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的《黄金秘史》中记载这样一则民间故事。
说,一只青蛙和两只大雁在水塘里愉快地生活。后来,水塘里的水越来越少,快要干涸了。大雁商量,去寻找一个有水的好地方。青蛙听到这话着急了,说,我怎么办?要么在这里渴死,要么在路上累死,你们应该带上我。大雁说,你说出带走你的方法,我们就带你走。青蛙回答:你们俩叼着一根木棍的两端,我用嘴咬着木棍,咱们就可以一起飞行了。
果然,大雁用这个方法把青蛙带上了天空,向远方飞去。它们经过了沙漠和田地,当飞越一座村庄时,人们说,多聪明的大雁啊,把青蛙带到了远方。青蛙听了这话,有点委屈,想到和大雁是朋友,就没做辩解。它们又经过一座村庄,人们还说,多聪明的大雁啊!青蛙忍不住了,说这是我的主意。它刚张嘴,就掉到地上摔死了。
这个13世纪的民间传说,已经指出邀功、多语和不恰当作秀的害处。
置身一个团队,功是不能邀的。如果身为下属,只能埋头工作,有了成绩,理所当然归上级所有(并非讽刺,而为实情)。同时,上级自然会给予相应的回报,甚至极大的回报。但双方要共同墨守一个准则:有功者不可居功。居功就是一屁股坐在功劳上不挪地方,自然招恨,像那个多嘴的青蛙一样。
这个故事的第二个寓意是:看住自己的利益,不要因为虚荣而失去它。所谓利益,最大的莫过于生命,其次是财富,然后是荣誉。青蛙要说话,维护的是荣誉,这是智力上的荣誉,也可以叫知识产权中的名誉权。可惜它一开口就没命了。在一种特殊的处境下面临选择,聪明人有可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对许多人来说,利益越大反而越容易被忘记。小的利益或好处多数在表面、在眼前,大利益藏在背后。什么是大的利益?譬如受教育、健康、不间断学习等等。而人性固有的虚荣、苟且等缺陷常常损害大利益。
上帝造人的时候,赋予他们言说的能力。这一点,上帝不知道后不后悔。因为言语实在为人生带来了许多麻烦,也许这正是上帝的考验。语言的创造性和破坏性同样巨大。知道说什么已经很难,知道怎样说更难,而在说话和闭嘴中作一种选择尤其难。老天不让动物言说实在是照顾它们,使它们免去很多纷争和烦扰。包括青蛙在内的动物都是幸运的,倘若它真的咬在木棍上由大雁叼着飞行,一定不会摔下来,因为它不会说话。一般说,动物不像人这么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