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裕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极其小心翼翼,而他此刻的笑容,也让人感觉到危险。
“那个小绣娘果真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绣娘而已啊。”出乎衣竹萱意料的,冯裕竟开口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扬起。
衣竹萱怔了怔,这密函上的内容是关于安谧的?
冯裕竟查了安谧?能够让安谧动用能启用这密函的人查,那必定是他极其重视的事情,安谧吗?冯裕这么重视安谧,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衣竹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冯裕,似在探寻着,他的这份重视,对安谧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你给我说说,这安谧在还不是焰姑娘之前,也就是还在安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冯裕瞥了一眼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密函,这上面的内容仅仅只有焰姑娘的事迹,他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可却是没有想到,她竟有那么大的能耐。
荣锦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一个女子,能够在荣锦城中站稳脚跟不算,还能统帅荣锦城的商会,据说那些个商会中的男人,对这焰姑娘可谓是变着方法的巴结讨好,这在大金朝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密函上说,在荣锦城时,渤海王和焰姑娘,也就是安谧走得极近,可到底近到那个份儿上,他却也想知道。
“焰姑娘?”衣竹萱哪里知道什么焰姑娘?
冯裕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将桌子上的密函丢给她,破例让她去看上面的内容,这不看还好,衣竹萱一看,上面罗列的种种,都在她的心里激起了不少的波澜。
焰姑娘?安谧?盛世烈焰的所有者?荣锦城如今最大的富商?还是荣锦城商会会长?
这……这些说的都是安谧吗?
怎么可能?她以为安谧不过是得了渤海王的青睐,不过是凭着她一手刺绣技艺,才能得了皇上的诏书进京,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富家小姐而已吗?
看着那上面的内容,衣竹萱的脑中浮出了太多的疑问,以及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离开荣锦城的这段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安谧……这些成就对她来说是荣耀,还是负累?衣竹萱分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十分的明白,此刻,她发现自己心里的嫉妒越发的浓烈了。
凭什么?想到自己的经历,为了逃出那个地方,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做筹码,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遇到这么一个恶魔,想到那一夜,那个村庄那残忍血腥的画面,衣竹萱的身体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衣竹萱将手中的密函紧紧的握着,指甲甚至已经刺穿了纸张,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谁的面前。
这么明显的反应,冯裕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心中的猜测逐渐成型,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淡淡的开口,“看来,你和那个小绣娘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啊,你是嫉妒她吗?呵呵,有趣了,你不过是一个丫鬟,嫉妒小姐,这可不是该有的情绪啊。”
“不,她哪是什么小姐?在安府,她比普通丫鬟都还不如!”衣竹萱终究是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的道,安谧啊安谧,在她受尽磨难之时,安谧却是有那般辉煌的经历,她心里怎能平衡。
此时的她,心态极度扭曲,甚至忘了安谧纵然再是被当成丫鬟看待,可也终究是她的主子。
冯裕眉峰却是一挑,眼里的邪气更加浓烈了些,“比普通丫鬟都不如?这是什么意思?”
衣竹萱冷哼了声,接着对冯裕描述着安谧安府时的状况,冯裕淡淡的听着,嘴角渐渐上扬,一个被嫡母压制着的庶出小姐?呵呵,看着这密函上送来的信息,他怎么也无法将焰姑娘和那个被压制得连气都不吭一声的懦弱女子联系在一起。
不知不觉,他对那安谧的兴趣更浓了些。
“那一次,她被五小姐一踹,竟断了肋骨,怎么不死了才好,可偏偏遇到宅心仁厚的青岚大夫,竟被救了过来,那青岚大夫对她可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衣竹萱越是说着,心中越不是滋味儿,她以前不知道,曾经那个青衫大夫,竟然有着这么尊贵的身份,大皇子啊!
安谧何德何能,能够让大皇子为她看伤?
她当初,就连想要攀上柳家,都没能如愿,老天当真是不公平,给安谧那么多的好运,却是这般残忍的对她!
冯裕听在耳里,想到那日遇见青岚去延福宫找安谧的事情,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些。
原来青岚和那小绣娘的渊源是在荣锦城么?
呵,好一个荣锦城,好一个安谧啊!
冯裕起身,没有理会衣竹萱继续在说些什么,对他来说,女人的嫉妒都上不得大雅之堂,而他要做的……想到安谧,想到青岚,再是想到渤海王,这下子有趣了!
这两兄弟都对那小绣娘有意,他又怎么甘心不去插上一脚呢?!
翌日晌午,安谧如同往日一样,被皇后身边的寒玉带到了皇后寝宫,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没有看到皇后娘娘,偌大的大殿中,一个身影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单是那气息,安谧就忘不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人的危险气息,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
安谧刚迈进殿中的步子顿了顿。
“怎么?安谧姑娘不敢进来吗?”正是那一顿,那挑衅的声音就在大殿中响起,而冯裕已经转过了身,目光灼灼的停留在安谧的身上,似笑非笑。
不知为何,在看了那密函中的内容,听了衣竹萱对安谧在安府被当下人使唤状况之后,此刻他看着安谧,觉得这张虽不是倾国倾城的脸,似乎耀眼了些。
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心里,也是禁不住欣赏这女子的。
安谧扯了扯嘴角,依旧是从容不迫,“冯将军误会了,安谧不过是见皇后娘娘不在,心想着在外面等候,该稳妥一些。”
“呵呵,说得这么好听,实际上你还是不敢!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你才不敢进来?”冯裕摩挲着腰间垂挂着的玉佩,一步步的朝着安谧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