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谎言
孩提时,儿子张着小手对母亲说:“妈妈,我腿疼。”母亲急忙抱过儿子,问:“乖,哪儿疼?”儿子在母亲的怀抱里,蹬了蹬小腿说:“噢,不疼了。”但刚把他放下,他就嚷:“又疼了。”母亲明白了:儿子原来是想让她抱。年轻的母亲抱着儿子,亲着他的小鼻头说:“坏宝,还骗妈妈呢。”儿子在母亲的怀抱里,一脸得意地笑。这是孩子对母亲撒的第一个谎。
少年时,儿子对母亲说:“妈妈,老师又要资料费了。”母亲把压在枕头下的一沓钱拿出来,放到儿子手里。儿子接过钱,飞快地跑了。在烟雾缭绕中他看见了母亲的脸。母亲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低声说:“孩子,看看你手里的那沓钱。”他摊开手,看着母亲给他的钱。那些钱有新的有旧的,都被母亲叠得整整齐齐,面额最大的也不超过两元,都是母亲起早贪黑卖小吃甚至捡破烂挣来的。看着那沓钱,悔恨的泪水自他眼中潸然而下。他要钱,根本不是交资料费,而是为了抽烟。这是他对母亲撒的第二个谎。
青年时,儿子在信中说:“妈妈,这个假期我不回家了,我在这儿找到了一份家教,我想在这儿打工。”开学了,黑瘦的儿子站在学校的公用电话旁对母亲说:“工作挺轻松的,每天只需上3个小时的课,能挣50块钱。这一个假期,我挣了一千多块钱,这学期您就不用再给我寄生活费了。”电话那端,早有泪水顺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下来。母亲已从儿子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儿子整个假期都在一家建筑工地做小工,每天要干十多个小时。这是儿子对母亲撒的第三个谎。
中年时,儿子早已成了家,母亲也老了。母亲病倒了。病床前,儿子说:“妈,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您就安心治疗吧。”其实母亲患的是癌症,晚期,医生说至多能活三个月。这是儿子对母亲撒的第四个谎。
母亲却说,自己不习惯医院的环境,如果再让她待在那里,她宁愿去死。无奈,儿子只好把母亲接回家,保守治疗。在家里,母亲天天都是一副很快乐、很满足的样子。儿子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能让母亲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最后的时光,这样也很不错。母亲去世三年后的一天,儿子见到为母亲治病的医生,讲起了母亲。儿子说:“还好,我的母亲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患的是癌症,在她最后的时间里,还算快乐。”医生对他的母亲印象很深。他说:“我对你的母亲真的很钦佩,她在被确诊的时候就坚持让我告诉她病情,然后坚持不住院治疗。在家里疗养期间也不让我用最好最贵的药。她说你的公司因为缺乏资金都快倒闭了,她不想让你为了她的病,再背一大堆外债。她的快乐,也是为了让你相信,她在家疗养同样很好。你的母亲,真的很爱你。”听完医生的话,儿子泪流满面,原来母亲早已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是替儿子着想,才谎称自己不习惯医院的环境,坚决不要住院治疗。
其实,撒谎,儿子永远比不过母亲啊!因为,母亲是宁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孩子幸福的。世上没有人比母亲更爱孩子。
幸福的糖醋水
帕里斯是一名出色的大银行家,在他65岁生日的时候,亲戚朋友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为他祝贺,就连报刊和电台的记者也对他这次生日闻风而动。因为,即使帕里斯平时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给金融市场带来一次震动。
生日宴会上,当帕里斯吹灭生日蜡烛,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与众多亲友举杯共庆的时候,一名记者微笑着向帕里斯提问。他说:“帕里斯先生,你觉得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是不是现在这一刻?”帕里斯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住了,他立刻说:“不,不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幸福我觉得很平常,我最幸福的时刻是在我13岁过圣诞节的那一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帕里斯说:
我小的时候,对汽水非常向往,觉得那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因为我看到有钱人家的小孩喝了那东西后,会站到大街上一个接一个地呕气,那长长的呕气,让我羡慕得要死。我经常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喝上那种神奇的饮料,能站在大街上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怄气,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可是,我家里太穷了,穷得常常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钱买汽水呢?母亲知道我对汽水的渴望,对我许诺说,到圣诞节的时候,就给我买一瓶那种神奇的会呕气的饮料。
