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了假的江子殷刚从捕快房里出来,就看到了一群小捕快正站在门外说说笑笑,看到自己出来后,每个人又都对着自己暗笑,脸上都有一种意味不明的暗示。
江子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啦,都那么开心?”
其中一个叫小山的小捕快听到后,大着胆子站出来问道:“银子哥,你是不是招惹了哪家姑娘啊?”
江子殷听到这话,心里先是有些别扭,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出来,又假叱道:“说什么呢你?小小年纪……”
“银子哥,你只说有没有?”那小山大声问道,脸上一股戏谑的表情,“莫不是银子哥怕咱们知道什么?”
身后的一群小捕快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江子殷问道。
“这可不是我听来的,这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小山拉长了声音,向身后的小捕快们笑说道,“大家是不是都看到了?”
一众小捕快都纷纷点头,江子殷看他们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就有些困惑和奇怪:“看到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候吕捕头也从捕快房里出来了,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也是玩笑般问道:“小殷,你真的招惹人家姑娘了?”
江子殷有些急道:“吕叔,你也来开我玩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姑娘啊。”
“小殷,你也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吕叔给你做主,”吕捕头的声音中气十足,拍了拍江子殷的肩膀道:“再让你吕婶子去做媒提亲,保准在一个月内,给你把媳妇取回来。”
江子殷一听,百口莫辩,红着一张脸道:“吕叔,我真不认识什么姑娘。”
“你不认识?”吕捕头笑道,“你不认识她,她怎么会每天中午过来找你,而且每次来,语气都那么不好,脾气也挺烈。倒像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一般。”
“深仇大恨?”江子殷有些不相信,“我从未和什么小姑娘结过怨啊,那姑娘什么样子啊?”
“一个小姑娘,长得白净瓜子脸,还穿着粉褂罗裙,挺像哪家的千金小姐。”
江子殷想了想,摇摇头:“真不认识。”
“是不认识还是不记得啊?”旁边的小山起哄道。
江子殷看到小山脸上的玩笑般的戏耍,忍不住一脚假踢了过去。
小山也极为配合的“嗷嗷”直叫,一旁的小捕快们看到后,都大笑不止。
“银子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江子殷听到小山的讨饶声,才停住,又向吕捕头问道:“我告假的这段时间里,难道这小姑娘真的每天都来?”
“每天都过来。这个小姑娘,我倒是不太认得,只是看着有些熟悉,问她是那条街的,她也不说。只说要找你。”吕捕头道。
“不止这姑娘,这段时间里,知府夫人还曾经派来一个婢女来找过你一次,被我唬回去了。后来,我看郑大人也不像是有多生气的样子,都过去快十天了,想来他再大的气也应该消了,所以你今天一说销假,我也就准了。”
“可能是哪家的姑娘认错了人也说不定。”江子殷猜测道。
“也许是,不过可能性低,我们衙门可就只有你一个叫江子殷的。不过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那小姑娘每天中午都准时过来,现在衙门上上下下除了你,恐怕就只有郑大人一个人不知道了。”
江子殷一听,心中也有些好奇:“也不知这姑娘每天过来找我干嘛?”
“中午等那姑娘来了,我们好好问问。说不定是什么要紧的事。”吕捕头点点头,看了看差不多的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都散了,赶紧去巡街去。”
又叫住江子殷道:“小殷,你先等等,我刚想起还有话对你说。”
江子殷回过头来,看向吕捕头。
吕捕头皱了皱眉头:“是这样,小虎前几天去了京都,衙门一时半会儿也抽调不出来更多人手,我这几天找了找,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衙门当捕快了。”说道这里,吕捕头叹了一声。
“吕叔,这是为何?”
“都是嫌衙门清苦,月俸又低,”吕捕头摇摇头道,“现在哪里还有愿意来这受苦,又挣不着钱。和你一同去巡街的人,一时间也分配不出来。我看,还是要往后拖拖。”
江子殷一听,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吕叔会不会同意。”
“什么人选?你说来听听。”吕捕头道。
“我表哥不是从榆水过来,前些日子有些水土不服,这些天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一直在愁着找份差事,如果可以……”
“那你表哥对月俸有没有什么要求?”吕捕头小心问道。
“这个……只要吃饱就成,不如就按照那些小捕快的月俸标准来好了。”江子殷道。
“这个好,这个好,”吕捕头连连称好,当即拍板钉钉,大笑着,“那就定下你表哥了,等他身体大好了,就让他来衙门报道。”
江子殷点点头,笑道:“那我过两天就让他过来。”
两人正说着,却见满霖从衙门口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吕捕头一看见满霖,本来带有笑意的脸就立刻板了起来。
江子殷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满霖一脸的羞惭走到了吕捕头面前,叫了声:“吕叔。”
吕捕头一出口就是训话:“满霖,不是我说你。这段时间以来,你每次都迟到,一次两次便罢了,可是这都连续十几天了,你老实说,是怎么回事?”
“吕叔,我没事。”满霖回答道。
“没事你能连续这么多天迟到?今天大家都出去巡街了,你才到……”吕捕头有些生气,又换了另外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吕叔,我……我……真的没事。”
本以为满霖要说出难处的吕捕头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黑着一张脸,挥手向衙门外走去。
“小满哥,你……”江子殷话刚出口,还未来的及劝说,就被满霖打断了。
“小殷,你别说了,我知道。”
江子殷看到满霖脸上的羞愧,也不知说些什么,叹了一口气,走了。
满霖站在捕快房外,看到周围冷清的院子,眼圈有些红了。
中午时分,江子殷匆匆赶回衙门,却没有看到那个来找自己的小姑娘。
府衙口的门房心中也是极为纳闷:“那小姑娘真的每天都过来,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个人影都没见。”
江子殷听后,心中虽然好奇,但自己又没有见过那人,更是无从下手查找,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