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片叶子,一片看起来皱巴巴的叶子,“给你。”月轻轻地把小叶的手打开放入了叶子,“这是属于你的叶子。记住,有家总是好的,不要再把自己拒绝在家门外了。”
月说完,就走了。
是的,月就这么安静地出现,又安静地消失在了小叶的生活里。
过了很久,小叶都在想,这会不会是场梦,一场只有开头没有结束的梦。
又是过了很久,小叶才明白月最后离别的话。月在见到她的第一刻就决定帮她,但是,那绝对不是爱,而是对一片小小的叶子的鼓励和关心。
再是过了很久,小叶还是喜欢着月,她把月送给她的叶子珍藏在自己最爱的盒子里,每天都会去看一看。接着,她慢慢地不再孤僻,不再孤独,她开始了与他人沟通与交谈。
后来,每一个认识小叶的人都不敢相信是什么突然使有点自闭的女孩一下子外向开朗起来。
他们不知道,那一年,他们不知道,那一年。
《第一道阳光》
作者:周惟
新年前夜,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闲聊当中,林弟和萍妹分别为我讲述了一个他们亲身经历的小故事。
林弟在一所村小教书,每天骑摩托车往返于学校和家里,而他们学校一年级有个孩子刚巧同他顺路,因为路途较远,出于安全的考虑,林弟便担负起送他回家的重任。每天放学后,林弟会将这个孩子抱到车上,到了他家门口,又将他抱下来,交到他父母手里,而这个孩子也学会了放学铃一响就早早地来到摩托车旁守着。
可有一天,林弟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放学很久了还在办公室里忙碌,别的老师便来逗那个孩子:
“你自己回吧,周老师(我林弟)正忙呢!”
“要不今天我来送你?”
“或者你先到教室做作业,让周老师待会儿去叫你?”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低头蹲在车旁的孩子都只有一个回答:“不,我要等周老师!”
于是,一直到夜幕降临,林弟突然记起这事儿,急匆匆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月光洒落的操场上,一个背着大书包的五岁的孩子还蹲在摩托车旁。
萍妹接下来讲的也是一个关于孩子的故事。由于在医院做护士,她经常会和其他的同事一道被安排到一些学校去打防疫针,有一次,在各项事宜联系妥当之后,他们来到一所小学给那里的孩子们打针。
走进三年级的教室,老师接待了他们,并对班上的学生宣布,已经交了钱的同学才打,没交钱的不能打。孩子们都很听话,虽然大多数掩饰不住心里的害怕和慌张,但好歹秩序井然地一个个挨过了这一关,最后剩下没交钱因此不能打的那几个。
萍妹检查了一遍药水,发现多出来几针,就对那几个孩子说:“来,先给你们打了吧,钱以后再补上。”
孩子们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可以同大家平等的机会,教室里好一阵欢呼雀跃。可当萍妹举着针管来到最后一个孩子面前时,那个孩子却出人意料地低声说:“我不打,我没交钱!”
萍妹有些奇怪,想了一下,望着他说:“这样吧,我给你打,不要你的钱。”
孩子迎着萍妹的目光:“不,我还没交钱,我不打!”
不知为什么,一听完这两个真实的故事,我的心就变得柔软湿润了,也许只是由于两个孩子那可爱又可贵的执拗与倔强,也许还因为点儿别的什么,为我们早已经漠视和遗失了的。而这些宛若是新年的第一道阳光,掀开漫漫冬夜厚重的窗帘,无声无息地就照亮和温暖了我的心,使我对明天开始的一切也都怀上了一份美好的想象。
《忆流月》
作者:九重天外
我的印象里流月一直是从前的那个模样,傻傻的,天真,单纯,不懂事,开心了就了呵呵的傻笑,不开心就板起脸来,愁眉不展,撅着嘴巴。会因为两条小金鱼的死黯然神伤,悄悄的捧着鱼缸把它们埋葬在学校办公楼前的小花园里。流月一直在我印象中就是这样的,善良,可爱,单纯。
所有我小的时候认识的温柔的女孩子,总是会在我脑海中停留下那个时候她们的一切,我从来不认为她们会改变,一直以为她们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有时候碰面了我还会忍不住的想叫她们小丫头,尽管她们之中有的可能已经有了孩子……我和流月不太见面了。我们初中时候是同学,但是不是一个班的,见过面,却没说过话,并不熟悉。等到上高中的时候,虽然仍然不在一个班里,可是慢慢的熟悉了起来。那时候的生活,真好。一群傻的可爱的孩子,用不着担心生计,用不着看人脸色,用不着勾心斗角,什么也不用想,痛快的笑,痛快的疯。那会儿真傻,写情书竟然会只撕下一张作业本上的纸,简简单单写上“我喜欢你”四个字,署名。然后就托人送到女孩子的手里。结果往往会换来这个女孩半年甚至更长时间里对你的爱搭不理,或者是被班主任揪着耳朵在大雪飘飞的校园里罚站,然后再叫家长……我仍然记得我上高一那一年某个节日的一个夜晚,学校没有放假。街道上有人放起烟花。五颜六色眩目的花火在空中自由的绽放,校园的操场上早已站满了学生,大家面对烟花升起的地方,高昂起头,几百人一同惊呼:“哇——”。我拉着流月的胳膊,背过身去,向着明月升起的地方,看着漫天空荡荡的夜色,那一团漆黑无边,和流月一同大喊:“哇——”,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我拉着她的胳膊,一起相视大笑,笑弯了腰,满脸天真的满足和开心。
