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与海,一种暖暖的色调,一切都那么宁静与祥和,让人感觉好舒服,仿佛来到了远离喧嚣的大自然,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海鸥舒展着白色的羽翼,无声地划过天空,徒留一片怅然的空白。
海边的女孩,二十一二岁,眼睛纯净,带着微蓝,还有少许叛逆。眼底潮湿而温暖,是许久不曾体会过的感动。时间深处的荒芜无处可逃,当往事在心底慢慢沉淀的时候,眼泪依旧清澈而温暖。
伸出手指,有凉凉海风,从指间缓缓吹过,用心感触它的温润,却无从捕捉。
十二岁那年,她的父母分手了,爸爸早在外面有另一个家。她懵懵懂懂,只是感觉很伤心。
女孩问爸爸:“什么时候一家人可以重新在一起?”
爸爸残酷地回答:“等到海枯石烂吧!”
“什么是海枯石烂? ”
“就是把海水都填平了……”
从那天起,她常常来这海边抛漂流瓶,她不知道爸爸是在敷衍她,她天真地以为会将海水填平,并且,所有瓶中都是同一个愿望——愿天下父母都和睦相爱!
海边小女孩孤单无助的身影,多了一个同龄男孩,手里握着一个紫色的漂流瓶,那是她曾经抛进海里的。
女孩倔强的眼神看着男孩,还有那个漂流瓶。
男孩眼睛大大的,很漂亮,闪烁着一种被泪洗过一样的纯净光芒。
“这是我的!”
“我看到瓶子里的愿望,和我的一样。”男孩说,“妈妈走了,爸爸说她去了海的对岸,我来这里等她。”
女孩防范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渴望温暖的孩子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眨眨眼睛,“容帆,我叫容帆。这个漂流瓶,可以送给我吗?”
女孩点点头。
男孩可爱的笑,如海上日出,温暖,潮湿,又动人心弦,“你送我礼物,我该送你什么?”
“送我一个祝福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调皮的男孩不由分说地吻了女孩的脸。
女孩笑了,橄榄般的童年,圆如明月清如水的梦,写着梦想的漂流瓶,纯真、干净的眼睛,深深铭刻在记忆的深处。十年快过去了,那个男孩也长大了,他在哪儿?现在什么样子了?他还记得儿时的诺言或戏言吗?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许我们曾经在街头擦身而过,却认不出彼此是谁,也许他就在我身边,也许他也时常来海边,也许他也时常想起我,也许……也许他只能永永远远地印在我的记忆里,像天使遗留在人间的一滴泪,化作温暖的涟漪一隅。
一个孩子从她身边奔跑过去,丢下一个干净的空瓶子,她看着,眨了眨眼睛,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蔚蓝色的便笺和笔,写下一个愿望——愿天下父母都和睦相爱!
将纸签对折放入瓶中,然后抛向蔚蓝的大海……
车水马龙,这样一个喧嚣热闹的城市,被一种浓浓的文化氛围包围着,也有着每个大都市都有的一切——白天人流涌动,夜晚仍然人流涌动,白天,灿烂的阳光,暖润的空气,漂亮的喷泉,奇异的雕塑,随处可见的鲜花,修剪整齐的树木,穿着各异的游人,五花八门的语言,各种可以买醉、可以通宵的场所。
不醉不归酒吧,初次来到这的客人都是因为这个名字,多次来的常客则是为了这里有一个很出色的吉它手,他目光清亮,发丝微凉,张扬的表情一如既往,掩饰不了内心的的寂寞,泛滥得无可奈何。倪骁音来之后,这里的气氛完全变了样。
倪骁音是前不久才来这里赶场子的,这就是他的职业,一个自由音乐人,身边的人都不理解也不支持他的事业,因为在他们心里,他只是一个顽童,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不明白,他酷爱音乐,那是他的生命,没有梦的人不会懂。
倪骁音刚刚表演结束,掌声渐消时,坐在座位里的烟熏妆美女凌思雯正高分贝地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大骂:“你就是不想要这孩子!那就不要喽!你们这些男人还有没有责任!你嫌弃我以前的男友多嘛!呵呵,你现在的新欢,还不是别人的破鞋!”
凌思雯挂了电话:“白痴,我才没那么笨怀你的孩子呢!”
这时才发现她喧闹的酒吧已鸦雀无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倪骁音也看着比他还受瞩目的凌思雯,似笑非笑,一边接电话一边扛起吉它向外走,与小培、潘派擦肩而过。
“容帆,我马上就来。”
“容帆?”听到这个别致的名字,潘派和小培同时回头看倪骁音的背影,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对她们意味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凌思雯看到小培和潘派,立即叫她们的名字。
倪骁音回头时,潘派与小培已落座到凌思雯对面。
思雯指着台上那个光头的乐手,对潘派说:“你的海岸少年呢?不会是他吧!”
潘派无奈地:“凌思雯,你别侮辱我的品味行不行!”
一个财大气粗的微醺男人突然摔碎个酒瓶,大声吆喝着:“刚才那个卖唱的呢?”
台上的音乐停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这野蛮男人。
服务生陪笑,“今天他提前走了。”
“什么?老子出得起钱,把他叫回来给我唱。”
“人家不差钱,他是个富二代!”
离他们最近的小培、思雯、潘派三人都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小培有点小担忧,“这里好乱,咱们走吧!”
潘派瞪了凌思雯一眼,“都怪你,出门不带钱,还让我们送!不然也不会碰见这样的流氓!”
男人掏出一叠钱“啪”地拍在潘派等人面前的桌子上,“老子也不差钱!把他给我叫回来!”
思雯的酒都泼洒出来,溅了她一身,本来就跟前男友闹别扭,这下更气急败坏了,拍案而起:“有钱了不起啊!”
男人回头一看:“哟!三个漂亮MM啊!”
男人对小培动手动脚,思雯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敢跟我动手!知道老子是谁嘛!”
潘派一看不妙:“不好意思,我这姐们儿喝多了。”
“潘派,你怕他干嘛?他就一垃圾!”
男人恼羞成怒:“都他妈装什么清高!”
潘派也按捺不住了:“思雯,我最近特想揍人!”
思雯咬牙切齿地:“我也是。”
小培不解地,“你们想干什么呀?”
潘派与思雯互换一下眼神,一起抬脚踢向那个男人要害。
酒吧外,传出男人一声哀号,潘派等三人飞奔出来。
酒吧外,夜凉如水,但仍热闹非凡。
倪骁音挎着吉它正等在街边,一辆车停在附近。
“容帆,我在这儿!”倪骁音向那边招手。
刚奔出来的三个女孩,一起望向倪骁音及那辆车。
车窗滑下,那辆车却没有开过来,那个夜色中神秘的侧脸有如刀雕般棱角分明,转过脸,他伸出一只手向倪骁音摆摆手,示意那边不能停车,倪骁音奔过去,上了车。
“你们俩愣着干嘛?”凌思雯一手拉着潘派,一手牵着裴小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