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董卓发兵四十万的消息已经传到洛阳,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大事。北宫德阳殿内,朝堂群臣吵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觉得董卓兵锋正盛,应该召集各州兵马前来勤王。
坐在龙座上的刘辨听到四十万大军来袭,到没有什么惧意,不是他胆子变大,而是那个概念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实感。好比对一个普通百姓来说,千万富翁和亿万富翁听起来就一字之差,在心中地位相等。
刘辨心想自己这边有吕布这员悍将在,那里还用得着惧怕董卓。见群臣吵得不可开交,他心烦意乱,难得勇敢一会,大声道:“都给朕闭嘴!吕爱卿,你可有把握退敌?”
离刘辨三十步外,吕布身穿黄金甲,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肩膀上有镂空的金麒麟首,鲜红色的披风垂在他背后,似是荡漾着一片血海,整个人看起来威猛霸气。
吕布身旁都是披甲的将军,他们一个个气势威猛,站在那里不动,任由朝臣们吵闹。听到刘辨的问话,作壁上观的吕布迈出大步,直面刘辨,声若雷鸣,抱拳道:“臣必将胜利握在手中!”
张辽、魏续、宋宪、成廉、曺性、吴匡、侯成、以及归降的冯芳、夏牟,淳于琼等将领先后站出来,在吕布背后,抱拳齐声道:“末将必将胜利握在手中!”
他们一开口,声音立马压过群臣,到底是习武之人,嗓门比文臣大许多。群臣哑然,被他们气势所夺,那里还说得出召集四方州兵来勤王的话。
刘辨见他们气势威武,心下大定,点头道:“好,吕爱卿,朕今日封你为大将军,期待你凯旋归来。稚叔,我们回宫吧。”
刘辨招呼张杨离开,他只想回到宫中玩乐,反正朝廷文有荀彧,武有吕布,完全用不着他操心。
此次出征,张杨和高顺都不能出发,两人一个身居光禄勋,另一个是司隶校尉都要留下来助荀彧稳定洛阳。曹操因身染风寒不能出征,由部下杨正统领手下率军出征。留守洛阳的人马都是并州军,西园军和北军都被吕布带出去征战。
吕布和群臣没什么好说的,一甩披风大步离开。出德阳殿,过银桥,来到台阶之前,下方的广场之上,十万大军静静站在那里,高举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古往今来顺大义者皆能无往不利,纵敌人有数十万之众,失却大义终究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今有董卓逆贼,犯上作乱,意图扰乱朝纲。我奉天子之命,率军讨贼!”吕布忽然拔剑高呼:“大义于我等同在!”
“信奉大义,讨伐逆贼!”起初的声音并不响亮,全都是吕布安排好的探子在呼应,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人喊着这个口号,声震百里。
吕布很是满意,大手一挥,震撼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待到无人说话,他才开口道:“出发!”
出征之前,吕布已经布置妥当,先锋大将由宋宪、魏续、侯成三人担任,以魏续为首,率军三万。中军自然是吕布亲率五万,有军师荀攸、李肃,大将吴匡、成廉、淳于琼、冯芳、夏牟,杨正。曺性和张辽统领后军两万。十万大军从北宫白虎门出发,顺着大道浩浩荡荡离开洛阳,沿途百姓都纷纷加油助威,让他们深刻感受何为大义。
荀彧只是稍微散播一点关于董卓喜好吃人的谣言,对于洛阳城的百姓来说,西凉是偏远之地,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们前来为吕布助威壮行,也是理所应当。
不管朝中大臣如何看待吕布,在百姓们看来,这个骠骑大将军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恶行,已经算是一个好官。
大军出上西门后,立马开始加速,全军直奔战场,不同于先前心中有些坎坷不安,现在他们个个精气神十足,巴不得立马和那些逆贼交战。
九月一日,正午,魏续三人率领的先锋大军和董卓的前军先后到达尚城,两军为争夺尚城而展开一场厮杀。西凉的羌人个个身材高大,面上涂着油彩,身无甲胄,手上拿着弯刀长矛,悍不畏死。魏续统领的北军也不是弱旅,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硬汉,加上装备精良,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尚城上下都是喊杀之声,魏续策马持矛,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羌人压根不是他对手,一矛一个,他这边杀得痛快,也引起别人注意。
那人是胡轸,也是董卓前军统帅,他相貌豪迈,短发长须,手持一把偃月刀,见魏续勇猛,身披甲胄,心想必然是敌军主帅。胡轸素来自傲,觉得除董卓之外,天下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当即拍马喝道:“敌将休走!看我胡轸来取你项上人头!”
