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传进了皇宫,明德帝听了这消息,当下火冒三丈,可一股无名火却不知道怎么发泄,他前一步才在柏弈的手上吃了亏,此番那个劳什子的安谧,又将盛世烈焰搬到了京城,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么?
安谧啊安谧,这女人还真是一个难以拔出的眼中钉!
明德帝恼怒至极,但在想好应对之策之前,他知道,断然不能轻举妄动。
御书房内,明德帝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一叠奏折,挥开脑中的思绪,拿了一本奏折批阅,可翻开奏折,那双眉心又皱了起来,一旁的秦公公瞧见皇上蹙眉,心中咯噔一下,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心中也禁不住猜测,这奏折上到底写了什么,让皇上神色这般凝重?
秦公公观察着,渐渐的,那紧皱着的眉峰渐渐舒展,原本凝重的面容也趋于平缓,沉默了片刻,明德帝放下了奏折,竟是突然开口道,“青岚确实该娶妃子了!”
青岚是大皇子,早就本该娶妃,可前些年,他失踪,杳无音讯,便也就耽搁了,自从他回来之后,也一直帮着他忙于国事,他偶尔几次提起,青岚也都搪塞过去,他想着,让青岚先多在朝堂上有些建树也好,不过,此刻,他想到在盂兰盆节宴会上,青岚对那安谧的维护,他却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儿。
快些将青岚的婚事定下来也好,那个安谧,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魅力,老三对她神魂颠倒还不够,这老大也……
明德帝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大皇子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公子到了这个年岁,怕都已经生子了,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秦公公试探的问道,隐约猜出了刚才那奏折和大皇子有关。
明德帝眸光紧了紧,瞥了一眼奏折,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雍侯府的大小姐司马妍,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那女子朕倒也是见过,端庄优雅,符合皇家儿媳的要求,可雍侯府的势力太大了些!”
秦公公心中一怔,皇上这话中的意思……雍侯府势力太大?皇上是害怕大皇子得了雍侯府的支持,在争夺皇位上更有力吗?
莫非皇上心中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依旧是二皇子?
他是一个奴才,按理说不该猜测皇上的心思,更是不该对皇子们有所窥探于评价,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二皇子,大皇子更加具有帝王的才能。
加上二皇子身后的冯皇后以及冯家,若是二皇子日后登上帝位,那么,整个大金朝怕是要陷入外戚专权的境况之中啊!
皇上这般精明,这一点,他自然该想得到才是!
不错,明德帝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对待皇位继承人这一点上,他尤其的慎重,明德帝深邃的眸子微敛,似在思索着什么,御书房内,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便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德帝终究是开口道,“罢了,细细想来,雍侯府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门婚事可以这么定下来了,你现在就拟旨,朕要为二人赐婚。”
秦公公忙领命,准备好了纸笔,迅速的代明德帝写下旨意,呈到明德帝的面前,明德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决定,沉默片刻,满意的点头,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眸中的深沉更加浓烈了些。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秦公公跟在明德帝身旁多年,素来深谙察言观色之道,见明德帝神色微变,遂立即警惕了起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伺候着。
明德帝敛眉,“冯将军最近的伤势如何了?”
秦公公有些吃惊,没想到皇上突然提起冯将军,那刚才之所以皱眉,也是因为冯将军了。
“回皇上的话,据说冯将军的伤是好些了,前日还进宫给皇后娘娘请了安,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秦公公如实禀报道。
明德帝脸上神色微微变幻,轻声呢喃了一句,“没有大碍了吗?”
“皇上可是要传召冯将军?”秦公公大着胆子道。
明德帝眸子一凛,神色变得凌厉,“传召?哼,可知道他到皇后宫请安,都谈了些什么?”
秦公公一楞,“奴才惶恐,主子们谈事,谁人敢打听?”
明德帝目光幽幽的落在秦公公的身上,冷冷道,“主子?记住,你的主子,只有朕一人!你服侍了朕这么多年,你的那些小心思,朕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在这皇宫之中,你若是没有你自己的门道,这么多年,你这位置也坐不安稳。”
秦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忙跪在地上,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身上甚至冒出了一阵冷汗,“皇上赎罪,奴才尽心尽力,对皇上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断然没有什么二心,还请皇上明察。”
明德帝呵呵一笑,“起来吧,你若是有什么二心,朕早就收拾你了,起来吧,将你知道的,一一禀告给朕!”
秦公公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错,在这宫中,他的熟人是不少,向一些小太监探听一些事情,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这皇宫之中,他不得不让自己知道得更多,了解更多人的动向,这才能确保他的地位啊!
“回皇上,奴才打听到的消息中,冯将军到皇后那里,请了安,聊了些家常,皇后还吩咐冯将军……”秦公公低垂着头,似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这一停顿,倒是让明德帝急了,神色更是严肃起来,“吩咐他做什么?快说!”
明德帝这么一催促,倒是让秦公公也急了,忙道,“奴才打听到,皇后吩咐冯将军不要意气用事,早些将玉玲儿小姐娶了,免得夜长梦多。”
秦公公话落,明德帝眸子一凛,一巴掌狠狠的排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就连御书房外候着的宫人也听得清楚,不由得一阵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哼,夜长梦多,好一个夜长梦多。”明德帝咬牙切齿的道,冯皇后促成这门婚事,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怎会不清楚?想到上次云袖的事情,他此刻人就心里有个未解开的疙瘩,这个女人,当真一心一意的想着为他的儿子铺后路,不,她是想着为她冯家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