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菲带着书回到房间,还未进门,她便发现,房间内有人!
“琉菲,你去哪儿了。”听到声音,对方先开了口,敬王爷赵慎。
琉菲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点亮烛光,淡淡道:“夜静更深,王爷来此作甚。”
赵慎看她一身夜行打扮,疑云更浓,起身疾走到她面前,剑眉紧蹙,沉声道:“你去哪儿了!”
琉菲冷冷一笑,不屑的看了一眼赵慎,“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为了问我一声去哪儿了,对不起,无可奉告,王爷,我困了,你请回吧。”
赵慎低着头,深深的瞧进她的美眸里,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干净而又清澈,如同琉璃一样熠熠生辉。
赵慎的心一点点软下来,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的不同,轻叹一声,低柔道:“琉菲,我们是夫妻,注定要过一生的,所以,我希望你忘掉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我发誓,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琉菲平静地道:“王爷,我现在又累又困,有话明天再说吧。”说话间,琉菲已经走到门口,撩开珠帘,意即送客。
赵慎牵起嘴角,苦笑着摇摇头,他这算不算自食其果呢?如果自己再隐藏的好一些,起码还能和曹非做朋友,现如今,一切似乎都晚了,菲儿,我如何才能留住你的心呢?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爷慢走。”琉菲跟着赵慎走到门口,他前脚踏出门槛,琉菲便栓上了门。
赵慎在门口停留片刻,缓步出了琉菲的院落,他要去找人查查,琉菲到底在干什么?
听着赵慎远去的脚步声,琉菲打开了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来到青音的房门口,琉菲扬手敲了敲门,青音还没有安歇,听到声音,赶紧来开门。
“师父,我就知道你没有睡。”
“你刚刚拿到宝贝,怎么会让师父安歇。”青音宠溺的看着琉菲,眼底是遮都遮不住的爱意。
琉菲浑然不觉,拉了拉青音的衣袖,请他坐下,然后把哥舒安给的那本书拿出来道:“师父,那幅《乐水图》,一定有铁琴铜剑的下落,那首诗,写的是公孙即墨,对不对?”
琉菲翻开书,找到自己偷看过的图片,伸手一指,笑道:“师父,你看,这就是铜剑。”再翻了几页,找到铁琴的图片。
青音拿过书,细细翻了几页,猛地怔住,“菲儿,你看这是什么字?”
琉菲凑上前看了看,撇嘴道:“这不是赵慎的笔迹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菲儿,你再仔细看看,写的是什么?”
“小榻琴心展,长缨剑胆舒。”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剑胆琴心!”
琉菲脸色遽变,难道赵慎早已知道这件事,那本《即墨兵法》,根本在他手里?
不可能,哥舒安来到清源城,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铁琴,这就证明,铁琴在清源城,甚至是在田家,在真正的田连宇手里,目前的关键所在,就是要找到田连宇。
直觉告诉琉菲,只要找到田连宇,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琉菲打了一个哈欠,青音笑道:“好了,菲儿,你先回去吧,师父再好好想想其中的破绽。”
琉菲点点头,伸个懒腰道:“师父,那我先走了。”
青音送琉菲出门,回房间吹灭了蜡烛,佩上宝剑,又出了房间,他要夜探田府。
田府,青音已经不知踏足多少次,因而很快就到了田连宇的房间。
田连宇已经安歇,只有房门外那盏昏黄的灯笼无精打采的摇曳着。
青音在窗下听了一会儿,确定田连宇已经沉睡,这才轻手蹑脚的来到他的书房。
青音几次来到书房,并未发现破绽,然,这次事情有了头绪,自与前几次盲目夜探心境不同。
青音拿出琉菲自制的万能钥匙,轻松的开了书房门,心中暗叹,菲儿这几年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提高偷盗之术上了,否则,她会比现在有成就。
点亮烛光,青音在书房内巡视一圈,仍未发现这里有半点不妥之处,心下失望的熄灭烛光,准备出门。
忽然,书房传来一声轻微的哭泣声,声音颇为凄惨,仿佛是从地下传来,值此更深露重之时,更令人毛骨悚然。
青音心中一动,循声走过去,仔细聆听,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一面墙,都是书架,每一层都摆满了书籍,怎么可能有声音传来呢?青音摇摇头,或许是自己听错了,这些天太累了。
迈腿要走,声音再次传来,比前一声更加悲伤,青音不再犹豫,转身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次更加清晰了,哭声是从书架后面传来的。
青音有些焦急的看着书架,这机关到底在哪里呢?
声音再次消失了,青音试着拿出一本书,再放回去,如此往复,面前六层书架上上下下都被他挪动过了,怎奈何,依然不见暗室门在哪里。
窗外传来公鸡的啼鸣声,预示着曙光将要来临,青音无奈地踏出房门,准备明天夜里再次夜探。
看来,菲儿的猜测是对的,真正的田家人还活着,只要一天找不到铁琴,他们就不会性命之虞。
从刚才的哭声判断,应该是个女子,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哭的肝肠寸断,要抓紧时间把他们救出来。
青音回到卓家大宅的时候,东方已经呈现第一缕曙光,推门进屋,陡然发现赵慎就坐在他的床上,似是一夜未眠。
“青音师父,你到底是谁?”赵慎凝视青音,冷声问道。
青音漠然道:“我是琉菲的师父。”
“青音师父,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青音脱掉夜行衣,在屏风后面换上一袭藏青色的布袍,神色肃穆的走出来,淡淡道:“或许王爷不相信,除了青音这个名字,我对自己的来历一无所知,所以,王爷问我是谁,我也答不上来。”
“此话怎讲?”
“我是在京城捡到的琉菲,然后她就做了我的徒弟,十五岁的时候,我命她回了京城,想不到,你接连纳妾,却从来想娶她。这倒也罢了,你居然为了一己私利,玷污她的名声,还差点葬送了大宋的一座城池,几万军民。你问我是谁,你有资格吗?”
青音的一双眸子漆黑发亮,如墨玉一般晶莹闪亮,赵慎却隐约看到了他眼底对自己的憎恶,他的语气越温和,眸子越幽深,让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就像一块美玉,看似温润,实则冰寒无比。
他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来一种慑人的高贵气度,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似乎永远高不可攀,周围的人只能俯首贴耳,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蓦地,赵慎的心情有些沮丧,眼前的人,在气势上,似乎永远都胜他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