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系君心
(楔子)
话说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上仙东吾帮助天神之子子苏修仙,不料天雷没有打中子苏,反而将东吾劈下云端,直接掉进不稷山。
上仙东吾是天界的一个传说,同天神,魔尊,鬼君修为并列。怎会让一个小小天雷劈下呢?加上东吾不经常出门,传说也不大近女色。所以这次的天雷事件也是够天界的小仙,八卦个十天半月。
(一)
不稷山,古树下,少女楚草悲伤欲绝的坐下树下哭泣。昨天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出海的船只遇到风浪卷入海里。同行的人都回来了,只有她阿爹杳无音信。
她手上拿着细绳,望着古树,想着跟着阿爹去了吧。就在这时,从天上掉下了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楚草面前。
眼前此人,衣服一半被烧焦,一半被树枝划破。满身满脸的血,看起来十分吓人,头顶还冒着烟。看来也是被昨天的怪雷所伤。
楚草看到此人这般可怜,想着自己阿爹,可能也需要人救,便将此人拖回了自家的小木屋里。
楚草把他抬到了阿爹的床上,小心翼翼的清洗了他的伤口,又小心翼翼的上了药,生怕弄疼了他。
仔细看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禁闭着的那双狭长的眼,浓密的眉,薄薄的唇,再加上眼角的那颗泪痣,刻画出一张绝美的面孔。看的楚草心脏一阵乱跳。
转念想起自家阿爹,又开始哭,就坐在东吾旁边小声的哭,哭累了就俯在东吾身上睡着了。
(二)
第二日,东吾看见身上趴着个兔眼少女,他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看到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母亲早亡,父亲出海下落不明,留下她一个人孤单的在这世上。
他对着还在睡觉的她说:“小丫头,你救了我,我留下来陪你可好。”说话间,她摸了摸楚草微黄的头发,嘴角轻轻的上扬。狭长的眼睛流露出似水的温柔。这是从前东吾上仙脸上没有过的表情。
等楚草醒了,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以为他走了,心里有点失落。嘀咕道“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刚出房门,边看见东吾坐在桌子前等着她。
“小丫头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东吾活了十万年,有六万年都是在自家宫殿里度过。日子太长闲来无事也就学了几年厨艺,碰巧今天用上了。
“怎么样,好吃吗?”东吾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生怕她说难吃。
“好吃,真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楚草笑弯了眼睛。突然问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东吾又摸摸了她的脑袋说道:“我叫东吾,小楚草。”
“东吾,东吾。真好听。”
楚草今天很高兴。
(三)
东吾在不稷山住了小半个月,发现山里人烟很少,仅有四五户人家。大多数人都住在山脚下的西海边,大概是方便出海。
来这里半个月,便吃了半个月的青菜箩卜。他是上仙吃不吃自然都无碍,只是怕这样下去小楚草受不了。
于是在一个天色微亮的清晨,趁着楚草还在熟睡。上仙东吾身潜入东海,想着捉几条鱼给楚草补补身子。
楚草早上醒来,发现东吾不见了。她把屋里屋外都翻了个遍,又急急忙忙的跑去园子里,古树下。去任何一个东吾有可能在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楚草,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虽然从前阿爹也不常在家,但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但如今适应了有东吾陪伴的日子,突然要她一个人生活,她突然很难过。
眼泪,不自觉的从她漂亮的眼眸里滑下。
捕鱼回来的东吾,看见楚草坐在树下哭泣,一阵心疼,走过去轻轻的抱住楚草。
看到东吾,楚草有又开心又是难过,埋在东吾怀里哭泣。
“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我不会丢下我们小楚草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东吾下意识的抱紧了楚草,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上仙,就是个普通人,可以陪她一辈子。
(四)
楚草和东吾的日子过的简单又充实,如果不是柑画的出现,楚草就以为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那日不稷山被五彩的仙气环绕,彩色的光注入楚草家的小木屋,一位美丽的仙子从天而降,身旁还萦绕着彩色的花瓣,美不胜收。
楚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位漂亮的仙子盈盈的走到东吾身边。
“玫瑰仙子柑画,拜见东吾上仙。”
东吾没有回应柑画,而是转身看向楚草。
柑画不依不饶,接着道:“上仙,你不理公务多日,此番是天神让我下来接您回去。”
“知道了”东吾又看向楚草,没有多余解释什么只是说:“小楚草,我是那九重天上的上仙。你可愿跟我一同回去。”
“上仙,她是凡人她……”柑画没有说完,就被东吾打断。
