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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削藩”第一刀(1)

得知燕王由淮安回返北平的消息,建文帝松了口气。没有骨肉相戕,毕竟值得庆幸。但燕王蔑视朝廷的言行,给他以极大震撼,使他忧心忡忡,常夜不能寐,年纪轻轻便患上了失眠症。

壶漏滴滴,夜已更深。他身心俱疲,但无法入睡。燕王连同其他藩王的势力,犹如连成了一张黑网,在这同样黑色的夜里笼罩着他,使他心里压抑,气息难平。

为了冲破这张网,释去心头的压力,他曾尝试着利用马妃的胴体,在她那里寻得片刻的欢愉。但他失败了。这片刻的欢愉不仅没将他带入梦乡,反倒使他更难入睡。听着马妃在他枕边的轻轻鼾声,他便更烦躁了,身上沁出一层汗。索性披衣起床,踱至轩外。

这是六月下旬。半弯月亮在中天沉浮明灭。虽是暑季,但夜中的微风已凉爽,他感到比在床上要舒服多了。但他的脚步惊醒了蜷在门口瞌睡的宫女,也引来了值夜的太监。他们惶惶地叩问皇上有什么吩咐。他没说什么,径自走向乾清宫。他们也赶忙去乾清宫伺候。

约一刻钟后,他已伏在了乾清宫的御案上。两个宫女在他身后轻轻地打着扇,既扇凉风,也驱赶蚊虫。而他则在灯下翻阅一份很长的奏折。

这并不是现时的奏折。写这份奏折的人,已死去多年了。

掀开这份奏折,便掀开了洪武九年一段震动朝野的历史。

那一年,钦天监从年初即不断报告星象异常:二月岁星逆行人太微;三月荧惑犯井;四月荧惑犯鬼;五月太星犯毕、井,又有客星大如弹丸,白色,止于天仓,几天后愈来愈亮,最终进入紫垣。一直闹了四十余日。这便是所谓的“五星紊度,日月相刑”。于是举国上下惶恐不安。皇帝既受命于天,“五星紊度”自然是上天的警示,当属于灾祸之兆。于是,太祖高皇帝下诏,征求直言,道是“静居日省,古今乾道变化,殃咎在乎人君。思之至此,皇皇无措,惟冀臣民,许言朕过”。鼓励天下直言之士对他提出批评。且谓“于斯王道惟忠且仁者能鉴之。”

然而,真正能敢于直言犯颜的“忠且仁者”,举国之内,除去叶伯巨,还能有谁呢?

叶伯巨者,宁海人也,其时以国子生授平遥县训导,是一个“未入流”的小官儿,他早就看出了洪武皇帝国策的失误,便呈上一份很长的谏书。朋友劝他不要上书,以免招致杀身之祸。而他说:“今天下惟三事可虑耳,其二事易见而患迟,其一事难见而患速。纵无明诏,吾犹将言之,况求言乎?”他讲的“易见而患迟”,系指“开刑太繁”和“求治太速”,而所谓“难见而患速”者,则是指“封藩太侈”。

叶伯巨的谏书,劈头就指出洪武皇帝封藩的错误——

今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分地,盖惩宋、元孤立,宗室不兢之弊。而秦、晋、燕、齐、梁、楚、吴、蜀诸国,无不连邑数十,城郭宫室亚于天子之都,优之以甲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则削其地而夺之权,则必生觖望,甚者缘间而起,防之无及矣。议者日,诸王皆天子骨肉,分地虽广,立法虽侈,岂有抗衡之理?臣窃以为不然。何不观于汉、晋之事乎?孝景,高帝之孙也,七国诸王,皆景帝之同祖父兄弟子孙也,一削其地,则遽构兵西向。晋之诸王,皆武帝亲子孙也,易世之后,迭相攻伐,遂成刘、石之患。由此言之,分封逾制,祸患立生,援古证今,昭昭然矣。此臣所以为太过者也。昔贾谊劝汉文帝尽分诸国之地,空置之以待诸王子孙。向使文帝听从谊言则必无七国之祸。愿及诸王未取国之先,节其都邑之制,灭其卫兵,限其疆里,亦以待封诸王之子孙,此制一定,然后诸王有贤且才者入为辅相。其余世为藩屏,与国同休。割一时之恩,制万世之利,消天变而安社稷,莫先于此。

……

叶伯巨这是借汉、晋两代之教训,针砭当朝“封藩”之弊。当年,汉高祖刘邦鉴于秦室孤立无援乃行分封制。但诸藩日渐强大,为所欲为,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景帝时发生“七国之乱”。待平乱之后,诸王权力有所削减,但封地仍很大。武帝又采用主父偃建议,推行“推恩令”,命令亲王在自己封地内分封众子弟为侯,从而将诸王的领地块块分割,避“削地”之名而行“弱藩”之政,嗣后地方权力全归朝廷,汉室遂得安定。不料一百五十年之后,晋武帝又重蹈汉初“封藩”覆辙,分封子弟二十余人为王,并付予兵权。招致晋武帝死后,八王相继为乱(史称“八王之乱”)。皇室自相残杀,腥风血雨,竟长达十六年之久。折腾得国势颓危,民不聊生,江山不可收拾。………

