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1017年~1080年)字述古,福州侯官人。中进士,为官于北宋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做过枢密直学士(充皇帝侍从,备顾问应对)、太常卿(掌有关礼乐、郊庙、社稷等)、侍读(为皇帝讲解经史)等官职。学者称古灵先生。高祖檄,唐末自光州固始从王氏入闽,家于福州,仕闽为太尉,推诚奉国功臣。曾祖令图,为客省使,居侯官之古灵(今闽侯县南通镇古城村)。祖希颍,果州司户参军。父象,台州黄岩县尉。古灵陈氏今为名族。
宋仁宗庆历二年(1042年)举进士第,授建州浦城县主簿,历知台州仙居县、孟州河阳县、彭州濛阳县。嘉祐二年(1057年),以富弼之荐召试秘阁校理,判尚书祠部,编定昭文馆书籍。六年(1061年)出知常州。英宗治平元年(1064年)召为开封府推官,除三司盐铁判官。四年(1067年)神宗即位,以谏议大夫奉使北辽。熙宁二年(1069年)迁修起居注,寻兼侍御史知杂事。论青苗法不便,罢言责,留修起居注,知制诰。四年(1071年)为王安石所忌,出知陈州,改知杭州,时苏轼、苏辙兄弟为杭州通判、陈州教授,多所酬唱。八年(1075年)召还,迁尚书右司郎中,枢密直学士,兼侍讲。荐司马光等三十三人,人伦之鉴,可谓罕与等夷。元丰二年(1079年)坐苏轼乌台诗案,罚铜二十斤。元丰三年(1080年)三月十一日,薨于京师,年64岁。赠给事中,阶累升为朝散大夫,勋累升为护军,爵累升为上党郡开国侯。其后累赠少师,谥忠文。
陈襄为宋世硕学名臣,早年与郑穆、陈烈、周希孟倡道海滨,人称四先生。襄“以兴学养士为先务,以明经笃行为首选”,先后于浦城、河阳、常州、杭州、陈州兴办学宫,为诸生讲学,弟子逾千人,著名者如孙觉、章衡、傅楫等。襄为学以诚明为宗,倡“好学以尽心,诚心以尽物,推物以尽理,明理以尽性,和性以尽神”。著有《易义》、《中庸义》、《古灵集》。全祖望称其“倡道之功,则固安定(胡瑗)、泰山(孙复)之亚,较之程(程颢、程颐)、张(载),为前茅焉。”《宋元学案》于安定、泰山、高平(范仲淹)、庐陵(欧阳修)之后立《古灵四先生学案》,《宋史》并有传。
陈襄任建州浦城县主簿时,适逢该县缺少县令,他便独自总揽全县之事。该县地域辽阔,许多地方是由某一大家族统治,历任的县令都管不了,蒙蔽上司、请托权贵,是习以为常的事。陈襄起早贪黑,决心纠正那些年深日久的弊端。当地颇有一些案情复杂、积压日久的诉讼,陈襄下工夫分析案情,穷本溯源理出头绪,然后一加以判决。为了秉公断案,防止有人来说情,每次断案时,便让数人环列于前,使那些说情的人无法开口。从此,浦城县的百姓知道其不徇私情,不受贿赂,是一个公正无私的清官。
陈襄当上浦城知县不久,有一个农民跑到县衙报案,说他家饲养的耕牛被人偷走。耕牛在当时既是很值钱的牲口,又是重要的农业生产工具。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如不及时破案,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就会影响本县农村的安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陈襄窃窃私语,这个案子非破不可。他立即跟几个捕头一起到案发地点去调查取证。捕头捕获了数名犯罪嫌疑人,陈襄逐一进行审讯,但没有一个肯认罪伏法、陈襄想对其用刑,又怕伤害无辜。他连续好几天,茶饭不思,整天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条妙计。他叫官差将嫌犯全部集中到审案大堂,便骗他们说:“本县土地庙有一口大钟,能够分辨强盗,非常灵验。”于是派人把钟抬到后案供奉起来,又命这些嫌犯站立在钟前。陈襄提高了噪门,高声说:“没有偷耕牛的人摸钟时不响。偷耕牛的人摸钟时有响声。”陈襄又率领官吏们先烧香,然后很虔诚地向钟祈祷,命令那些嫌犯个个都把手放在胸口,闭上眼晴,嘴里念叨:“偷牛者,罪大恶极,罪有应得,该抓、该抓。”整个仪式进行了大约二个小时。仪式完毕后,陈襄命官差用黑色帷幕把钟围起来,又暗地里派人把墨汁涂在钟上。又过了一个小时,他命令那些嫌犯逐一把手伸进帷幕内摸钟,然后检验他们的手,众人手上都染有墨汁,只有一个人手上没有。
