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亚·克拉芮——黎刹小说《勿犯我》NOLI ME TANGERE及《叛道》EL FILIBUSTERISMO中的女主角。后成为菲律宾上流社会柔顺、保守妇女的典型。
我似乎听见马车嘚嗒
载你行经王城
古老石板的街道
褐红斑驳的墙垣
掩映在粉白茂密的茉莉丛中
你下车的姿态
有公主的矜持
走上石阶
又有圣女的典雅
我们似乎看见你用纤纤玉手
轻沾圣水
在额头心上双肩虔敬地画
十字行一个屈膝礼
进入教堂
嘴里喃喃着祷词
“因父及子圣灵的名阿门”
你坐在水晶吊灯的客厅里
低头勾织镂花的餐巾
隔室传来悠扬的琴声
楼下飘入椰糕的香味
靠墙的玻璃柜里
外祖母珍藏的银质餐具闪闪发光
依窗的小茶几上
厚重精装本的镀金圣经正翻在
哥林多前书十三章：“爱是恒久忍耐
爱是不嫉妒不自夸
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
盼望……”宁静的午后
阳台盆栽的紫罗兰正娇艳地绽放
在时代潮流的回旋和
民族意识的激荡里
你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必然造就更大的
疑问但一个形象
一旦塑成便像
一棵树已然生根
一颗星已被指认
玛莉亚·克拉芮也许
你会垂下及腰的长发
在鬓边插一朵
大红花也许
你会赤足裸身奔跑于沙滩
把乳白的皮肤晒得赤黑
也许你会换上迷你裙牛仔裤
挤在游行的队伍里
高呼女权运动的口号……
但我依然 啊 我依然看见你从容贤淑地
站在桃花心木的长镜前
整妆——
宽袖长裙
披肩绒鞋
手中一把西班牙折扇
胸前一串洛可可项链
上教堂望弥撒
光润的云髻
簪一方蕾丝的头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