于是,我天天盼望着圣诞节的到来。母亲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公司一有加班的机会,她就抓住不放。
终于,圣诞的钟声敲响了。那天,在我家的饭桌上,饭菜并不比往常丰富,但是,我看到餐桌上多了一瓶汽水。我知道,那是母亲给我的圣诞礼物。
母亲微笑地看着我,她小心地拧开瓶盖,把汽水递给了我,我幸福地喝了一口,仔细地品味着舍不得咽下——原来,这种东西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呀。我伸脖子,等待着呕出一口长长的气来,可等了好久,根本就呕不出气来。
母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说:“你喝得太少了,多喝一点再试试。”可是,那一瓶东西就那么多,我喝完了,母亲不是连尝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我对母亲说:“你也喝一口吧。”母亲说:“我喝过了,真的。”我不相信地看着母亲,然而,她一口也不肯喝。
为了能幸福地呕出那长长的气来,我每喝几口,都要等待一会儿,可是,直到我把那瓶酸酸甜甜的东西喝了个底朝天,我也没能呕出那幸福的气来。我疑惑地看着母亲,母亲也慌了,她说:“怎么会这样呢,经理说那东西就是这个味道的。”我看看那瓶子上的字,不错,就是我见过的那种能呕气的饮料瓶子呀。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突然抱着我哭了起来,她说:“儿子,妈妈骗了你,那里面的东西,是妈妈自己制作的呀。”
原来,老板承诺圣诞节会发给妈妈加班的薪水。可圣诞节到来的时候,老板对母亲说,公司亏本,他根本没有钱再给妈妈发薪水了,也许,过了圣诞节,他的公司就会倒闭了。听了老板的话,无可奈何的母亲充满了惆怅。她突然问老板,汽水是什么味道。老板奇怪地看着母亲,耸耸肩说:“你问这个干什么?那是一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就像是糖和醋同时放到水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母亲指着老板桌子上的空汽水瓶说:“这个,可以给我吗?”
那天晚上,母亲用这个空汽水瓶子装上糖、醋和水。她尝了一小口,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喝。她想,也许,那种会呕气的饮料,就是用这些东西做成的吧。
听完母亲的话,我的眼里闪出泪花。我使劲地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又一口气,然后,真的呕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来。我装做惊喜地对母亲说:“妈妈,那些东西在我胃里面沉淀后,终于呕出气来了。你给我制作的这种酸酸甜甜的饮料,也会呕气呀。”
母亲的脸上挂着泪水,她说:“是真的吗?帕里斯?”我说:“是的,妈妈。”母亲说:“儿子,我知道,你想呕气就能呕出来的呀。”母亲紧紧地把我搂在了怀里。
所以,我现在最喜欢喝的饮料,就是自己调配的糖醋水,里面充满着浓浓的亲情。
帕里斯的故事讲完了,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下地的声音,许多人的眼里也和帕里斯一样噙着泪花。帕里斯端着酒杯对那名记者说:“年轻人,我以我65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你,生命的幸福不在于环境、地位、财富和他所能享受到的物质。贫困的岁月里,人也能感受到幸福,也许,那种幸福还会让你的记忆更深刻。就像我喝的那瓶糖醋水,那里面的幸福和亲情虽然普通,却是人世间最真实的味道。”
神秘的耳朵
一天清晨,一个婴儿在美国纽约市一家医院里呱呱坠地了。
“我可以看看我的孩子吗?”孩子的母亲幸福地向医生请求道。随即医生把裹着婴儿的小被包递进了她的怀里,移开被布,看见了婴儿的小脸,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医生不忍心再看,迅速转过脸去。原来这个婴儿生来便没有耳朵。
他的父亲给他取名叫杰米。一段时间过后,杰米的父母很庆幸地发现孩子的听力没有什么障碍,跟正常人一样,缺少耳朵,只是损坏了他的相貌。但是天真的杰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在父母的关爱下,他度过了快乐无忧的童年。
光阴流逝,当杰米7岁的时候,他走进了校门。有一天,杰米突然从学校里跑回家来,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哽咽着向妈妈说出了在学校里的遭遇:“一个男孩,一个大孩子……管我叫畸形人!”听了孩子的倾诉,妈妈叹息着搂紧了杰米,她知道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将会遭遇连续不断的打击。
杰米渐渐地长大了,因为没有耳朵,越发显得与众不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要不是因为相貌缺陷,他也许会当上班长呢。并且,在文学和音乐方面,他也表现出了非凡的天赋。
“为什么我没有耳朵呢?”杰米经常问妈妈。
“不然的话,你会和别的孩子分不清呀!”妈妈安慰着儿子,心里却充满痛楚的怜爱。
终于有一天,杰米明白了自己实际上是残疾人,因为没有耳朵,他感到自卑,再也不愿去学校了,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甚至不敢走出家门。父母为此感到十分苦恼。杰米的爸爸去请教一位熟识的医生:“难道孩子的缺陷真的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吗?”