经过审讯,那人承认自己偷了耕牛。因为那人怕钟发出响声,不敢去摸钟,结果就露出破绽,中了陈襄的计、陈襄用计断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浦城县城内外,一段时期,犯罪分子都有所收敛,不敢轻举妄动。
陈襄在仙居县为官期间,发现该县是个极其偏僻的地方,老百姓浅陋无知,不知道教育子弟读书。陈襄在一个春节大年初一的那天,乘当地父老前来贺岁的机会,写了一篇《劝学》,命门生管师复在大庭中宣读,并告诉他们说:“办学校,培养人才,这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去年,我已上报朝庭,请求在本县办一所学校。目下,朝庭已正式批准。我准备拿出半年的俸禄用于资助办学。请你们有子弟的赶快将其送进学校读书。”父老们感动得掉泪,都一一答应。开工砌学校的那天,陈襄很早就来到工地,他身先士卒,率先垂范,跟建筑工人一道参加搬运建筑材料。在他的影响下,帮助搬运建筑材料的人越来越多。官府虽然没有向老百姓求助砖瓦、木料等建筑材料,但老百姓也乐于奉送,甚至连织布、编席的人,收入不多的也愿意出钱资助办学。过了几年,陈襄离任时,县里的男女老幼堵塞道路,攀住车辕,都舍不得让他走。好多老百姓为他送来农副产品,他都婉言谢绝。拱手与老百姓作揖,过了好长时间,好容易才出了境。
陈襄出知常州时,郡学校舍狭小,容纳不了那么多学生;经过陈襄的再三努力,不久便完成了学校的扩建工作。这座学校的规模和生气蓬勃的景象,在附近州郡的学校中是首屈一指的、陈襄经常早晨进入学校,坐着为学生们讲解经史,同时处理州内政务,从引毗陵一地学业有成的人,在江浙地区为数最多。
陈襄到常州为官的第二年夏季,老天爷发了脾气,连续阴雨一个多月。常州境内洪水泛滥,若干农田被淹,许多老百姓的房屋被洪水冲塌。好多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扶老携幼离乡背井,乞讨他乡、陈襄得知这一消息后,连忙写上奏折,派人上报朝庭,要求调拨救灾物资进行救灾。他立即率领州、县的官吏,组织百姓,进行抗洪自救。他亲临抗洪救灾的第一线,亲自指挥抗洪救灾,多次深入到灾民中去进行慰问,派人及时把朝庭调拨的救灾款以及救灾物资发放到灾民手中。抗洪救灾刚刚结束,他立即组织人员,排查洪水泛滥的原因,他还亲自深入到老百姓中间去寻求彻底根治洪魔的对策。经过调查研究,终于找出了洪水泛滥的原因:原来常州的运渠横挡着震泽,连日下暴雨,游积的水不得向北注入长江中,因而震泽之水经常淹没常州、苏州几个县的农田,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代。陈襄连夜书写奏折,上报朝庭,要求兴修水利,提出了疏浚运渠,导震泽之水入长江的治水之策、过了一段时问,朝庭批准了他上奏治水的奏折、陈襄立即派人丈量运渠的尺寸和对岸农田的亩数后,分别派人疏浚河道,深度、宽度都有规定。陈襄经常深入工地,察看工程进程,监督工程质量,跟民工们一起挖土挑泥,往往不是一身汗,就是一身泥、在陈襄的带动下,经常州数万民工三个多月的奋战。终于完成了这一水利工程、接着,他又命人削平望平的拦河坝,震泽贮积的水终于得以北流长江之中。这样一来。不但危害百姓的洪水被解除了,而且旱田也可以灌溉了。苏、常一带自此,年年五谷丰登,老百姓安居乐业,个个欢庆有余。
陈襄系宋代三朝元老,为官几十载,到过很多地方,任过很多职位。他不论在何处任何职,都不畏权贵,正直不阿,严峻执法。他勤廉为民,一心为老百姓造福的品行,深受老百姓的爱戴。他一生为老百姓办的实事数不胜数。弥留之际,妻子儿女环绕在他的病床前哭泣。问他还有什么话要交待、陈襄要来纸笔,写了“先圣先师”四个字交给了儿子之后就逝世了。陈襄逝世的消息像刮风一样很快地传到他曾经为官过的地方。好多地方的老百姓失声痛哭,悲痛万分,许多老百姓家挂起了他的画像,设了灵堂,不少村镇还为他建成了祠堂,寄托对他的深切怀念。