魏续心下大怒,拍马迎上,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当当当……
两人是杀得难分难解,马不停蹄绕着圈圈。数十招过后,胡轸气力减弱,虚晃一招,拔马便逃。魏续岂能放过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策马追上前去。不料,胡轸猛地回身,左手扬起丢出三个铁球。
一个打在魏续马首,一个打在他脸上,一个打在持矛的手腕。魏续当场被打落下马,嘴上骂道:“你个卑鄙小人,居然暗箭伤人。”
胡轸得意笑道:“是你太蠢,纳命来!”
魏续亲兵想要上前救他,胡轸亲兵拦住,魏续周围没有半个士兵能来相救。胡轸面色得意,策马冲过来,一刀砍下魏续头颅,用刀尖挑起,厉喝道:“主将已死!你们还不投降!”
本来不分胜负的厮杀,随着魏续的死落入下风,宋宪、侯成只好弃城而走,留下一地尸体以及千疮百孔的尚西城。
胡轸率军追了二十里,便返回尚西城。回到城门,不知从何处飞来大群乌鸦,它们落在死人的尸体,享受一场免费的大餐。
胡轸召集民夫,将尸体聚集到一处,直接用火焚烧。乌鸦们围绕着尸体,畏惧着火焰不敢上前,唯有发出呱呱叫声。为安抚将士,他下令大肆劫掠,又征召貌美的女人来军中作乐。一时间,尚西城内化作地狱,到处都可以听见哭嚎的声音,孩子孤独走在路上,哭喊着父母,冲天的火焰焚烧着房屋,誓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羌人就是行走在地狱的恶鬼,面色狰狞,疯狂发泄着体内的****。一个女人往往要承受两、三名羌人的进攻,反抗的人们都被羌人砍断手脚,哭泣的孩子被羌人遇见,直接扔到火海里面烤,烤熟了就拿出来吃。
本就凶暴的他们,在胡轸的命令下,彻底抛弃人的身份。
胡轸狠狠发泄一番后,杀掉两名貌美女子,召集帐下诸将,坐在大堂之上道:“尚西城如今已经毁于一旦,我们在逗留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刚刚已经打探到敌人在城东外四十里安营扎寨,我们即刻出发,击溃他们,直接夺下美阳城。那里的女人更漂亮,钱财更多。”
“诺!”诸将莫不领命,纷纷下去集结部下。
当晚八点,胡轸率军奇袭大营,宋宪和侯成想不到他们如此快,仓促之下大败而走,一路逃回美阳,据城而守。胡轸见城池高大,不能轻易攻克,就在城外三十里地安营扎寨,并派人劫掠四周,征召民夫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混账!魏续他平日不是自负勇武嘛,居然被一战击败,挫我军威!实在死不足惜!”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魏续被斩,宋宪、侯成败走美阳,吕布怎么可能不生气。
中军大帐之中,荀攸、李肃、吴匡等人都在,见吕布大发雷霆,一个个都不说话。吕布发泄了一会,终于不再咆哮,沉声道:“初战失利,对我军士气影响极大,诸位以为该如何?”
吴匡身形高大,上前道:“末将愿意率军先行,取下胡轸首级!”
成廉不甘示弱道:“末将愿意为主公取胡轸首级。”
吕布沉吟半响,道:“不可,等你们率军赶到,敌人的援军也已经到了,为今之计,唯有我亲自出马,以赤兔马的脚力今晚便可以赶到美阳。魏续在怎么无能都是我的部下,部下的大仇就由我亲自为他报!”
吴匡大惊,劝道:“主公身为主将,岂能如此莽撞,胡轸小儿,让末将出马就可以。”
一直沉默的李肃,终于开口道:“主公,吴将军说得对,您身为主将,乃是全军的脊梁骨,若是您有损伤,全军都会动摇。荀先生,你也劝劝主公。”
荀攸见话题跑到自己这边,不慌不忙道:“主公既然这样决定,那么我们就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