叶伯巨担心大明王朝再犯汉、晋两朝“封藩”的错误,他深恐因“尾大不掉”而致乱,便上此“万言书”,提醒洪武皇帝记取前车之鉴。其忠心可嘉,其议论可行。殊料洪武皇帝早已忘记了他亲自说过的“惟冀臣民,许言朕过”的话,竟大发雷霆,气极而呼:“小子间吾骨肉,速逮来,吾手射之!”叶伯巨遂被逮入京师。幸亏中书省的官员心怀恻隐(抑或他们与叶伯巨所见略同,惟不敢放胆直言而已),不愿让其受到极刑,便等皇帝怒气平息之后,再奏请处置,结果叶伯巨下刑部狱,一直羁押至死。

叶伯巨既死,朝里朝外再无人敢提及“削藩”这个话题了。于是,诸王羽翼渐丰,气焰渐炽,对“御座”所形成的威胁已显而易见。如今。燕王无视朝廷诏令,硬要进京守丧之举,恰正是“一叶知秋”也或许是端倪初现呢!……

建文帝手抚叶伯巨当年的奏折,暗自慨叹这位“未入流”小官的赤胆忠心。同时,这深中肯綮的奏议又如尖刃,戳到了他的心疾。他反复思虑,感到“削藩”之事已迫在眉睫,必须痛下针砭,摘除痼疾了!………

建文帝合上奏折,离开御座。他慢慢踱出乾清宫正殿,见残月西沉,天地间黑了下来。雾气正在弥漫,使殿宇有一种飘浮的感觉。

他估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上早朝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建文帝如他的祖父一样勤勉。不管夜间睡得多晚,身体多么疲劳,总在早朝时,准时到达奉天殿或奉天门。

但是有一回,因偶感风寒,体倦头昏,他上朝时晚上了一点,让臣僚们等了一会儿。凑巧儿天挺冷,大家在露天里冻得脚疼,但是又不能随便地跺脚取暖,就难免有人会心怀牢骚。于是一位叫尹昌隆的监察御史当即上疏批评。其疏曰:

昔高皇帝鸡鸣而起,昧爽而朝,未日出而临百官,故能庶绩成熙,天下安。陛下嗣守大业,宜追绳祖武,忧勤万几。今乃即于晏安,日上数刻犹未临朝,群臣宿卫疲于侍候,旷职废业,上下懈弛。播之天下,传之四裔,非社稷福也。

这话说得尖刻,也有点小题大做。毕竟新皇帝这是初次上朝迟到;而且,因伤风感冒,鼻塞咽疼,按说是应该卧床休息的。监察御史揪住这么点鸡毛蒜皮小事不依不饶,不仅让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即便御座左右的近臣们,也觉得尹御史的批评太过火。有知道皇帝迟到原因的,便想当场说明,予以反驳,但却被他止住了。新皇帝表现出了难得的虚心与雅量,接受了尹昌隆的批评,且为此而下诏曰:

昌隆之言切直,而直谏难闻。礼部可颁示天下,使知朕过,朕亦用自警。

新皇帝的“责己诏”得到臣民的广泛好评。他的宽厚仁慈,与洪武皇帝的威猛凶残,恰形成鲜明对照。人们仿佛感觉到了严冬之后的和煦春风。

这一天的早朝,他实在是强打精神。因昨夜失眠之后,又为叶伯巨的奏议所激动,他通宵未曾合眼。好在本日的朝会,各部台衙门无要紧事启奏,很快也便结束了。此后他吩咐随堂太监,宣太常寺卿黄子澄于右顺门内便殿议事。

来到便殿,没有什么闲话,建文帝开口便切入正题:

“先生可还记得在东角门说过的话吗?”

黄子澄先是一愣,但瞬间也便恍然。他从皇上忧郁的面容,联想到前不久燕王赴京奔丧受阻淮安的事,马上就记起了皇上刚被封为皇太孙时,他们二人在东角门关于藩王话题的密议。黄子澄当即向皇上顿首说道:

“臣不敢忘。陛下殷殷之嘱,臣念念于怀。”

“嗯……”建文帝点点头。示意他站起来,复座。然后又问:“对待诸王,该用何策?”

黄子澄说:“依臣之见,无非一个‘削’字。”

“嗯……”建文帝点点头。却又问:“如因‘削’而‘反’呢?”

“陛下!”黄子澄再次顿首而言:“当年晁错向景帝建削藩之议时曾说过,‘今削之亦反,不削之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我朝今日之势,与景帝时无二。陛下不要再迟疑了!”