毕昇
毕昇(?~1051年)北宋时代的人,活字版印刷术的发明者,与其同时代的沈括所著《梦溪笔谈》中对其发明有详细记述,活字印刷在宋仁宗庆历元年至庆历八年(1041年~1048年)间发明。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
雕版印刷比起手工抄写,已方便得多。但是雕版仍有缺点,雕刻一部大书,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很不经济,同时书板还占据大量空间。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是印刷史上的一次伟大技术革命。据沈括《梦溪笔谈》卷18的记载,毕昇用胶泥刻字,一个字,一个印,用火烧硬。先预备好一块铁板,铁板上面放着松香、蜡、纸灰等,铁板四周围着一个铁框,在铁框内密密地摆满字印,满一铁框为一板,拿到火上加热,药就溶化,用一平板把字压平。为提高效率,用两块铁板,一板印刷,另一板又排字,这块板印完,第二板又准备好了,这样互相交替着用,印得很快。每一个单字,都有好几个印,如“之”、“也”等常用字,每字有二十多个印,以备一板内有重复时用。至于没有预备的冷僻生字,则临时写刻,用草火马上烧成。把字印按照韵目分类,安放在木格子里,根据毕昇的试验,假使只印三、两本显不出简便,假使印数百、数千本,就极为神速。他的方法虽然原始简单,但与现在铅字排印的基本原理相同。
遗憾的是,沈括对于毕昇的生平事迹,没有交代清楚,只说他是“布衣”,没有做过官。在之后的记载中,凡是讲到毕昇的,只不过重复或节录沈括原文,至今还未发现任何新的文献。不少外国学者说他是一个铁匠,也是根据《梦溪笔谈》,因沈括说有一位老锻工毕升,曾在皇宫中用铁锻炼黄金,有人说他是四川人,但没有提出任何证据。当他发明活字板时,沈括只是十几岁的小孩。毕昇死后,他发明的泥活字印,为沈括的侄子辈所获得,作为古董般保藏起来。所以毕昇与沈家或有亲戚关系,沈括是杭州人,毕昇可能也是杭州一带人。
1993年,有报道说湖北英山发现毕昇墓碑,此碑风化严重,又遭撞击损伤,笔画多有残缺,年号难以确定。但有人认为此碑的墓主即为发明活字的毕昇。
明朝正德年间(16世纪初)在河南汝南地方一个武官家中,从地下掘出黑子数百颗,每子有一字,书法像唐欧阳询的字体,坚硬如牛角,当时有人以为这些就是宋活字,它的精巧,非毕昇不能造。不过这只是后人的一种推测。毕昇的胶泥活字,是经过苦心设计的,因为这牵涉到刻字、排版、印刷等实际技术问题。清朝道光年间安徽泾县有一位教书先生翟金生,仿照毕昇的老法子,费了三十年心血,造成同骨头牛角一样硬的泥活字十万多个,到1844年才印出《泥版试印初编》,可知泥活字印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过去有些学者以为泥活字一触即碎,不能印刷。并说胶泥刻字,不合情理,可能指的是金属活字,或铸字的模型,因而怀疑毕昇是否真的用过胶泥活字。其实泥活字“坚贞同骨角”,并且印得字画清楚。据近年新发现的几种泥活字印本和翟金生的泥活字实物,就可用来否定上述主观臆说了。又有人提出毕昇的胶泥,不是普通的泥土,而是炼丹时用来密封炉顶的“六一泥”。实际上,清代翟金生用的只是普通泥土,并非用七种药物合成的所谓“六一泥”。同时,李瑶在杭州仿宋胶泥印书,朝鲜用陶字印《三略直解》,也都根本不提“六一泥”。“六一泥”之名只见于宋人医方,及《道藏》内《丹房须知》、《太极真人杂丹药方》等道书中。而正统《道藏》清代学者是很难见到的。所以说普通胶泥不能印书,要印书须得用“六一泥”的说法,是没有依据的。
