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白不愿和那些所谓的名流士绅一起应酬,便悄然退了出来,反正有父亲在,他们卓家也不算失仪。
卓一白来到街上,无意间发现青音师徒的身影,一愣,身为侍卫,他们可以自由行动,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不是侍卫?
好奇心的驱使,让卓一白远远的跟上了二人。
卓家有自己的镖局,加上卓一白师门地位显赫,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很买卓家的面子,卓一白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好友遍及五湖四海。
遇到青音以后,卓一白既倾慕又困惑,因为,青音如此高绝的武功,他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眼见着他们进了自家的馆子,卓一白想也未想,便跟了进去。
小二一见是少爷来了,殷勤的上前招呼,卓一白摆手,轻声问他青音师徒坐在哪里。
青音的两缕白发太过醒目,小二印象深刻。
听说他们进了雅间,卓一白有了主意,他默不作声的走进了他们的邻间。
刚一落座,他就听到隔壁传来女声唤师父。卓一白又是一惊,青音身边的那个人,明明是个男子,怎么会是一个女声。
那个男子虽然比青音矮了差不多一头,但从哪个角度看,也不像个女子,他们江南多得是这样文弱纤细的男子,并不稀奇,甚至,曹非比一些男子个头还要高一些。
再听下去,卓一白明白了,两人不是赵慎的侍卫,他们师徒,只是跟随赵慎来江南玩,听语气,二人对赵慎无半分尊敬的意思,卓一白心中的疑团不断扩大,对青音的身份,也更加感兴趣。
卓一白心中思忖,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认识他们。
他们好像要吃饱了,准备唤小二结账。
卓一白决定在他们结帐之前离开,从门外等候二人。
曹非和青音走出馆子以后,卓一白又远远的跟上了二人。
这一次,青音和曹非发现了卓一白。
曹非猛然顿住脚步,转身来到卓一白面前,拱手道:“卓公子,为何要跟着我们?”
卓一白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笑笑,“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我姓卓,又怎么说我跟着你们呢?”
“卓公子,难道不是吗?自我们出了你家的馆子,你就开始跟着我们,我买东西停了三次,你也停了三次,如果你不是有意为之,为何我们走你走,我们停你停?”
卓一白被他说中,倒坦然起来,拱手笑道:“这位公子,在下卓一白,想和二位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可否给在下这个面子。”
曹非莞尔一笑,“卓公子真是做生意的高手,适才我们在你家馆子吃饭的时候,你站在一旁不吭一声,等我们付了帐,你就紧跟不舍,要和我们做朋友。素闻卓公子在江湖上豪爽仗义,原来只是传闻那。”
卓一白被他说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心道,好一副伶牙俐齿。
“公子贵姓高名?”
“免贵姓曹,曹非,这是我师父青音。”
“青音公子,曹公子,如不嫌弃,在下愿意再请你们到酒楼一坐。”
“算了,我们已经吃饱了。既然卓公子想和我们做朋友,那就请卓公子给我们介绍一下清源的名胜如何?”
卓一白心中欢喜,曹非虽然伶牙俐齿,但豁达率真,他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只是青音好像对他视而不见,一言不发,卓一白行走江湖数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难免有些失落。
卓一白沮丧的暗叹一口气,表面上却视若无其事,还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为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清源城的风景名胜。
曹非一扬眉,打断卓一白道:“卓公子,飞庐书院离这里远吗?”
“不算远,出城就是。如果站在桥上,你还可以看到飞庐书院的八角楼。莫非曹公子对飞庐书院感兴趣?”
曹非点点头,笑道:“飞庐书院历经千年三个朝代屹立至今,又是江南才子的集聚地,曹某早就对飞庐书院心向往之。”
“二位如果有时间,在下愿意做个向导,带领二位前往书院一游,正好书院的院长田连宇是我的好朋友,不过可惜,他今天没有时间,否则我可以带二位引见一下。田大哥可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才子,我们清源城的人,对他无不交口称赞。”
曹非状似无意的问道:“田连宇?就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兄长吗?”
“是啊,但田家并未因此仗势欺人,田家在清源城的口碑很好。”
曹非笑了笑,迈步上桥,踏着台阶走到最高处,向西遥望,果然,晴空下,飞庐书院的八角楼的轮廓清晰可见,极具沧桑之美。
曹非招招手,“师父,我们就先去飞庐书院转转好不好?”
青音微微一笑,点点头,上了桥头。
卓一白瞟了一眼青音,心道这个青音,果真怪异,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徒弟。
卓一白带路,三人并肩而行,前往飞卢书院。
卓一白走在曹非身侧,好奇地问曹非,“曹公子,你怎会认得我?”
曹非不慌不忙的回道:“鼎鼎大名的玉树公子,谁不知晓。”
“二位是哪里人?”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曹非倒也没有隐瞒,卓一白跟着他们一路,定然是在这之前见过他们的,正好,也借此打探一下,卓一白为何要有意结识他们。
三人边走边聊天,转眼间,飞卢书院已经近在眼前。
飞庐书院果然名不虚传,经过千年的不断修缮,扩建,气度宏伟而不失江南水乡的秀丽典雅。
一进大门,亭台廊榭,古朴素雅,透着浓浓的书卷气,让人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语调渐轻,举止文雅,心中恬淡,把市井的嘈杂彻底隔绝开来。
每走几步,就能看到端着书摇头晃脑的士子,旁若无人的低吟着。淡淡的梅香,滴翠的芭蕉,都成为了他们勤奋的点缀。
曹非对青音低声道:“师父,我真想把自己变小,也到这里来读书。”
青音横她一眼,曹非虽然聪明,却不喜读书,当年若非自己用方法强迫他,她的琴棋书画,肯定是一团糟。
曹非何尝不懂青音眼底的意思,恼怒的飞给青音一个白眼,鼻间重重一哼,加快了脚步,把二人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卓一白心弦一震,这分明是小女儿态,难道?曹非真是一个女子不成?
青音淡淡道:“卓一白,我们曾经见过,对吗?”
卓一白一愣,那晚青音绝对没有见到他,自己是从何处露出的破绽呢?
“卓一白,那天晚上,我们见过之后,你又跟踪过我,我打探过你的为人,所以才没有追究此事,只是想告诉卓公子,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妙,我们师徒,并不是为非作歹的人。”
卓一白惊愕道:“怎么可能?那一晚你只是一掠而过。”
“一掠而过,也足以看清你了。”
“你们来清源城,来飞庐书院,是因为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