建文帝便激动起来,目光炯然。他想:“莫非我便是汉景帝吗?莫非他便是晁错吗?……他不会是晁错,不会有晁错的下场;我却一定要做汉景帝!要在我的手里实现‘建文之治’!……”二十一岁的年青皇帝,将他的十指互相交叉着,在御案上慢慢握成了拳头。他自己感觉到,与六年前刚做皇太孙时相比,底气壮了,信心也强了。毕竟已经是皇帝了啊!……

“好吧。”建文帝望着跪在地上的黄子澄说,“朕已决定削藩。但如何削,何时削,从何处着手,尚须卿为朕计划。兹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卿不可不慎细考虑啊!……”

“臣谨遵圣命!”黄子澄说。“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亦望陛下信臣而弗疑……”

建文帝知道黄子澄想的是什么。黄子澄不想做叶伯巨,也不想做晁错。他急忙下御座,亲手将黄子澄扶起,紧握着黄的手,用力摇了摇说:

“先生放胆去做,朕心里有数!”

黄子澄离开右顺门便殿,感到脚步有些轻,而心里却沉重。回到里仁街他的宅邸,整个下午把自己关在书房,思考削藩的事。

他的书房是在正厅的西厢。轩外几株芭蕉,长得正旺,映得书房外一片绿色。下午有微雨,但是无风。大滴大滴的雨水顺了檐瓦落到芭蕉上,怦然有声。他那只颇令人疼爱的獬巴狗一直趴在芭蕉叶下,伸着长长的红舌头,时而朝书房张望着,很亲热似地汪汪两声。

黄子澄伫立窗前,整个下午几乎一动未动,入夜后,便坐了青缦小轿,冒着淅浙沥沥的雨,到南乾道造访齐泰。他准备就自己的想法征求齐尚书的意见。

到得齐府,黄子澄刚要吩咐长随叩门,却发现门上张灯结彩,门旁停了几匹马、几乘轿子,宅院里也传过来喧哗之声。他不禁诧异:“齐尚书晚间如何有这么多的客人?”就有点犹豫——他之所以夜间来访,本是为着避开人们耳目的。但是门房却已认出了他的轿子,早慌慌地进院通报去了。

稍顷齐泰乐呵呵迎出二门,边走边拱手说:

“是哪阵风把年兄给吹来了呀?”——他与黄子澄系同榜进士,故彼此常以“同年”相称。

黄子澄忙还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弟冒昧过府相访,原是有要事商议的,却不想齐大人高朋满座……那就明日再说吧。”

齐泰这才发现黄子澄满面严肃。慌忙拽住他衣袖说:“黄大人说哪里话呀!什么‘高朋’?那都是我本家几位亲戚,是来贺犬子的生日呢!”

黄子澄不禁一愣。说真的,他与齐泰经常见面,应该是很熟的,但却对齐家的情况不太了解。愣怔之后随便问了一句:“那倒是喜事。不知是第几位贵公子的生日?”

这话倒问得齐泰有点尴尬似的。说道:“小弟哪有年兄的福气?就只一个,才刚满周岁呢!”

黄子澄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了。便也有点尴尬。心想:“齐泰的年纪比我还大两岁,如何刚刚添子?”……这事当然不便问。倒是向齐泰解释说:“这大的喜事儿我竟不知,来时亦无准备……”便要吩咐他的长随回府安排贺礼。却被齐泰拉住了。稀里糊涂随着齐泰进了花厅。干了几杯喜酒,又看了齐府女仆抱来的公子。这小公子虎头虎脑,正呀呀学语,煞是可爱。黄子澄夸奖了几句诸如“漂亮”、“有福”的话,随后便由齐泰陪着,进书房喝茶。

齐泰的书房是在东厢。黄子澄这是第三回来齐府喝茶了,但说实在的,对这书房的陈设他还从未仔细地浏览过。从这点上,足可看出黄子澄是那类“大事清楚、小事糊涂”的人。这书房里最引他注意的是一架四折的屏风,上有文天祥的《满江红·题潮阳张许二公庙》,系齐泰亲笔所书,一个个字有拳头大小。黄子澄每回来,只要一坐上这把檀木椅,映入眼帘的便是屏风上“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那十二个字。他相信所有的客人,目睹这样的词句,一定会如他这样把身板坐得笔直,不会作嬉闹之态的。

黄子澄刚呷一口茶,便急忙申明来意。他约略说了皇上在右顺门便殿召见他的经过,同时注意着齐泰的神情。齐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早把为儿子过生日的事置于脑后了。黄子澄看见他的眸子里有明亮的烛光在跳动。他拧紧眉毛,紧抿嘴唇,默然有顷,在茶几上擂了一拳说道:

“好!吾皇圣明,早该如此了!”

黄子澄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尽管黄子澄估计齐泰的态度不会与他相左,但毕竟过去在这事上两人没交过心,对其尚存一点提防,所以在方才的讲述中,他只讲“皇上如何说”,而不讲自己的意见。如今见齐泰的态度竟极鲜明,极果决,他心中为之激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齐泰擂在茶几上的拳头,说道:

“有你这句话,皇上应该放心了!……”

随后二人商议削藩的具体办法。黄子澄又问:“依年兄之见,削藩的第一步棋,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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