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生悲剧地想起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他帮西蒙出面解决和对头赌场的纠纷,没想到对方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说要和解,其实却是带了数十人前往,摆明了想要解决掉律文宣这个眼中钉。
那次他腹部受了刀伤,腹腔积液导致并发症严重,高烧不退。
接到消息时,陈易生几乎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
并不是因为难治,而是每次去给他出诊,都压力颇大。
一是律文宣和他是朋友,朋友受伤,肯定比普通病人更让人着急。二是,西蒙虽然看起来对律文宣这个义子非常严格,实际上内心却很重视。
那会儿他还是医学院里的学生,连实习医生都不是,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律文宣受伤都专门找他治疗。反正他那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未来还会面对他一次比一次吓人的出诊召唤,当时的刀伤,对他来说已经很有压力。
他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因为看不见人,无法确认刀口的位置和深度,也无法确定是否有脏器破裂等现象,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急救措施都至关重要,必须赶在失血过多前做好紧急救治,如果时间耽误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易生为了不被西蒙活埋,一路上几乎是夺命飞车式的狂奔,差点还没被活埋就把小命葬送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经历了一番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把律文宣抢救回来,律文宣不用死,他也能脱离西蒙如芒在背的骇人目光了。
没想到律文宣那个不省心的货,顶着重伤还不安分,没两天就弄得伤口开裂,差点没把他吓死。
回顾完不堪回首的往事,陈易生看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觉得这辈子摊上这么个朋友也是够心累的。
“律大少爷,纱布搁着不舒服你就给扔了,你怎么不嫌这只手疼,干脆切了啊?”
律文宣没有一丝作为病人的自觉,不但没有收敛认错,还趁机报复了陈易生刚刚在楼下说他的话,“要不把你手给切了,这样你不用来出诊,少了不少事儿,我还不用再听你的唠叨。你觉得怎么样?”
“……”陈易生干脆懒得劝他了。
给他重新包好伤口,看不见被他糟践得不成样的手臂了,才稍微有点心情。他仔细瞅了眼今天看起来特别不同的律文宣,笑得别有深意:“话说回来,你今天风格很……青春逼人啊。”
“我怎么听着你像在骂人?”律文宣背靠在大皮椅上,打开笔记本悠闲地浏览从美国发来的工作报告。
“不是,我说真的,你这么青春的发型,清爽的造型怎么回事?为了配合人家小姑娘?你对那个小星认真的?我看人家一脸童真稚嫩,你要考虑清楚啊……”
童真稚嫩?!呵,没让他见识见识程小星的小爆脾气,他还担忧起她来了。
“你和人家很熟吗,叫全名。”律文宣快速浏览到工作报告的最后,微微蹙起眉,转瞬又立马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陈易生,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表情,你现在脸上写着我老牛吃嫩草。”
“难道不是么?”
律文宣合上笔记本,到一旁小吧台边上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放到陈易生桌前,眼里盛着看似温润的笑意:“最近医院很闲,对吧,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做?比如,去非洲做医疗支援,贡献你过于丰沛的爱心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