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冒着腾腾热气,不知怎么的,吴卿嗅到一股淡淡地异味。
他皱起眉头,又仔细的闻了闻,把目光锁定到那三杯水上。
胡良见此,笑着说:“兄弟你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清河市的自来水厂早就瘫痪掉了,大家要么等着下雨收集些水存着,要么就是运福清河里的水。不过最近福清河的水污染的越来越严重,虽然能喝,但即使烧开了这股子腥味也消不掉。”
胡良说的福清河是横跨清河市的一条大河,清河市的名字也由它而来。
吴卿想象了一下富清河的画面,想必如今河面上处处可见漂浮着的死人。过去的一个多月,吴卿大半时间还被困在监狱里,监狱里面有几口井,水源也能满足。若不是因为食物匮乏,凭借监狱地理位置和建筑模式的条件,绝对能够成为末世里一个非常理想的避难所。
胡良见吴卿没有喝水的意思,随手端起一杯水,说道:“现在生活困难,要是连口喝的都没有我一家子也撑不到现在。这水虽然难闻了点,不过烧开之后喝了倒是一点儿事都没有。”胡良说完,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雨晴咽了下嗓子,他们存放水的背包昨晚掉进了丧尸群,今天走了一上午滴水未进,早就口干舌燥了。她想喝水,忍不住伸出手去拿杯子。
然而就在快碰到杯子时,吴卿却突然伸手把她要拿的水杯夺了过来,低声说:“我有允许你喝水么?”
雨晴一愣,随后倍感委屈,眼眶泛湿,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吴卿端起水杯,一边往嘴边送,一边随口问道:“我打算找辆能开的车离开清河市,你能帮我么?”
胡良顿了顿,笑着说:“当然能!”
啪!吴卿把杯子重重磕到桌子上,水溅了出来。
胡良一愣,问道:“兄弟……你什么意思?”
“你当真住在这儿?”吴卿冷冷问。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吴卿把杯子推到胡良面前,说道:“把这杯水喝了我就相信你。”
胡良紧张之色一闪而过,苦笑着说:“我真诚对你,你却这般不信任我,有点过分了吧。”
“真诚?”吴卿眼神如刀,阴森森地说:“这附近家家户户都走光了,怎么就你一家住着人?”
“我一家三口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难道要带着到处跑?”
“所以就待在家里,哪怕外面到处都是丧尸也要勤俭持家,把屋子打扫得整齐干净?”吴卿说着看了一眼墙角发黑的水渍。
胡良顿了顿,说道:“我媳妇在家带孩子,做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那为什么不刷锅呢?”
胡良一怔,额头隐约冒出了细汗。
“这水的味道明明就是剩菜放久的馊味,恐怕你家女人烧水的时候找不到水壶而临时拿锅代替的吧。”
胡良眼神飘忽,双拳紧握。
“你答应帮我找车离开清河市,可两公里以外的高速路早被堵住了,你住在这里这么久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胡良噌地站起来,带着怒意说:“我真心想帮你,你却凭着个人猜测乱说。看来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我合作。”
“既然不能合作,那就各走各的路了。”吴卿起身。
“你不能走!”胡良突然跑到门口,一只手伸到挂在墙上的袋子里,冲着吴卿喊道。
“你要干什么?”
“我已经告诉了你想知道的消息,所以你得用食物来换!”
“那你在水里下药这笔账怎么算?”
“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良从袋子里抽出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子,双手握住,“我没下药,我也不想杀人。只要你愿意公平交易,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要硬闯……在末世受伤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公平交易?”吴卿冷笑一声,“你这点消息连一口吃的都不值。”
胡良面红耳赤,握着斧子的手发抖,声音打颤:“你不要逼我,我只想弄点吃的而已。”
吴卿没有废话,而是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看到枪一瞬间,胡良表情僵硬了。
吴卿用黑洞洞地枪口指着胡良,命令道:“放下斧子,让开。”
胡良喉结跳了跳。
吴卿把手枪提上膛。
“你从一开始就想套近乎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喝下放了药的水。可惜你越是掩饰,越是容易露出马脚。”吴卿阴沉地说,“从你说水是福清河里弄来得我就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福清河在清河市西北,你是如何跨大半个市区运水的?”
“你……你是清河市本地人?”胡良不可思议道。
吴卿没有回答他,继续说:“想活命就抱着头滚到墙角去!”
胡良浑身发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承认!”胡良咬着牙喊道:“我承认不是住在这里。我翻墙进的屋子,想找点吃的,但屋里早被别人搜刮过了。我打算走,但媳妇说孩子快不行了,外面到处都是丧尸,我一家只好先在这里住下。可我实在找不到吃的,这时候看到你从高速路上过来……我发誓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只要你给我孩子一点吃的,一点就够,我给你当手下,当奴隶都行。”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杯水里有没有下药!”
“我……我看你穿着囚服,害怕你跟我交易之后反悔,才不得不这么做……”
“哼。”吴卿冷笑,“那就没得谈了。”
“求求你饶了我吧。”胡良跪下来,连连磕头,恳求道:“我保证告诉你关于清河市的消息都是真的,求求你给我一点吃的吧,就一口吃的就行,我儿子快要饿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饿死。我是废物,我是混蛋,我连孩子都养不活,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打算骗你的……”
吴卿听完他的话,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才沉沉的吐出两个字。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