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端来的好几盘菜,分别是樱桃肉、芙蓉虾、莲花卷三色糕、四喜丸子,还有蜜丝山药。我死死地盯着一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
“快吃吧,不是饿了吗。”太子对着我道。
我有些受宠若惊,睁大了眼睛望着太子,满脸不可思议。
太子轻轻笑了笑,端着茶碗,轻抿一口,道:“你若是不吃,本太子就差人倒掉好了。”
“啊,别!”我惊叫道,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端起碗筷,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
第一个入口的是樱桃肉。我是第一次吃樱桃肉,往日里都是看着宫里有身份的人食用,没想到也有入口的一天。樱桃肉肉如其名,色泽樱红,光亮悦目,酥烂肥美。其颜色红亮,形态圆小,入口更是皮软味甜,鲜美异常。
我不禁被这细腻肥美的滋味迷住心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幸福之中。我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品尝,面上满是幸福。
待吃完这口樱桃肉,又急急的夹起另一块芙蓉虾放入嘴里,顿时整个口腔里鲜香四溢,脆嫩滑腻。
我整个人被这些美食勾的食欲大开,只管往嘴里塞东西,顾不上形象,更一时忘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当朝太子。
我正吃的开心,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给呛着,急急的咳嗽两下,又赶忙往嘴里塞。猛地,我想起身旁还有他人,转过脸一看,太子正眼中含笑的看着满嘴油光的我!
我急忙丢了筷子,跪在地上,努力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菜咽下去,然后战战兢兢解释道:“太子恕罪,太子恕罪,奴婢,奴婢是太饿了,才会如此失态的!”
我感到我的脸就像是发生了火灾一样,又红又烫,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直跳,我不敢抬头看太子,就把头埋得低低的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这不是挺好的吗?饿了就吃吧。吃饱了,本太子有话问你。”太子倒是不以为意,随意的说了一句。
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太子盯了我一眼,道:“吃好了?”
我点点头,依旧不肯从地上起来。
“来人。”太子唤来宫人将饭菜收走,接着转过身对着地上的我道:“把头抬起来吧。”
我闻言,只能把头抬起来,有些羞涩的望着太子。
太子的神色冷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他敛去笑意,冷冷的开口:“你说你是织绣坊的宫女?”
“回太子殿下,是的,奴婢是织绣坊的宫女。”我恭敬地答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造次。
“你这是第几次来本太子的东宫禁地?”太子声音极冷,就好像刚才陪我一同吃饭的人是另一个一般。
“回殿下,这是奴婢第二次来。奴婢并不知晓这里是太子您的禁地,奴婢只是误入其中,望太子恕罪。”我在地上重重的叩首,不敢多言。
“哼,好一个误入。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误入禁地,你胆子倒不小!”太子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碎了。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努力保持身形,道:“太子,奴婢真的是不小心闯入的。”
太子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上前一步,靠近我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我连忙看着太子那张绝美异常的脸和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距离太近了,近到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太子脸上的任何细节,完美到毫无缺陷的细节。
“真的没有说谎吗?”太子的声线突然变得异常的魅惑起来,仿佛会把人的心神给勾去一般。
我愣愣的看着太子的眼睛,呆滞的点点头。
太子随即退后一步,道:“如此就没事了。”
我依旧呆在那里,直到身旁进来一个宫人,才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
太子走到窗边,纵身一跳,斜坐上窗台,对着旁边的宫人挥了挥手,那宫人便会意说:“如此便请姑娘回织绣坊去吧。”
宫人声音尖细,原本说的是句理所应当的话,不知怎么,却让我莫名的心头一阵抽痛。
我顺从的点点头,又对着太子重重的叩首道:“奴婢谢太子大恩。”
太子并没有答话,只是瞥过头去,不再看我。
宫人站到我身边来,接着顺理成章的把我领出了太子东宫,送到门外。就宫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眼眼前这座宏伟壮观的建筑,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嘴里有些咸,我轻轻顺手一抹,原来竟真的哭了。
我蓦然的意识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留恋这里。不是留恋这里的繁华美景,不是留恋这里的锦衣玉食,而是留恋一个人的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无意识的一丝温柔。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他是天上最耀眼的明星,我却只是地上一缕微弱的烛光,他照亮了我的心,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我却只是他不经意扫过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愿意,用我的一生去换取这刹那的相逢。
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就让我这样一辈子默默地仰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