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自己的墨玉笛,凤芷兰的手指分别附在笛子上的各处,手指在墨玉的映衬下,白的有些诡异慎人。目光望向凌晏溪,凤芷兰轻勾红唇,脸庞犹如温静优雅的风雨兰一般清婉娴静。
“本公主已经拿出了玉笛,晏溪小姐莫不是还想让本公主等你吧?”
“四公主说笑了,晏溪哪敢劳烦四公主大驾?”凌晏溪说完,便拿出一只青玉笛。“合奏天作之合这首曲子可否?”
“自然可以!”
随后,两人同时从宴席间走出,站到司徒宣面前。
似乎不需要一丝的言语,凤芷兰与凌晏溪几乎同时将玉笛横于唇下,笛声随之犹如潺潺流水一般而来。清润的笛声仿佛女子玉手轻撩碧水一般,舒畅清新,有好似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升起了一轮泛着清冷光辉的明月,夜的暗沉似乎在一瞬间被全部驱散。
众人还沉浸于笛声的时候,突然有酒杯落地的尖锐声音。而寿宴之中有的人开始变得奇怪,目光很是呆滞的望着眼前,仿佛只剩下躯体,魂魄已然消失一般。
更有甚者从太师椅上跌落了下来,躺到了地上,那无神的目光仿佛痴傻之人一般,透着无法诉说的蠢笨愚昧。
而此时,与凤芷兰合奏的凌晏溪已经停止的吹奏,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她手中的青玉笛摇摇欲坠,光芒温润,仿佛无限美好的月色一般。但是终究,青玉笛从她的手中脱落,掉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那残破之景与莲花台上的众人仿佛如出一辙。
望着眼前的场景,花清茉只是一笑,目光看向凤芷兰道:“四公主的音术当真是出神入化,看看那些大臣如今的样子,倒有些愧对他们刚才那一副高看一切的嘴脸。”
对于花清茉的话,凤芷兰并未开口,她的音术还在继续,若是此时打断,这先前的笛声就白白浪费了。
见凤芷兰不说话,花清茉心中了然,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这临月皇室秘传的音术需要吹完一整首曲子才能完全奏效。虽然她对华朝的这些大臣并无任何好感,甚至还有厌恶之意,但终究她是华朝人,不想临月欺辱太盛。
除花清茉与白紫箫之外,也就司徒恒、司徒元澈、司徒元佑、司徒宣以及几个有内功修为的武将还有着一些意识。听到花清茉提到音术,众人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恐怖。
华朝之人谁不知晓百年前,华朝二十万将士与临月一战,而这二十万大军皆都死于音术之下。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很多人都忘了此事,却不想今日就这么巧合的遇上了。
“音术……”司徒宣的脸色微冷,他想要开口让凤芷兰停下,但是这样一来便是向临月认输,他华朝的颜面顿然无存。可若是这样一直下去,他的这些大臣,王亲贵族,以及后宫妃嫔,怕是都会性命不保。
就在司徒宣左右为难之时,一只白瓷龙凤呈祥图茶碗猛然的袭向凤芷兰,准确无比的打中了凤芷兰的右手。瞬间,笛声消失,凤芷兰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手使劲推了一把,身子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四公主,既然是合奏,怎么能你一人独奏?”白紫箫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目光极为随意的看了慢慢恢复清醒的凌晏溪,唇角笑意妖娆华丽,却又不含一丝的情感:“不过这舒郡王府的二小姐怕是无法和四公主合奏,就此算了。”
“六皇叔说的对,芷兰谨遵之令。”凤芷兰抬手轻擦掉唇角的鲜血,秀美的脸庞上有着极为薄淡温婉的笑意。她的手握紧墨玉笛,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
为了学习音术,她自小便开始修炼内力,内力修为已达当世一流高手。但是刚才她六皇叔轻轻一击,便打断了她的音术,想来他这位皇叔的内力必然高于自己数倍。
或许是她一时的错觉,她感觉眼前的六皇叔想要杀自己不过就是踩死一只蚂蚁罢了。
没有了笛声,莲花台上的人渐渐清醒过来。刚才事情他们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极为的不好。可是,他们此时却找不到什么该说的话,毕竟凤芷兰先前已经说过了,她的笛声一般人听不得。而他们自己,说来也算是咎由自取。