晚上放学时,我会故意在学校门口等她,等到她出来以后,很俗套的说一句:“真巧,一块走吧。”我回家如果走小路的话是要路过她家的,但是我平时一般都走大路。因为小路没有路灯,一片的漆黑,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见不到光亮。但是我很久以后竟然习惯了走小路。一个人,孤单的行走。那时候我们在路上会很开心的聊天,聊一些自以为成熟却充满幼稚的理想。我是很爱搞怪的那种人。所以我经常逗得她开心的大笑,无拘无束的笑。但是这样是不是给人留下了一种“不正经”的印象我不清楚。
然后在高一下半年我就退学了。退学前在我记忆中难以泯灭的一幕,是我和流月坐在操场旁的那个铁架上——那好象是秋天或者是冬天的季节。我们坐在铁架上,晃着双腿,看着空荡荡的操场,看着那些枯黄着低下头趴在地上的小草,看着秃顶了一样裸露着贫瘠皮肤的土地,迎着风,衣衫随风舞动,落叶在身边环绕着飞舞。我们就那么坐着,一言不发,偶尔相视一笑。——这个片段我不清楚究竟是真实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我臆想的存在。但是我感觉是真实的,那么真实,让我常常想起以后就开心的笑,继而皱起眉头……退学以后我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大约一年的时间见一次,短暂的聊几句,各自分散。
她上高二的时候在网上告诉我,说她变坏了。我开心的笑着说,傻丫头,坏什么坏?孩子哪有“坏”的说法?我们还都是孩子,我们没有错。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坏是什么意思,在我对她的印象中,不好好学习,逃课之类的学生她会说这是坏学生。我说,那你自己能知道就很好啊,可以改的,慢慢改。她却一直一直说着她变坏了之类的话。
后来我们偶尔通过两封信。她说她知道上进了,知道要好好学习了之类的话。她说现在她拿恋爱当调料,学习是主餐。看到“恋爱是调料”这话我突然间很悲哀。我知道流月她真的变了。因为一个男孩子对她的伤害。她似乎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傻丫头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我曾经还天真的时候甚至想过,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建一座大大的水晶宫殿,让她待在里面,给她许多许多的卡通片看,给她满屋的巧克力和糖果,给她她所喜欢的一切,让她单纯的,天真的活在与世隔绝的宫殿里,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活着。不让社会污染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就这么纯白的活着一辈子,做宫殿里的公主,天真,简单,开心。
这个想法是很可笑的,但是我内心里却一直这么想着。然而现在她什么都懂了……我仍固执的在梦和现实间穿梭,不停的变换着面具。她似乎已经没了梦,用那种淡然的,平静的心情注视着身边的一切。
上次见她是一年半以前,她的生日。我从千里之外特地跑回去找她,为了看看她。当时聊了很久。她带着我在街上转,我们平静的聊天。然而我的内心是激动的,血液在翻涌。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告诉她这些,没有勇气告诉她我是关心着她的。见了那一面以后她就突然失去了消息。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四处打听,总是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QQ她从来没有上过线,我的留言也只是如泥牛入海般,没有一丝痕迹。
流月,你在哪儿?过的可好?我只想你能开心的生活着就好了。或许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个匆匆的过客,和那千百万张熟悉的面孔差不多,无足轻重。但是,我想要你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唯一的公主,唯一一个可以拥有水晶宫殿和满屋巧克力糖果和卡通片的小公主。
记得,伤心的时候,来找我。
《班主任还应情字当先》
作者:文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