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走进村子,发现川崎南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看来只好先跟竹女去她家看看了。
“虽然我家里的人已经没有了,但是我每年都会回来打扫一番,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来吧。”竹女大概看出了我的难处,主动提出来说。
“好的,太谢谢了。”这个川崎南也真是的,竟然撇下我自己跑了,我连忙道谢。
走在村子里,发现家家门户紧闭,一片萧条的景色,甚至于一般村子里都会有的老人和孩童都见不到,看来这里真的有些古怪。
走过一条荒芜的小道,在一片茅草中间露出一户人家的破旧木门,竹女在这个孤零零的院落前面停了下来,看来这就是她原来的家了。
她从随身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串钥匙,从中熟练的拿出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铁钥匙开了门。
“请进吧。”她推门进去,依旧低着头说话。
我迟疑了一下,往里一看,院子里已经长了一些绿色的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门框上都已经生苔了,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不过我还是走了进去。
她在我身后将木门哐当一声关上,吓了我一跳,不过还好她只是将门合上并没有锁门或者顶门,不然我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对了,我听说在南方像你们这里的风俗一般不是不砌院墙的吗,怎么你家还砌了这么大一圈墙?”我背着包在院里开始打量起来,随意的问道。
“哦,那是因为在我们这里产一种莲子,每次莲子采回来都要放在院里晾晒,如果不砌墙的话,容易被山上的野兽下来给偷食了。”竹女沉吟了一下说。
“野兽?呵呵,好多野兽可都是能够飞檐走壁的啊。”我开玩笑的说道,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光砌墙修院自然是不够的,以前我阿爸在的时候还要养一种专门看家护院的动物。”竹女严肃的说,那种神情有点严肃的过分,让我看着感觉很别扭。
她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扫帚,将堂屋的门窗都打开来通风,然后到处打扫着。
我刚要帮她打扫卫生,忽然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川崎南在给我发信号。
在这种交通闭塞,自然是没有信号的,不过还好我们在来之前就将这点想到了,所以这次带来的手机是带对讲功能的。
我将手机调试了一下,果然听到了川崎南的声音,他问我在哪里,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向导。
我告诉他说我在竹女的家里,他说马上回来,然后关上了通话功能,我在眼角忽然注意到竹女一直在偷听我和川崎南的对话。
这个奇怪的女人,好像一直对我们隐瞒着什么。
不一会,川崎南和他找来的向导出现在了竹女的院子里。
那个向导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很魁梧的年轻男子,他对竹女倒没有像那个哈勒一样充满敌意,反而有些拘束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村子里的女人们都在处理莲子,其猛会带我们去看看,不过要小心,不能被村里的人发现了。”川崎南简短的说道,原来那个向导叫其猛。
其猛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有点忐忑的看了眼竹女,竹女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机械的扫着地。
“你要不要跟我们去看一看?”我问竹女,手搭上了她拿着扫帚的胳膊。
“不,不,我不去。”她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缩回了手,扫帚都掉到了地下,然后就疾步跑回了屋里。
“我们走吧。”川崎南对我说,而其猛的表情带着理解和怜悯,看来好像只有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在一片不小的瀑布下面有个大大的水潭,在水潭再往下走就是一片浅浅的水域,广阔而清冽,里面满满的都是荷叶,莲花已经不多见了,大约是开败了。
一些既没有荷叶也没有莲蓬的根茎立在水中,明显是被人揪扯断的。
我很奇怪,莲花不都是初夏的时候才会开放的吗,而现在才不到端午啊。
“莲蓬都已经被采完了。”川崎南蹲在水边,将手放入水中感受着什么。
“可是,现在还不到初夏啊,怎么会有莲蓬?”我不解的问。
“这是一种特殊的莲花,它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开始将荷叶发出水面,然后阳春三月就开始冒出小小的荷花苞。”说着川崎南额上的青筋忽然爆出了几根,他倏忽将手拔出水面,水像强力胶一样纠缠着他的手指,最终不情愿的落回湖里。
“这是?”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仿佛有了生命的湖水,它们竟然可以牵引力量强大的川崎南。
“凡物有异必生妖,这水有古怪。”川崎南甩了甩手说。
“还有更古怪的事呢,走吧,我带你们去处理莲子的地方看看。”其猛说,看起来这个汉子好像对于村里人弄莲子的事情并不赞同。
我们跟着其猛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跟着他向一片山坡上走去,川崎南和他倒还好,走起来还挺轻松的样子,我都已经到了手脚并用的地步。
“为什么要走这里啊,有没有好一点的路。”我擦了擦头上的汗问其猛。
“嘘~前面就到了。”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制止我继续说话。
我只能艰难的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向上攀爬而去。
终于在两块很大的山石旁边他停住了,然后示意我们小心一些,不要发出声响。
然后引着我们朝那两块大石中间望去,只见在两块大石中间有一道缝隙,只有几个拳头那么大,勉强可以看到下面的光景。
适应了好一会我才看到下面的情景,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山洞,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造的。
只见一群年轻的女子正赤着脚踩在一片尖锐的石子上,脚底被石头刺破了,流出鲜红的血,不断流出的鲜血沿着倾斜的地面流到一个人工凿成的石头坑里。
虽然脚底被刺破流血,她们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声。
然后几个年幼的女孩子将放在旁边的一篮篮的莲蓬放到了蓄满献血的石头坑里。
说也奇怪,那些发黄了的莲蓬一遇到血就像吸了血的颜色一样,慢慢变的血红,然后莲蓬就像莲花一样慢慢打开,莲子自动掉落血中又渐次浮上漂在水面。
又有人老年的女子来用一种带着长柄的木质漏勺将漂浮的莲子捞到一旁的篮子中。
在视线的尽头是几口黑乎乎的大锅,里面是翻滚着的水,有女人正在搅动那些水,将去了皮的莲子倒入锅中熬煮。
不时的还往锅中加入着什么,然后就是炒制的过程。
看起来她们好像在制作莲蓉啊,又看了一会,我在心里想。
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男人,全部是女人,或者年幼或者年老。
川崎南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离开,我们三个人又小心的向山下退去。
看来电视演的那种偷看别人干什么的时候一定会被发现,不是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就是不小心弄掉了石头之类的事情完全是胡扯,起码我们不就没被发现吗,我一边往下走一边想那些导演全是想象派,好假。
“站住,你们是谁?”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好,竟然被发现了。”其猛开始跑起来,我跟川崎南也只好跟在他后面没命的跑起来。
但是糟糕的是追我们的不止一个人,竟然有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