自夜宸雪成为皇后以来,今年的寿诞怕是最不太平的一年。不过好在后面比较平和,也就这么过去了。至于夜宸梅,由锦衣卫看守在莲池中呆了十五个时辰。
皇后寿诞三天后,司徒宣便颁布圣旨,册封临月国四公主凤芷兰为兰贵妃,与皇后协理六宫之事,华朝与临月即日起结盟,两国重修旧好。
当然朝中还是有不少大臣反对此事,但司徒宣心意已决,无人可以改变。以夜拂徽为首的朝中重臣,也只能无奈的作罢。
朝中之事,花清茉并未在意的太多,她在意的是宁郡王的行动。据西厂的探子来报,宁郡王府封地定都城这些日子很是不同,与平日里有着极大的差别。西厂之人觉得奇怪,便仔细探查了一番,才知道定都城大概有五十万百姓在暗中训练,而且据西厂探子的阳光,那些百姓比起严格训练的军队丝毫不差。
如此这般,倒是让花清茉期待的很,老郡王妃说宁郡王明珠蒙尘,遮盖了自身原本的光华。如今自己亲手将那些灰尘擦净,她倒是很想看看宁郡王到底能否散发出明珠的光辉。
六月剩下的日子,花清茉都是在九千岁府中度过,甚少出门。如今宁郡王府已经不容她踏入,她便更没有去的地方,只是每日在房间中看奏折,看兵书,或是与幽云十六骑讨论关于战场之事。花清茉发现,云邪十六人不禁武功高强,而且每人都精于用兵之道,并都有自己的见解。每次与他们谈论完兵法之后,花清茉心中便又有着与之前不停的见地。
除此之外,花清茉便是照顾茉茉。已经八个月的茉茉,如今调皮的很,放在卧榻上到处乱动,而且几次差点从卧榻上摔下来。为了避免茉茉摔伤,花清茉便吩咐人在房间里阁铺满了紫色的貂皮,让茉茉在上面随意的玩耍。
本来,花清茉想给茉茉做几个前世孩子的玩具,但是她自小便很少玩这些东西,所以没有多少印象,只能凭借在电视中看到的给茉茉弄了几个。
看着茉茉一天一天的长大,花清茉真的感觉到岁月静好四字的含义。只是这四个字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是偶尔,只是暂时而已。
六月犹如流星一般,飞速而过,很快临安城的七月到来,到处都透着一种火燎般的炎热。六月的最后三天,白紫箫便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早出晚归,而是与她一起****呆在房间中,陪伴着茉茉。
夜里,花清茉将茉茉哄睡着后,便将她交给乳母,自己走回房间。夏日的夜中微热的风袭来,拂在人的脸上仿佛火炉上的火焰一般,感觉极为的不适。
推开房门,花清茉走了进去,房间中的寒气稍稍驱走了一些热气。花清茉走到房间里阁,直接坐在貂皮上躺了下来,呼吸微微急促。
此时,一阵凉风从上方传来,花清茉睁开眼睛,入目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惊艳。白紫箫墨发高高竖起,唯有额前垂落这两缕微短的墨发,漆黑的发辉映着他的面容,如雪一般白皙,映衬着他的双眸,如夜一般幽暗,紫玉冠上垂下了两条红色的流苏,随意之中更见慵懒。
他手中拿着一把面扇,手指轻轻的扇动,但即使如此,花清茉还是看清,那面扇上画着男女交huan时的图案。
“云舒睡了。”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玩闹了一整日,她也累了。”花清茉轻笑了一下,温声应道。她闭着眼睛,享受着白紫箫扇动的凉风,秀雅的面容在身下紫色貂皮的映衬下,如白梅一般秀逸动人。
望着花清茉这般,白紫箫的眸子渐渐暗了下来。他的视线从花清茉的脸上慢慢下移,落在她优美的脖颈以及不停起伏的胸口,双眸之中仿佛荡起了一丝的涟漪。
他丢掉手中的面扇,俯身去吻花清茉。这动作让花清茉顿时惊得睁开眼睛,漆黑明亮的眸子,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透着诧异以及一丝的楚楚可怜。
望着花清茉这般,白紫箫的吻加重,仿佛要将她的一切掠夺,然后重重的在她的生命,她的骨血,她的灵魂中刻下自己的印记。
双唇上毫不怜惜的掠夺,让花清茉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占以及疯狂,口中的气息被白紫箫毫不留情的抢走,无法正常呼吸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抗拒的冲动。
但是很快,白紫箫的吻轻了下来,轻的仿佛流水一般轻轻滑过唇角,柔的仿佛羽毛一般飘落到唇上,浅的仿佛阳光一般淡淡的照在唇中。他安静却又清浅的在她的唇上拂动,似乎要将她唇上每个细小的角落都深深的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