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钦托士官同学王柏龄介绍,被蒋介石痛快地接纳。当月就被孙中山任命为大本营参谋处军事参议,协助筹建黄埔军校,考选下级干部,并予以短期训练。何应钦工作认真,训干成绩出色,6月即被任命为少将总教官、开学典礼阅兵指挥员。
粤军时期与蒋介石有关系的人物纷纷涌入黄埔,投奔蒋介石。顾祝同因蒋任参谋长讨伐陈炯明时随侍左右,形影不离,蒋顾关系开始密切,所以蒋特意邀顾来军校任中校战术教官兼管理部主任。蒋介石认为顾祝同宽诚敦厚,忠心耿耿,对他非常信任。
蒋介石遴选教官时,多以粤军中的外省人为基础。刘峙身处举目无亲的粤军中,正感前途渺茫无望时,被蒋介石选中。钱大钧应聘任中校兵器教官。他颇有儒将之风,有较好的军事基础,步炮射击及器械体操等技艺较高,且对旧文学颇有研究,写得一手好字,深受蒋介石宠爱。蒋介石的训练、作战文书多出自他的手笔。黄埔军校开学后不久,为了尽快建立党军,蒋介石在军校内设立参谋处,以钱大钧为处长。因刘峙为人踏实,又有实战经验,被任命为科长。
陈继承被聘为中校教官。
蒋鼎文初任第一期学生队中尉区队长。
军校训练部副主任兼学生总队长的邓演达,曾当过保定军校第八期陈诚的区队长,对他很赏识,他随邓演达来到黄埔军校,先任特别官佐(即候差军官),担任教育副官之职。
张治中还在桂军学校任职。经保定的同学推荐,被蒋介石发表为黄埔军事研究委员会委员,时常到黄埔军校来开会。
蒋介石崭露头角,成为国民党中及广州政坛上的一位闻名人物。他把陈洁如接来,住进军校的一座新近修缮的老楼房。陈洁如不大出门,因每次穿越前面大门,值勤卫兵都要庄重地举枪敬礼,这使她有点紧张。他们的住处与大会议室有门相通,分成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一间饭厅。房内摆设柚木家具。头几天,陈洁如感觉平淡,每天都是早晨天一亮,军号就响起来。她就和蒋介石一道起床,招呼他上班。他时常都要说同一句话:“我要永远地爱你!”
陈洁如总想帮忙,可插不上手,便提醒他:“你的计划可靠吗?”
蒋介石固执地相信:“我一旦决定了计划,就不要有任何修改。旁人总是建议改这改那,但是他们会造成混乱。”
“如果发现有些地方不恰当,应该修改,那又将如何?”陈洁如问,“有时有此可能,你认为不会吗?”
“假如有何不恰当,我愿意做小的修改,但我仍坚持计划一经制定,就不可以随便修改。或许有些小地方需要改改,这可等到以后调整。例如修业时间的长短是一个要点,在心理上对学员的前途很重要。一旦这时间确定为六个月,假如要将我们的计划和预算改为一年,那就会搅乱我们的课程。”蒋介石喝了杯水,急忙戴上手套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些以后跟你说。我要去跟军官们讲话,最重要的是军官。”
他起得早,常常在操场碰到起得也早的蒋鼎文。蒋鼎文对学员要求严格,动作规范,给蒋介石留下了印象。蒋介石时常鼓励他几句:“你很勤奋,将来一定有作为。”深秋的一天,蒋鼎文在练兵场组织军事演习,蒋介石在俄国军事顾问加伦将军的陪同下,前来观战。加伦对蒋鼎文当场提问几个战斗要领,蒋鼎文一一对答如流。加伦摸了摸小胡子,掩饰不住兴奋,扭过脸去跟蒋介石窃窃私语:“此人可重用。”蒋介石望着蒋鼎文远去的背影,赞许地点了点头。
另一天早晨,蒋介石在操场还遇到过陈诚。原来昨晚他随邓演达访友归来,天将拂晓,仍不思睡,便开灯读《三民主义》一书,以待天明。读了一会儿感到疲倦,就到操场去练双杠,顺便将书放在沙坑边。蒋介石巡视到操场,见地上有一本《三民主义》,捡起来一看,封面上有“陈诚”二字,书里行间的精辟处,尽是密密麻麻的圈点,十分欣喜。这时陈诚已练完双杠朝蒋介石走来。
“你以前认识我吗?”蒋介石随便问道。
陈诚立正答道:“认识。我受伤住肇庆医院时,校长曾对我勉励有加。”
“你为何不来找我呢?”
“军人上下有别,校长又忙于公务,我不便打搅。”
“你是总理的忠实信徒。诗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好好努力吧,我会重用你的。”
到了1924年底,军校教导团组成后,后来的“八大金刚”已各就其位。校本部:参谋处处长钱大钧;第一科科长钱大钧兼;第二科科长陈继承;第三科科长刘峙。教导第一团团长何应钦;第二营营长陈继承;教导第二团第一营营长顾祝同;炮兵营第一连连长陈诚。学生总队总队长何应钦兼代;张治中担任第三期入伍生总队队副,代理总队长。蒋鼎文任学生第二队第二区队区队长。
蒋介石时时为军校人才济济而鼓舞,又常常被经费拮据而丧气。他倚重这一班人,常对着他们疾呼:“诸君既是我们的同志,为本党而来牺牲一切,各位来当干部,是要做成一个基本人才的模范。”蒋介石善于与不同的人寻找共同点,在这些关系中,他总是处于先期的有利地位。“各位不是我的保定同学,就是我的留日同学,要不,就是我的同乡同族。”他所说的保定军校,是指1906年清廷陆军部在保定创立的通国陆军速成学堂,是中国最初的军官学校。每谈及此,蒋介石总好动感情。因为进保定学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时,竞争者太多,录取者甚少。另一方面,民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习俗根深蒂固。所以应考者常常被旁人耻笑而被迫打消念头。而且在蒋介石临考之前突然害了病,必须抱病勉强参加。为了入学,他要横跨半个中国,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漫步跋涉……“现在的条件比那时好得多。”蒋介石沉默了一会儿,重又开口说,“我记得总理第一次对我训话时说,革命党的青年,应该不计名位,而要为革命任务牺牲奋斗。美国建国英雄华盛顿,也并不是由他一个人的力量造成的,而是由千千万万无名的华盛顿共同奋斗,为他们的领袖牺牲而造成的。我现在也这样要求你们,不是要成为有名的华盛顿,而是要成为无名的华盛顿———无名的英雄,我说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