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总。”她咬了咬牙,伸手握拳,扣了扣黑色的大门,紧闭的门却只是响着简单的回音,没有丝毫的动静。
“左总。”她不厌其烦地扣着门,一声一声,从缓慢的节奏变得逐渐地急了起来。
他是个自制而骄傲的男人,他有将一切都掌控在手掌之中的霸道能力,也有足够的资本和强势。
但,她为何还会担心他?
跳动的心,胸口闷得紧,她能够看见泛白的手指微微颤栗的痕迹,嗤笑自己想了太多,却还是坚持地扣着门。
这样的固执与坚持,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深层的涵义究竟在何。
“里面有人么?”她加重了嗓音,问了一声,伸手便推开了面前紧阖的门,入目的是一片寂静。
一排排隔间,有着敞开着,有着微阖着。
她收紧了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或许,他自己已经离开了。
一阵淡淡的风吹过,她蓦地缩紧了身子,正要加快步伐,却蓦地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猛地扯向了身后。
柔软的身子,重重地撞进了一抹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里。
沁入鼻翼的,是那熟悉的气味,淡淡的青草味夹杂着厚实的古龙水味道,邪魅而泛着无尽的诱惑。
她错愕地握拳抵住他的胸膛,抬眸时,撞进了一股燃烧着层层火焰的幽蓝色深眸,他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胸前的柔软,仿佛压得没有一丝空隙。
她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深呼吸,仿佛也不能奏效。
她压低了声线,低下了头:“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
“了”字还未落下,已被一股柔软的温热尽数吞进了薄情的火焰之中。
冰凉的唇瓣,被他湿热的舌狠狠地舔吸和吮咬着,狂热的势头令她的挣扎丝毫不奏效。
那火热的舌,在她的贝齿间攻击着,一个空隙,狠狠地钻了进去,猛地勾住了她的丁香舌,掀起了更加****的一抹柔软的碰撞。
我曾留有一地奢华。
却终究抵不过釜底抽薪。
太多怨念,是因惰性而起。
却只有独自知晓。
这一段佳话,只为描红。
很少有人会在被强吻之后,还悉心去照料那个侵犯者。
尤其。
那个侵犯者一而再,再而三。
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的普通房间。
虽然不及男人一贯的奢华,但却算得上十分的温馨和如意。
暖色调,无疑将整个房间都映衬得多了一丝人情味。
不世故,不复杂。
在玄关处的拐角,便铺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还有灰色的羊毛地毯。
长长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寂静而浓淡分明的夜景,华丽而朴实的江水在幽幽地泛着波光林立。
递毛巾,擦身子,脱衣服,盖被子。
包括,端茶递水。
此时,朵寂正坐在窗边的那把摇椅上,复古的纹理暗暗透露着这把摇椅的年代。
清澈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却已然分不清楚究竟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是在看窗上倒影着的那抹身影。
他真的很重,尤其与她相比,而且也很倔强。
喝醉的他,像个孩子,极度顽皮的孩子。
她弯了弯嘴角,俯下头,视线落在了胸前露出的那片凝脂白玉般的隆起。
柔软的胸,泛着白皙清透的光泽,微微带着粉色的剔透诱惑,却残留了几道抓痕在上面,极其清晰。
她咬了咬唇,赌气般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狠狠将他的手指掐了掐。
掐的力度不大,却蓦地被一股蛮力重重地拽上了床。
惊愕。
她的呼吸突然间匮乏得慌乱,却在下一刻,被他的长手长脚野蛮地搂住了纤细的腰身和双腿。
他像只考拉,而她就是他独爱的那棵树。
缠绵,似锦。
他的手指滚烫,指腹竟滑过她的衬衣下摆,覆上了平坦光滑的小腹,蹿起了一阵阵的热火。
她的呼吸紧了又紧,用力地要伸手掰开他,却根本没用。
而,她的挣扎却勾起了他更深一层的欲望。
俊美的脸,矜贵地侧过来,朝着她的方向,霸道而邪佞地贴上了她光滑而细长的玉颈。
湿热的气息,从他挺直的鼻翼间,喷薄而出,令她不由瑟缩,一颗颗小小的鸡皮疙瘩布满了白玉般诱人的肌肤上。
就在她用力地握拳,准备反击时。
那双肆意在她光果的身子上滑行的大手,却停了下来,紧紧搂着她,如同小孩子一般,紧紧从她背后,密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体温,一瞬间触碰。
她眨了眨睫,喉咙中仿佛被一层薄膜用力地卡住了一般,视线里,却触及他安逸而魅惑的俊美睡颜。
他,睡着了。
【酒店的钱付过了,你的衣服已经干洗过,就在柜子里。】
没有署名的一张纸条。
早早地,就摆放在酒店房间里的桌子上。
很明显。
清秀娟雅的字体,在淡蓝色的笔迹中,暗暗勾勒出一抹浓淡相宜的柔情似水。
左兮蕲伸手将纸条捏紧了手心,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
高大的身躯,从床上走下,俊美的脸庞上晕染着一抹淡淡的薄怒。
她是什么意思?
