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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魂牵故土

在法兰克福秋季图书交易会期间,布鲁诺结识了一位名叫詹巴蒂斯塔·乔托的威尼斯书商,二人无话不谈,成为好友。

一天,书商乔托转寄给布鲁诺一封信,是一个叫乔万尼·莫钦尼柯的人写来的。这个人是威尼斯最显贵的世家子弟。莫钦尼柯在信中不惜笔墨,表示他十分倾慕布鲁诺的学识,诚恳地邀请布鲁诺去任教,他希望有幸成为布鲁诺的学生。

不久,莫钦尼柯又给布鲁诺写了第二封信,进一步表达了他甘拜布鲁诺为师的迫切心情,并表示他会给老师的生活和学术研究创造一切条件,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做一个忠实恭顺的学生。这时出书之事已料理完毕,对莫钦尼柯的邀请他做了认真考虑。

此时,欧洲的政治形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1590年教皇西克斯特五世被他的敌人毒死了。据说教皇驾崩时,教皇宫殿的上空狂风暴雨,猖狂肆虐。民间传说这是魔鬼出来追赶教皇的灵魂的。令人痛恨的教皇一死,接着就发生了农民起义。人们砸毁了西克斯特五世的雕像,扔进了台伯河中,撕下他的徽号销毁了,而且捣毁了他的近臣的官邸。法国胡格诺战争进入最后阶段,亨利四世胜利在望,在欧洲主张信教自由,停止宗教战争的反天主教势力的集团,也加强了自己的地位。当时的威尼斯共和国政治开明,经济繁荣,实行宽容的宗教政策,在宗教事务上也不是事事听命于罗马教皇,国际局势看来有利于布鲁诺返回意大利。布鲁诺相信回国会有安全保证。这是导致布鲁诺回国的重要原因。

布鲁诺阔别祖国已有15年了。十几年来,他长期漂泊异国他乡,先后到过瑞士、法国、英国、德国、捷克、匈牙利等许多国家,历经千辛万苦,饱尝了无数的苦难和辛酸。但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战斗,没有忘记宣传真理。他经常出席各地的辩论会,到处写文章、做报告、讲学,用他的笔和舌,热情颂扬真理,无情地抨击宗教神学。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真理的呼声。他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欧洲,真理的声音也伴随着他的脚步响彻欧洲大地。在长期辗转各地的流亡生活中,布鲁诺一刻也没有忘记他的祖国,心里始终思念着那不勒斯的天空,更怀念他那美丽而可爱的故乡——诺拉。他是多么希望有朝一日回到祖国的怀抱,吻一吻故乡的土地啊!

思乡忧国之情,对当时威尼斯政治形势过于乐观的估计,再加上莫钦尼柯的再三邀请,最终促使布鲁诺做出返回意大利的决定。

此外,促使布鲁诺回国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布鲁诺很想谋取意大利威尼斯地区帕多瓦大学的教授职务。著名的帕多瓦大学以学术自由而闻名欧洲。在帕多瓦大学执教的有许多当代的进步学者,被人称为“学者的天堂”。布鲁诺早已闻之帕多瓦大学的数学教授的职位已空缺几年了,这个职位对当时的布鲁诺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做出回国决定后,布鲁诺利用带有走私货物的书商的帮助,沿着山间小路,历经千辛万苦,于1591年深秋季节,回到了他阔别已久、日思夜想的祖国意大利。他首先抵达帕多瓦,在那里,他在一个德国学生小组里教了一段时间的课,主要讲的是数学哲学课程。可是他谋取帕多瓦大学数学教授的打算未能实现。于是他又从帕多瓦来到威尼斯。

布鲁诺的许多朋友,对布鲁诺此次返回意大利很不理解,并对他回国后的安全表示担忧。因为布鲁诺是从意大利逃出去的,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十分危险。他们认为布鲁诺做出回国的决定是不明智的,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开玩笑。其实布鲁诺此举决非草率,做出这一重大决定之前,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没有忽视返回意大利的危险性,对威尼斯的政治局势也进行了详尽的了解和分析,认为欧洲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尤其是当时威尼斯政府的统治者十分开明,他们奉行一种独立于罗马教廷的对内、对外政策,在宗教事务上也保持独立。从整个形势上来看,他在那里有可能到得威尼斯政府的庇护,而不受罗马宗教裁判所的陷害。当然他也意识到危险的一面,意大利毕竟是宗教裁判所十分猖狂的地区,他这个出了名的背教分子在那里的安全是没有保障的,处境也一定有危险。应该说布鲁诺做出回国决定是冒了很大的危险的,这充分表现出他的惊人的勇气和大无畏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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