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豹听得求饶是哈哈笑着毫不理睬。
正这时候第八挑着水经过花园，见红柔受到鞭罚连忙扔了水桶爬过来哀求道：“主人就打贱奴十鞭子吧！饶了红柔的小贱命，求小主人饶了红柔。”
西门豹看着第八，十分不解地问：“尔为何要替她挨十鞭子？只要是奴隶，只希望别的奴隶挨鞭子，你却要替这个小奴隶挨打；你脑子有病疾吗？”
“主人，小贱奴的脑子没问题，贱奴是主人忠心的奴隶，忠心的奴隶必须为主人的利益着想，这小女奴身体弱，挨十鞭子肯定会死了，这样主人就少了一个干活的奴隶，贱奴能挨过这十鞭子，挨了十鞭子以后依然能为主人干活；请主人打贱奴吧！求主人打贱奴吧！主人肯定不会吃亏的。”第八说完不停地磕头。
西门豹哈哈笑着说：“这贱奴隶的话很有意思，不但会背兵法，还如此忠心；看在你对主人忠心的份上就饶了这小贱奴，本少主也不打你了。”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茂三听西门豹说红柔和第八都不用挨鞭子了，心里很是不甘心。眼珠子鬼了转三圈，坏水就冒了出来。从怀里掏出刚才的糠粑说：“少主人您看，这是刚才第八在马槽里偷的马料，被当场抓获。”
西门豹瞅了瞅恼火地说：“贱奴才，连一点点马料都要拿到本少主面前说事，你是吃得太多撑着了，还是认为本少主成不了大事，只能管管这芝麻粒的小事。”
“少主，贱奴不敢，贱奴也绝对不是多事；一块糠粑算得上什么，可第八刚才还说了一些狂话，对少主很是不利。”
“一只贱奴能说什么话，对本少主有什么不利？”
“少主，刚才贱奴见第八在马槽里偷马料，于是就出言阻止，贱奴说虽然是小小的一块糠粑，可也是主人的东西，做奴隶的绝对不能偷拿主人任何东西；可没想到第八满不在乎地说，我从马槽里拿些糠怎么了，有遭一日别说是马槽里的马料，就连这马也要像主人一样骑上一骑；少主人，您是不知道，他说话走路经常学主人的样子，一只奴隶能做出主人的样子吗？”
“这奴才真如此的狂妄。”
第八跳起来叫嚷道：“少主人，贱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真的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学主人的样子。”
茂三奸笑了一下说：“少主人，第八是在抵赖，现在还是个小奴隶就如此放肆，将来还了得，还有今天少主挨老主人那么骂是为什么，也是这该死的奴隶所至。”
“本少主挨骂与这奴隶有关系吗？”
“当然有，全是他的过错；少主您想想，他能背诵兵法，而少主却不能，老主自然会看轻少主，认为少主的智商连一只奴隶都不如，如果没有会背兵法的奴隶，老主也不至于如此动怒，少主又怎么会挨骂，所以少主绝对不能轻饶了他，最好让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奴隶马上从西门府里消失。”
西门豹听了用手指着第八恶狠狠地说：“给我打，狠狠地打。”
刑者得命令以后举起鞭子就打。每一鞭都是皮开肉烂。也该着第八命大，西门三律和常三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刑者马上退到一边。西门三律看了看后踹了第八一脚说：“快跟随常仕大人去集市采办。”
第八赶紧爬起来跟着常三就走。西门三律瞅了瞅西门豹问：“豹儿不在书阁用功，到此做甚？”
西门豹虽然是少主，可见了西门三律从来不敢造次，这可是本家叔叔。他低下头，声若蚊吟的说：“回大伯的话，豹儿本在书阁用功，是奴才茂三来说有小奴隶偷懒，于是豹儿就过来教训奴隶了。”
西门三律狠狠抽了茂三一巴掌，瞪起眼睛道：“以后再与少爷多事定扒了你的皮。”。
茂三很会溜须拍马，每天陪着癸常仕端汤递水，说话解闷。这一晚和往常一样，服侍着癸常仕睡下以后才离开。
常仕的地位比较高，居住在前院的屋子里。茂三是个小奴隶住在后院的小茅棚，回去要穿过好几进院子。天气不怎么好，乌云遮月。茂三正走在一个拐角之处。突然间一个大麻袋从头上罩了下来。还没等他明白怎么会事，脚脖子上就狠狠得挨了一棍。站立不住倒在地上。紧接着棍子就像雨点一样敲在身上，疼得茂三像杀猪一样咆哮。
揍他的正是第八和第九。第八恨得牙关紧咬，见茂三嚎叫不止就往他脑袋上敲了几棍，最后听不见声了才罢手。第九还不解恨，又狠狠敲了几下才扔了棍子和第八跑了。茂三也真命大，任没给打死，不过也真惨，手都被打断了。脑袋上鲜血直流，亏有癸常仕护着养在自己的屋里，不然一个断了手的奴隶早被喂狗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红柔用酒水给第八擦洗伤口。眼泪不停，呜咽不止，心痛如煎。“第八，你会死吗？”
“不会，活不满一个甲子绝对死不了。”
“第八，你能保证不死吗，你死了，红柔一天也活不下去。”
“放心吧，第八的命又贱又硬；绝对死不了，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生命的终结。”
“那你疼吗？”
第八教训了茂三，心里特别痛快，满不在乎地说：“不疼，贱奴的身体一天不挨上几鞭子，会浑身发痒；那才叫难受，你身上疼吗？你的眼泪比以往多多。”
“疼——，红柔浑身都疼，心更疼，都是为了我，你才挨了这么多的鞭子。第八，红柔想死，不想活了。”
“每只奴隶都有死的念头，可死了又如何，下辈子依旧为奴隶，还是要挨主人的鞭子；第八知道，奴隶只有活到一个甲子，才算功德圆满，死了以后可以躺平了身体埋葬，下辈子就能投猪胎或狗胎，就能不做奴隶。”
“可没有哪只奴隶能活过一个甲子。现在你连自己活了几年都不知道。”
“第八一定能打听出来的；忍，一定要忍；我们一定要活过一个甲子，第八下辈子只想做条狗，每天能吃到米饭，还能吃到主人的肉骨头。”
第八的脸上充满了对狗的美好憧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