现在才六点。
她上班至于那么早么?!
无疑,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逃避他,在回避他。
这一点认知,让他不由皱了皱英挺的剑眉,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扣上了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淡淡揉了揉,却又浮起一抹烦躁,索性走到洗手间中,打开冷水,洗去一身的酒气。
利落地将西服换上,左兮蕲淡淡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
昨天的醉酒,是个意外。
他虽然脑袋昏沉,但足够分辨出那个女人,就是她。
她带他来酒店,就是不肯带他回家么?!
她又想在撇清些什么?!
挺拔的身形大步朝门口走去,笔直修长的双腿却在邻近玄关时,停了下来,改了方向,往回径自走向了那个孤零零靠在床脚的垃圾桶。
颀长的身躯,微微俯下,长臂一捞,便将那拧成了一团的纸条重新捡了起来。
这东西,暂时不能扔。
凉薄的唇,淡淡抿起,左兮蕲大步走出了酒店。
没有回那些所谓的家,他直接回到了公司,秘书已然在等候他签文件。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将袖口的纽扣松了松,便拿起派克,开始批桌上的文件。
一低头,一抬头,不知不觉,已然快至下午了。
松开了手中敞开的度假村合作案文件,他绕过桌子,走到了长长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覆上了轻质的淡蓝色纱帘。
莫名的,他将这间原本冷硬的办公室的装修,一齐换了。
换的口味,却近似于那个日思夜想的纤细身影。
她喜欢淡雅,喜欢别致,喜欢温馨,也喜欢剔透的纯粹。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防空的思绪,踱步走到话机前,他按下了免提。
“什么事?”嗓音低沉中夹杂着几分沙哑,似一瓶八二年的红酒,越是香醇,却越是醉人。
“总裁,医院来电话说,有位叫江小鱼的要找您。”
江小鱼?
那个医院的小男孩,他本不喜欢孩子,却爱屋及乌,不由也对那个小男孩有了亲切感。
左兮蕲拿起话机,对秘书说道:“接进来。”
扯了扯系牢的斜纹领带,他绕过办公桌,坐在了皮革的座椅上。
电话很快被转了进来。
但,却不是江小鱼的声音,而是一名女士,嗓音中有些尖细的乡村气息,却夹杂着呜咽的哭泣声,显然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的嗓音,细细弱弱,根本让他分辨不清究竟在讲什么。
冷硬的剑眉,不由淡淡拧起,左兮蕲冷声道,打断了女人近似慌乱的声音:“小姐,请你冷静一下,找我有事么?”
话机那边,蓦地顿了一下,女人才仿佛渐渐恢复了理智:“请,请问是左先生吗?我是江小鱼的妈妈,小鱼突然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急救室里……”
女人的思维已经极度混乱,但左兮蕲已然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组织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薄唇紧紧地抿起,俊美的脸庞上浮起了一抹肃穆:“你先不要紧张,一旦有情况,就告诉我们。我马上就来。”
挂掉了电话,左兮蕲立刻从椅子上坐起,一径来到了停车场,驱车前往朵寂的公司。
而,此时,朵寂正在办公室里,懊恼昨天自己怎么就软下心来,让他抱了一晚。
胳膊,全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她深深吸了口气,正要做个伸展动作,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他的名字,她有一刻的停顿,但很快便接了起来。
她有些尴尬,所以没先开口。
“小安,我现在即将到你公司楼下。你马上下来,是有关江小鱼的事情。”
左兮蕲没有给她拒绝的口吻,就挂断了电话。
但,朵寂却错愕地愣住。
他。
他叫她“小安”。
人的第一本能,直觉,便是最最真实的。
尽管心被猛地抽紧,朵寂却突然回过神来,回想起他说的是小鱼的事情,便立马拿起了衣服,和秘书说了下,便匆匆跑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