毕昇发明活字不久,南宋周必大于1193年就用泥活字印刷自己著作《玉堂杂记》。后来的人除沿用毕昇的泥活字外,元代王祯又制成木活字。其实木活字毕昇早已考虑过,他发现木头的纹理有疏密,沾水后高低不平,并且与药相粘,取下不便,所以舍木用泥。清代包世臣也说过用木活字印书,印了两百部,字划就胀大模糊,而泥版可印至千万而不失真。元、明两代,又有人利用锡、铜、铅等材料铸成金属活字,与雕版印刷相辅而行。
毕昇的泥活字传到朝鲜,称为“陶活字”。朝鲜人利用毕昇活字印刷的原理,推陈出新,早在王氏高丽高宗时(约1234年)已用铸字印书,李氏朝鲜太宗三年(1403)以后,铸造活字二十余次,铸成铜活字二三百万个,并在世宗十八年(1436年)铸成世界最早的铅活字。活版印刷后来由朝鲜又传到日本。越南在黎圣宗光顺三年(1462年)已能很迅速地排印中越诗人唱和的诗篇。这些都是中国系统的汉文活字。西洋活字印刷术由德国梅因兹地方,而传到欧洲各国,以及新大陆的美洲。因为文字与中国不同,看起来似乎另成一系统。但自16世纪以来,不少的西方学者均以为欧洲的活字印刷术也受到中国的影响。所以中国发明的印刷术(雕版与活字板),不但直接传播到亚洲各国,并且影响了整个世界,对人类文化有着极其重大的贡献。
王惟一
王惟一,亦作王惟德,生卒年代和籍贯不详。他夙受禁方,尤工针灸之术,是著名医家。宋仁宗天圣四年(1026年)时,他任太医局翰林医官、朝散大夫、殿中省尚药奉御都骑尉。天圣初年,宋仁宗尝敕太医谨方技,考次针灸,认为“针灸之法,人命所系,日用尤急,思革其谬,以利济民”。王惟一乃竭心奉诏,精意参神,定偃侧于人形,正分寸于腧募,增古今之救验,总会诸说,编著成《铜人腧穴针灸图经》3卷。后来仁宗又以“古经训诂至精,学者封执多失,传心岂如会目,著辞不若案形”,复令创铸铜人为式。王惟一乃主持修铸铜人两具,“内分脏腑,旁注溪谷、井荥所会、孔穴所安,窍而达中,刻题于侧”。并命夏竦为图经一书作序,题名曰《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此外,据《宋史·艺文志》载,王惟一尚著有《明堂经》3卷,已佚。又负责校订过《黄帝八十一难经》。
王惟一对医学,特别是针灸学有重要的贡献。其主要成就在于编著《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铸铜人和刻石碑。《铜人腧穴针灸图经》3卷(现通行的为贵池刘氏玉海堂刻5卷本),考订了针灸穴位354个,较晋代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多了5个穴位:青灵、厥阴俞、膏肓俞、灵台、阳关;又明确提出了任脉、督脉的循行路线与穴位,将之与十二经并列。其后,才有元代忽泰必烈《金兰循经》、滑寿《十四经发挥》将之进一步阐明。因此,王惟一对针灸学的十四经说之形成有奠基作用。在书中,王惟一应用了两种腧穴排列法,一是将所有穴位按十四经循行排列;一是仍按前代针灸学述穴法:四肢以十二经排列;头、面、胸、背,按部位排列。这是当时针灸界习用的两种表达经络腧穴体系的方法,王惟一则忠实地反映了这一现象。后来,宋朝廷编撰《圣济总录》,只采用十四经络循行的方法以介绍经络、腧穴,而弃去了四肢、躯体分部的方法,使经络学说更体现了人体是一个完整系统的概念。王惟一《图经》则反映了他尚未能冲破晋唐代以来针灸学窠臼,因而用兼收并蓄的方法来反映经络腧穴。但王惟一在排列十四经方面,与《灵枢经》不同,即不循手三阴从胸走手、手三阳从手走头、足三阳从头走足、足三阴从足走胸的规律,而是以脏腑相为表里的方法排列,先述手经,手太阴肺经与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少阳三焦经;后述足经,足太阴脾经与足阳明胃经,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最后为任脉和督脉。而且每一经的穴位则均从肢末肇始,以向心方向介绍,也不符合经络循行系统之规律。