“如果能得到一双耳朵的话,我相信我可以给他做移植手术。”医生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可是到哪里去找一双耳朵呢?有谁肯为一个孩子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呢?而且做这个手术也需要一大笔费用。
两年过去了。有一天,爸爸对杰米说:“孩子,你要去医院做个手术。妈妈和我已经找到了为你捐献耳朵的人,不过捐献人的身份是保密的。”
移植手术非常成功,杰米终于有了一双耳朵。他高兴极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又重新回到了学校,他的各项潜能不断地开花结果,迅速成长,成功接踵而至。大学毕业后,他结婚了,并且如愿以偿当上了外交官。
工作在富丽堂皇的政府大楼里,出入觥筹交错的外交场合,回到家里有娇美贤淑的妻子相伴,杰米幸福之际常举手抚摸着耳朵,他真想当面好好感谢那位神秘的捐献人,正是这双耳朵重新给了他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他才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
“我必须得知道,”他急切地催问着爸爸,“是谁给了我如此慷慨的捐助?”
“孩子,根据约定你不可以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行。”
无数的岁月静静地流过,深埋着他们的秘密。虽然他也私下里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但始终没能找到这位神秘的捐献人。然而,揭示谜底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那可能是杰米一生中经历的最黑暗的一天。他和爸爸一起站在妈妈的棺材跟前。慢慢地,轻轻地,爸爸向前伸出一只手,撩开妈妈那浓密、灰白的头发……他惊讶地发现安卧在那里的妈妈居然没有耳朵,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说她很高兴自己永远都不用剪头发。”早已泪流满面的杰米对爸爸低语道,“没有人觉得妈妈不如从前美丽,是吗?”
卖报
早晨的公车站人来人往,我一如往常地找了个离站台稍远的角落等车。
我之所以喜欢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是因为我要乘坐的车往往来得很晚,而我又不愿意在等车的过程中,被那些匆忙上下车的人群挤来撞去的。当然,这并不是我做出如此选择的唯一原因,其实我乐意在繁杂的早晨,站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等车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方便阅人。
是的,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是阅人!是阅览那些在车站附近行色匆忙的人,上车下车的人,吃早餐卖早餐的人,卖报看报的人,按现在的时髦说法是看“神仙过路”,看路人甲、路人乙。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如此爱好的。不过当我站在某一个角落,冷眼“偷窥”着这些过路的“神仙”,心里面确实有一种很爽的感觉。因为在这种位置互换的心理状态下,我显然是一个审视者,而其他人都是被审视者。
车站的人,每天都是那么来来去去,我也总是在自己所等的车还没来之前,尽情地站在某个角落痛快地阅读着这些“神仙”,有时我还不自觉地把一些早已看熟和固定的“角色”配以足以描绘其职业的别称。比如说:糯米饭、油炸粑、老油条、高脚鸡等等。虽然每天的角色来来去去的有很多,但总显得是那么的平淡与无趣,因为这些人总是在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缺乏戏剧性和冲突感。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车站又多了两个卖报的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时,那种久别的观望快感又从内心深处探出头来。
对于新角色的上场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因而我比平时提早了一个小时来到车站,为的是对两位车站新“人物”观察和审视。
可能还是应了那句“同行是冤家”的话吧!自从我发现这两个卖报人以来,好像还从没见他们说过话、搭过腔。就连他们卖报的地界,也划分得异常分明。虽然两人的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卖报的价格也有所不同,但他们两人所卖的报却是相同的。
这种报纸相同而价格不同的情况被我无意中发现后,我就加大了对这两人的观察时间和范围。因为我想知道妇女和小男孩是如何在这小小的车站展开市场竞争的。
不过等我观察几天之后,我觉得他们的竞争带有一点不可思议性和趣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