,逃过一劫。
轿车就这样撞上山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后停了下来。完全没有踩煞车的痕迹,引擎盖也被撞得歪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