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踊路上,小培和倪骁音并肩走着。
好久,他们都没说话,从前的阴影仍在心头,久久没法散去。有些东西总是让人无法释怀,两个有过一段感情的男女,对于从前的事总不会太潇洒,大方只是表面上的。除非在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比那更重要和博大的东西,或者到了一定的年龄,也许可以什么都放得下了,也许吧!
“小希这次重返校园全靠你了,没想到你会在微信上与他交流得这么好,谢谢你,骁音。”小培终于说。
“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倪骁音说,两人尽量自然了一些。
走到水池边,二人都想起上次失足落水的事。
喷泉喷出的水清澈诱人,小水珠溅在人的脸庞格外凉爽,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倪骁音忽然说,“要不要下去走走?”
“啊?”
“水很浅,没关系。”
“不要了,你又发什么神经?被人看见会罚款的。”
“不要怕,跟我来,把鞋子脱掉。”倪骁音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小培像木偶似地任他说的做,脱掉鞋子,被他拉着跳进水池。
倪骁音忽然扬起水泼向小培,小培尖叫一声,和倪骁音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她感觉神经很兴奋,她也向他扬去,两个人嬉闹着,小培感到好久不曾有过的开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
一个胳臂上裹着黄袖标的老太太不知从何处“杀”出来。
“哎!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上来!”老太太大声喊。
倪骁音立即拉起小培的手向上跑,二人拎起鞋狼狈地逃开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二人停下来,喘息着,笑着,忽然一切变得安静了,然后,倪骁音凝视着小培,小培抬起头看着他,两双深情的眼睛对望着,同时感到一阵狂热的心跳。倪骁音忍不住向下侵袭,小培缓缓闭上眼睛……
但是,倪骁音并没有吻下去,因为,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什么,而且他看见了容帆。
事情就是那么巧,容帆路过这里,边走边接电话,“潘派,我到了,你在哪儿?”看到这一幕,他们都怔住了。
小培缓缓睁开眼睛,感到非常的尴尬和难堪,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天堂鸟》时间,桔红色的彩霞点缀着湛蓝的天空,显得异常温和。
倪骁音正在和蔚蓝通电话。
“你觉得你还喜欢她吗?”蔚蓝问。
“说不清楚,我对她似乎有种依赖感。”
“她对你呢?”
“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放弃了我又无法拒绝我。”
“我想,你们都是被对方的某一方面性格所吸引,也许已经不再相爱,但是一时又无法抗拒对方。”
“是啊!她的身上有一种我没有的东西。”
“温暖,对吗?”
“对,当初我也是因为缺少温暖才恋爱的。蔚蓝,现在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随缘而安!”
“听你的。今天再听我讲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好吗?”
“当然,是关于你和那个女孩的吗?”
“是大学的故事,其实我的大学根本没故事。”
“不,每个人都有故事,喜欢做你的聆听者。”
“大一时,我违背父亲的意愿去读艺校,当时他阻止我,我对他说,我无法活出你想像中的精彩,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背叛了我爸爸。脱离了家庭的束缚,我轻松了很多,结识了一些对音乐同样热情的朋友,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年。”
“为了梦想不顾一切,你很勇敢,喜欢你的勇气!”
“大二时,寂寞的黄昏中,和一个大四女孩顺其自然地恋爱了,她为我放弃了她特有的矜持,我被她的柔情感动,我们经历了短短五个月的恋爱,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日子,清晨的传呼,饭堂的打闹,雨中的狂奔,雪夜的长候……在我付出所有时间和精力之后,却发现那个女孩只是和我配戏的搭档,我们爱的只是恋爱的形式,而且她还告诉我,她爱的是另一个男孩。后来她走了,这段恋情在苍白中结束了。”
“很凄美,真的!大三的故事也一定很好听是吗?”
“大三时,夜色中,我和一些朋友常一起蹲在操场角落里抽烟。两把吉它被传来传去,有人嘶吼着不成调的歌曲,那似乎是个没有白昼的阶段,我们故意将生活做乱,急切地寻找可以产生摇滚的‘颓废土壤’。夜不归宿却无处可去的夜晚,一帮人在清冷的街道上游荡,在一个角落里无望地等待天明。终于,疲惫战胜了一切,我们很不舒服地睡去,告别寻梦的夜。”
“有点颓废的味道。”
“大四时,折腾了好几年都有点累了,在迟到早退,聊天打牌中混完了实习的日子,细细清点背包中剩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情绪,节外生枝的故事,放浪形骸的朋友……一切好像并没有结束,因为那种伤感的情绪一直在困扰着我,我走不出那些心情故事,抛不开那些伤害过我的朋友,抛不开与父亲的心结,抛不开我所挚爱的音乐。”
“对一切放不下,这说明你心中的热情还没有完全被熄灭,有爱就还有希望,我们并非无药可救。青春、健康、智慧、情感,是造物主赐给我们四样最宝贵的财富,并不是每个人都公平地拥有,但是我们拥有,想一想,我们也很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的过去都有不堪回首的部分,我们可能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将它遗忘,但我们可以将它释然。你爱音乐是吗?那就在音乐中释放你的心灵。”
“音乐——我所挚爱的音乐,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曾经有个女孩,一听到音乐,她就会笑,她也喜欢我为她唱歌。后来,我也渐渐发现,只有在音乐中,才能找到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