在内容方面,《图经》还提供了校勘和理解《黄帝内经》经文的参考资料。因现存所见《内经》,是经隋唐杨上善、王冰等校勘注解者,难免有误漏。而《图经》所引经文,与现存所见《内经》经文有所不同,如手太阴肺经主病增加了“卒遗矢无度”、足太阴脾经主病增加了“寒疟”、手少阳三焦经主病增加了“颊痛”等,而《内经》中则无这些内容,因而有参考价值。在穴位主治方面,增加新内容更多。如上星穴增加了“痰疟振寒、热病汗不出、目睛痛、不能远视”;天柱穴增加了“颈项筋急,不得回顾,头旋脑痛,针入五分得气即写之愈”;龈交穴增加“治小儿面疮癣久不除,点烙亦佳;鼻塞不利,目泪眵汁,内眦赤痒痛,生白肤翳,鼻中瘜肉蚀疮”;大迎穴增治“微风眼睑瞤动不止,风泪出”;风门穴增“若频刺泄诸阳热气,背永不发痈疽”,等等,体现了宋代针灸临床治疗范围的扩大。在针刺、灸壮方面,介绍亦更仔细,如言上星,应“以细三棱针刺之,即宣泄诸阳热气,无令上冲头目”,“可灸七壮,不宜多灸。若频灸即拔气上,令人目不明”,而囟会则曰:“可灸二七壮至七七壮”,“若是鼻塞,灸至四日渐退,七日顿愈”;还补充了“头风生白屑多睡,针之弥佳。针讫,以末盐、生麻油相和揩发根下,头风即永除。若八岁已下,即不得针,盖缘囟门未合,刺之不幸令人夭,忌热面、猪、鱼物等”,显示了《图经》内容较前代针灸典籍要丰富得多,因而该书不仅是前代针灸经验之汇集,而且融入了王惟一在针灸学方面的认识和实践经验。经过他的整理编撰,影响所及,使针灸学术水平有明显提高和发展,且使之趋向于统一。《图经》所附十二经穴图及取膏肓穴图、崔氏四花穴图等,也是我们现在能见到的较早的珍贵图谱。
其次,王惟一的贡献,在于主持铸造了专用于针灸教学的铜人模型两具。据南宋周密《齐东野语》记载:“又尝闻舅氏章叔恭云:昔倅襄州日,尝获试针铜人,全像以精铜为之,腑脏无一不具。其外俞穴,则错金书穴名于旁,凡背面二器相合,则浑然全身,盖旧都用此以试医者。其法外涂黄蜡,中实以水,俾医工以分折寸,按穴试针,中穴,则针入而水出,稍差,则针不可入矣,亦奇巧器也。后赵南仲归之内府,叔恭尝写二图,刻梓以传焉。”周密离王惟一所处年代不远,书中记述的都是一些耳闻目睹之事,因而是可信的。且《四库全书总目·铜人针灸经》提要亦称“今铜人及章氏图皆不传”,与上述记载一致。铜人像的创铸,给针灸教学增加了形象直观教具,便于学生认穴,补充了书籍文字阐述和平面图画之不足;在作为测试工具时,也增加了认穴的客观标准,直到明清时,朝廷仍沿用这一方法选用针灸医生,如明初医家宁守道,“精针灸法,应诏入京,针铜人中选,授太医院大使”;清代医家左见龙,“以其术游京师,适太医乏人,经推荐应试针灸,以针刺铜人之穴多中,遂供职太医院”。因此,铜人,作为世界上最早之医学模型,有力地推动了针灸学的发展,以至铜人成了当时的“国宝”,有说金军南下时,曾掠去一具。历代统治者对于铜人,都予以重视,如元世祖曾于1260年命尼泊尔工匠修复铜人;明正统年间,明英宗也下令重铸铜人,并对宋铜人予以高度评价,在其御制序中称宋铜人“分布腧穴于周身,画焉窍焉,脉络条贯,纤悉明备,考经案图,甚便来学”等。明代针灸学家高武,亦仿此铜人,铸男、女、小孩铜人各一具。可见王氏所铸铜人之影响及其实用价值。王惟一的另一贡献为刻石碑。尽管宋代印刷术已有很大进步,但由于印数有限,保存不易等原因,仍限制着针灸医学的普及与发展。为广流传,王惟一主持将《图经》3卷刻于石碑之上,供针灸爱好者览诵抚拓,故石碑对针灸术的流传有推广作用。其时石碑有四方,《图经》3卷,每卷一方;另一方刻“都数”1卷,具有全书索引性质,一并放置在当时开封府大相国寺仁济殿(原名针灸图石壁堂)内。元初迁往北京,后因年代久远,字迹模糊,在明代被充作修筑京师城垣的材料而埋入土中。1965年至1972年,石碑得重新出土,受到文物考古工作者的重视,经修复整理,将五块残石置于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中中国通史展览展出。
王惟一的杰出贡献,使我国传统的针灸学术得以发展、推广和普及,并纠正了唐代王焘倡灸禁针的谬误。因而,至今他的著作对我们研究针灸学术仍然有着文献学作用和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