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员徐小兰到隔壁领导屋里请领导批阅一份文件,也就20分钟的时间,回来就发现刚刚领到的工资连同那只精致的小坤包一起不翼而飞,她立即红头涨脸地冲到对过办公室,问:“看到有人进打字室了没有?我刚刚发的工资丢了。”办公室总共5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没看见呀,我们5个没离地方。”有人一传,好家伙,二楼的、四楼的,整座楼的员工都挤到三楼的走廊里,听说刚领到的工资大白天就丢了,许多人义愤填膺:这贼胆够大,跑不出是三楼的。因为,三楼五个办公室,领导靠楼梯口,北边第二、三与南边第四、五依次是打字室、资料室、综合科和办公室,而打字室与办公室对门,五个人不可能同时来偷,综合科只有小孙小李,她俩赶紧表白,在研究工作总结的事呢,上厕所都是同去的,没有谁单独行动过……二、四楼的同事们就这点时间,又不知道小兰什么时候汇报,怎么可能……那么不用说,资料室胡月杰最有作案条件:她单独一个办公室,与徐小兰仅一墙之隔,1分钟就可以走个来回,她俩关系又好,去打字室跟逛市场似的,一天好几趟。胡月杰当然清楚徐小兰的钱习惯放在什么地方,假如刚才她去了小徐的办公室,一看没人,顺手拿了钱,若是在撤出时让小徐撞上,她只消说一句“闹着玩的”就可以蒙混过去,小徐这人极憨厚宽容。问题是她没被撞上……。
几十束光一齐扫向胡月杰,她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浑身透出一种不自在的样子,伸手拦在打字室门口:“谁也不许进去,报案。让公安局的来查印迹……”
领导也要回去打电话。徐小兰说:“先别报案,大家忙去吧,让我再仔细找找,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过了一会儿,徐小兰满脸汗水地站到走廊上,喊大家出来,说:“我这个马大哈,刚才把装钱的信封压在一堆材料里,越急越找不到。”说罢,举起一个信封扬了扬,“幸亏没报案,否则才真是丢了大人。”
方才等着看好戏的同事们立刻像遭到戏弄似地挖苦起来:“你这人真病得不轻,差点让大家背黑锅。”领导也把徐小兰七三八四好一顿批评。小兰十分尴尬地赔笑:“挨领导批评我也划算,900多元钱没丢。”
事过3个月,大家都把这桩事忘记了。突然,刑警中队来了人,还押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径直来到办公室,警察问:“是这儿,你记准了?”小伙子发誓说绝对不会错。警察就问徐小兰:“3个月前你丢过钱吗,为什么不报案?”小徐谨慎地问明白情况,才承认说:“我是丢了900多元,零头记不准了,包里还有一张寿险单。我没报案是觉得数量不大,怕给你们添麻烦。”
全单位的人都傻了,她当初明明说自己找到了钱,怎么一见警察又说失过盗,这徐小兰搞的什么名堂?
这时候大家听到角落里有哭声,是胡月杰。胡对小兰说:“我明白了,你当时说假话,是为了给我留面子?”小胡当时力主报案,其实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既然全部同事都排除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那么偷钱的只能是她了,何况她家的生活比较拮据。后来听说小兰的钱找到了,她当真以为那马虎鬼又犯了老毛病。现在一回想,小兰是多么好的朋友啊。
徐小兰说:“我当时并非不怀疑小胡拿了我的钱。可是,我怕万一让警察查出是她偷的钱,那她整个人连同家庭可真就全毁了,她是我的好朋友,两个人多少年没红过脸,她若是偷我的钱,必有非偷不可的难处,那能怪她吗?这么亲密的朋友,我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关心,主动送她一点钱呢?如果我为区区900元钱让小胡难堪,那不说明我们的友谊就值这么多。事实证明,我冤枉了小胡。”
一对好友重新拥抱在一起,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