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乐队里只剩倪骁音一个人在收抬东西。
敲门声。
倪骁音开门见是明媚,心头涌起一阵烦躁和不悦。
明媚看来那么憔悴,神色凄楚,眼圈蒙上淡淡的黑晕,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艾。
倪骁音刚要开口。
明媚却说,“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骁音?”
“有事吗?”
明媚含泪说,“为什么你们男人各个都是这样绝情?我到底哪做得不对?爱你也错了吗?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
倪骁音沉默,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幸福,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原来,一切,并非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断了其它男人的联系,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却一直回避我。”明媚泪如雨下,好一朵带雨梨花,凡是男人,都会心软的吧!尽管倪骁音知道她的眼泪总是虚假的。
“对不起。”倪骁音只有说,他知道自己也做错过,有什么资格这样戏弄一个女人呢?
明媚凄凉地笑,“好,这一句就够了,你们这些男人啊!从来不知道,其实女人很知足。倪骁音,有酒吗?我想和你干一杯,然后忘掉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好吗?”
倪骁音点点头,他只想快点摆脱她。拿来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忽然“啪”地一声,明媚不小心碰掉一只杯子,碎了。
“呀!看我太不小心了!明媚说着赶忙抬玻璃片。
“哎,我来吧!”
“啊,好疼!”她的手指被碎片划伤。
“我……我去拿药水。”走向里面房间。
明媚迅速打开酒瓶,放进一些药粉。
倪骁音喝下一杯酒后,一会便睡下了。
他睡着的样子好乖,她看着,笑着,亲了亲他的脸,然后掏出骁音的手机发短信。
乐队,门没锁。
潘派和思雯来到这里。
“这么安静,骁音搞什么鬼,一大早发短信让我们来这里。”
推开倪骁音的房门,两人都惊呆了。
一阵阵天旋地转。
“骁音,小培,你们……”思雯惊叫。
倪骁音刚刚醒了,他觉得头疼欲裂,看到躺在身边的小培,他也惊呆了。
小培缓缓睁开眼睛,忽然惊叫一声,用毛毯蒙住脸哭起来,此刻,再多的语言也无法解释,何况,她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倪骁音忽然向街上跑去,拦了辆车。
“你去哪儿?”潘派喊道。
他没回答,走了。
潘派看着他走,越走越远,他好像要离开了,一如来时那样不可预料。她真不想再追上去,她没有力气再去追,没有勇气再去问,可她又不甘心,于是她也拦车追去。
到了明媚的住处,倪骁音突然闯进来。
门,一直为他敞开着似的。
明媚好像正在等他,享受地坐在软沙发里,眯着眼睛,脸上挂着胜利的笑,“你终于来了,昨晚过得还好吧!”
倪骁音咆哮着,“你这个贱货!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报复你。要你记住,得罪什么也不要得罪女人!我明媚想要俘获的男人,没有失败的,但你偏偏招惹我。”
这时潘派也闯进来了,在门口喘息着,惊讶地望着他们。
明媚看了她一眼,毫无惊讶之色,这些人的惶惑,冲动,正是她想看到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对你那个蠢钝如猪的未来大嫂如何交待吧!那么容易就被我骗了。还有,你也该离开这个女人了!”她指着潘派说。
“我恨你!”倪骁音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他从不忍心对任何人说这句话,可是今天例外。
“呵呵,这就是我的目的——纵使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恨也好!”女人最大的骄傲,无非是被背叛后仅存的自尊。明媚那么得意的笑着,她这次是孤注一掷了。
潘派终于听明白了一些事情,走过去说,“这种女人真可悲,骁音,不要和她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到这时候了,你还那么死心蹋地,真是个十足的傻瓜!”明媚却说。
潘派说,“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并不是只有你聪明,很多坏事别人也会做,只是不愿去做。别把所有的人都想成是笨蛋,其实只有你才是最蠢的女人!”将她面前的一杯酒全部泼到明媚脸上,“你去死吧!”
接着,潘派又将面前桌子上的茶具随手操起砸向明媚,明媚惊慌地怪叫起来。
小培坐在那似已麻木,紧紧抱着胸前的毛毯,目光呆滞。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毫无预感。
她茫然地问,“我该怎么办啊?”
思雯劝道,“小培,你听我说,不要让容帆看到你这个样子,两周后你就是他的新娘了。”大大咧咧的思雯在这种时候发挥出她的智慧,她是为了倪骁音这样说,同时也是为了大家好。
小培摇摇头,泪水滴出,“不,我不配做他的新娘,我不配!”
“这不能怪你的,你一定要和容帆结婚,而且这件事最好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我要向他承认这一切,我不能和他结婚,不能!”小培冲动地站起来。
“小培!”思雯拉住她,“你坐下!听我说,如果你毁婚,容帆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和骁音,骁音也会因此内疚不会和潘派在一起了,这对大家都不公平,只会让明媚更高兴,值得吗?忘掉这一切好吗?我知道这需要时间,但容帆那么爱你,他的爱和宽容会帮你忘掉这一切的,我相信!而且没有其它人知道这件事。”小培木木地听从着思雯的安排。
婚前一晚,这是个不寻常的晚上,因为明天那个不寻常的婚礼,它让每个人都无法入睡。
容帆同样无法入睡,他没想到,小培的婚前恐惧比他还严重得多。
小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本是她向往已久的幸福婚姻,明天,她认为她一生应该感觉最幸福的日子,今晚却让她感觉如此不幸。
她不愿玷污那洁白的婚纱,她想逃。
泪水打湿了床单,她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