“小楚草,同我一起回九重天可好?”东吾用真诚的眼睛看向楚草,等待她的答复。
楚草被着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转过身向外面走去,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静的思考。
然而,无论楚草走到哪里,到处都是东吾的身影。他们一起种花、垂钓、看星星。她满脑子都是东吾,她不敢想如果东吾走了,留她一个人,她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她也不能自私的把东吾留在这里。他是上神,本该不食人间烟火,但却为了她下河摸鱼,下地种菜,丢弃华服穿上粗俗的麻衣。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还有什么好难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想通一切后,楚草一路小跑回到了小木屋。而东吾就在门外,等着她。
“东吾,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着扑倒东吾身上,抱紧了他。
是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五)
九重天,无数的宫殿建在浮云上,远远看起气势宏伟壮丽仙气十足。每座宫殿各有特色,在众多的宫殿中,我一眼就认出属于东吾的一方土地。
青绿色的宫墙,红色的瓦。正殿的大门前种着两树合欢花,而花园里种满了桃花,远远看去,一片粉红。
人间正直九月,桃花早已凋谢,原来这九重天的桃花是四季都开的。
东吾对楚草说:“记得你当初说,你最喜桃花,三月开花,四月结果,花香果蜜。这园子后面的浮香宫,就是你日后居住的地方了。”
楚草想,她该是多么的幸运,遇上东吾。
在九重天的时候,不似在不稷山,东吾很忙,每天清晨要去天神的宫殿商议事件,晚上回来还要看折子。
但是东吾还是会抽出很多时间陪伴楚草。
(六)
不知道为什么,楚草总觉得九重天上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很多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诺大的宫殿,听着小仙娥议论自己同东吾的这段仙人恋。
在小仙娥的谈论中,楚草知道上次去不稷山的仙子柑画,爱慕东吾许多年。在遇到楚草之前,东吾与她还有婚约。
楚草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否抢了她的相公,柑画就气势凌人的来到浮香殿。
她还是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美。
“楚草,你同东吾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一针见血:“你是凡人,他是上仙,你会生老病死,可是东吾不会。”
楚草想着,陪着他一辈子也不错,她不想离开他。
见楚草没有只言片语,柑画接着说:“你考虑过一个问题吗,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你在这里待一天就老一岁。你没有感觉到自己开始变老,变丑了吗?”
听到这里楚草愣住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柑画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来这里有十几天了吧,也就是说你现在三十几岁了。再过几十天,你就该变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了吧。我要是你,我就寻个机会,跳下诛仙台一死了之,也好留个美好的念想给东吾。”
说完这些话,柑画就走了。留下楚草呆呆的坐在诺大空无一人的浮香宫。
在过几十日,她就会老成一个老太婆。楚草曾经想过百年之后同东吾都变老了,也可以相偎的坐在古树下。如今看来,会老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东吾还同初见一样。
不,她不能让东吾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她要将画面定格在她最美的时候。
(七)
最后的两天,楚草很珍惜这些时光,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舍得。
她认真的看着东吾,把他的脸深深的烙印在自己脑海里。她想告诉他,能遇见他,是她的幸运。
楚草寻得一日,东吾去天神殿里议事,偷偷跑到诛仙台。
对于会飞的仙娥们来说,诛仙台离浮香宫很近。但对于步行的楚草来说,却很远。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楚草的心上,很疼,很疼。
东吾这天心里很不安,便提前回了,发现他的小楚草不见了,心里一阵慌乱。小仙娥说,看到楚草朝着诛仙台的方向走去。东吾心里大叫不好,立马踩着浮云往诛仙台飞去。
诛仙台,诛仙台,顾名思义神仙跳下去便褪去仙骨,凡人跳下则灰飞烟灭。
东吾赶去的时候,楚草已经跳了下去。
在散去身体之前,楚草用尽最后得力气对着东吾喊到“东吾,真幸运遇见了你。”
东吾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却仅仅抓住了楚草的最后一缕幽魂。
他的小楚草,离开了他。
(尾声)
我本是不稷山的一棵小草,一日被东吾上仙看中仙骨奇特,便被他移植到浮香宫。
他给我打入灵魂,注入修为,日夜的悉心照料。终于有一夜,我冲破阻力幻化为人形。
亭亭的站在东吾上仙面前。
东吾上仙对着化为人形的我说:“我叫你楚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