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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蕭厲

烏坦城,蕭家

高聳的山崖上,一個約莫五歲的孩子迎風而立,面對著如銀盤般的滿月,男孩的眼中顯露出與年齡不符哀傷,山風將他的一襲白袍吹得喇喇作響,在銀色月華的照射下,他白色的身影竟是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距離男孩不遠的林蔭下,蕭戰看著那孤寂的身影,心中不免充滿了擔憂,那男孩名叫蕭天,是蕭戰在四年前出外探險時帶回來的,那時尚在襁褓中的蕭天不知道被誰遺棄在一處洞穴中,若不是當時蕭戰為了躲雨而進入山洞,恐怕還不會發現

一開始蕭戰還在猶豫是否該帶他回來,畢竟他這一個人出去,回來時卻多了個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妻子交代,不過當他看到蕭天酣睡時的可愛模樣,心卻是瞬間軟了下來,在將他帶回來的途中心裡還不斷誹謗,到底是哪個沒良心的父母竟然會把這麼可愛的嬰兒丟棄

回到族裡的蕭戰,果不其然的被他的妻子誤會,經歷了一番解釋和露宿野外後,蕭清終於願意相信他,在見過蕭天和他那水汪汪的大眼後,她雙眼放光,立即將他收做乾兒子,這讓得蕭戰不免感嘆:「果然可愛即是正義啊!」

至於名字,由於蕭天剛被抱回來時,除了包裹身體的布匹外,脖子上還掛了一個樣式古樸的玉飾,在其上刻了一個小小的天字,因此他便被喚作蕭天

不同於一般的小孩,在蕭戰夫婦的記憶中,蕭天似乎從來都沒有為什麼事情哭鬧過,思想也比同齡人成熟了不少,對此,蕭戰夫婦一開始也是感到十分驚奇,不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雖然思想比較成熟,但蕭天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很快的,他就和蕭家的眾小輩們打成一片,由於長得可愛、個性好又十分喜歡笑,蕭家的一些長輩們也十分喜歡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星期以來,蕭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愁

發現這般變化的蕭戰和蕭清都有些慌了,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他們想問問蕭天原因,想了一個個方法要逗他開心,可是最後都失敗了,後來他們也只能默默的看著,默默的在一旁關心

望著皎潔的明月,蕭天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兩個禮拜前突然出現的畫面,那時候的他原本正要上床睡覺,但頭部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疼痛過後,一連串記憶如同決堤的水壩般洶湧而出,搞得他瞬間有些發懵,睡意也被完全驅逐

畫面中,兩道人影被無數暗影包圍,其中一人緊緊的摟著自己,柔順的長髮帶著淡淡的香味,令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另一人手持巨鐮,不斷的將暗影逼退,雖然滿身是傷,卻是一步也不肯退,堅決的守護著兩人,雖然畫面中他們的面龐有些模糊,但源自於血脈中的熟悉感卻明確的告訴蕭天,他們是他的親生父母

一幅幅畫面閃過腦際,雖然有些破碎,但蕭天大致可以看出一些事情,像是他們被追殺,被包圍,最後不得已,將他傳送到這個世界

在這些影像出現前,其實蕭天也曾經埋怨過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將他拋棄?為什麼不要他?但是當這些記憶出現後,他才明白,那其實是不得已的

在得知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後,蕭天突然覺得好孤單,他沒辦法找人傾訴,沒辦法告訴別人他不屬於這個世界,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無法改變他來自別的世界的事實

悄悄的嘆了口氣,蕭天轉身準備回房,卻是無意間看到了躲在一旁的蕭戰,望著他充滿擔憂的眼神,蕭天的心顫抖了,他明白蕭戰恐怕已經在這裡站立多時,想到這幾天蕭戰夫婦的反應,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歉疚

看著蕭戰那有些憔悴卻飽含關心的面龐,此時在蕭天心裡,蕭戰的身影已經和那個畫面中手持巨鐮的身影,緩緩融合

「父親,您怎麼會在這裡。」

蕭戰見到自己被察覺,也就不再隱匿身形,將自己的外袍披在蕭天身上,同時溫和的道:「呵呵,小天今天又來看月亮嗎?現在晚上天冷,早點回去休息,小心著涼了啊。」

蕭天看著那高大的身影,胸口微微一暖,他發現這些日子以來的彷徨不見了,是啊!雖然他不是生在這個世界,但這裡卻是有著關心他的人,有著照顧他的父母,有著一同成長的玩伴,如此,他還有什麼好憂傷的呢?

「好的,父親,謝謝您,這些日子讓父親擔心了。」

露出和煦的微笑,蕭天向蕭戰微微一個躬身,而後踏著輕鬆的步伐返回自己的屋子,而蕭戰看著那再次變得開朗的背影,嘴角欣慰一笑,回頭看了看美麗的夜色,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

盤坐在自己的房內,蕭天默默的將體內的斗之氣沿著功法路徑運了一圈,感受著那比之前更為精純的能量,他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收功往門外行去

在斗氣大陸上,功法只有斗者以上的人才能使用,這已經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然而蕭天所修煉的月韻訣卻是要從凝聚斗之氣時就開始修煉,這種奇葩的功法就是在斗氣大陸的歷史上也極少出現,要是曝露了,那肯定是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不過蕭天可沒有笨到會將其曝露

想當初他腦子裡浮現這套功法時,他著實嚇了一大跳,不過現在看來這應該是他親生父母留給他的

一想到他的父母,蕭天默默的摸向自己胸口,每次當斗之氣運行到這裡時,總是會有一小部分被吞噬,雖然量並不是很多,不過他卻是能感覺到,他的心臟裡恐怕藏了些什麼,只是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還無法得知

「咦?這不是小天嗎?最近怎麼好像都沒看到你?」一道清朗的聲音打破了蕭天的思緒,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向他跑來,同時嘴上說道:「我最近又學了一個新的斗技,你快來陪我練練。」

「這才幾天不見,蕭厲哥哥又手癢了啊。」見到來人一臉興奮,蕭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不去找蕭鼎哥哥呢?」

「我才不要跟他打呢!那個傢伙詭計一堆,一點都不爽快。」蕭厲嘴角撇了撇,而後又扯著蕭天的衣服把他拉向訓練場:「好啦快點!今天好不容易讓我遇到你,不跟我打一場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好啦!蕭厲哥哥別拉了,衣服要破了!」

………………

斗技堂訓練場,兩個男孩站在場中對峙著

其中一人身穿青色布衣,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在他周身,淡淡的雷屬性斗之氣徐徐散發,那強度已是到了斗之氣四段的境界

另一人身著素白長袍,稚嫩的臉龐已經略顯成熟,和煦的微笑如同月華般沁人心脾,在他周圍沒有任何威勢傳出,但對面的男孩卻沒有因此而放鬆

「蕭厲哥哥,準備好就開始吧。」

「好!小天,接招!」

蕭厲一說完,身體頓時如同雷霆般竄出,瞬間就來到蕭天的右方,一記直拳朝著他的臉頰招呼過去

見到蕭厲快速的動作,蕭天也沒有吃驚,微微一個側身讓過拳頭,他右腿一掃,凌厲的腿風直奔蕭厲的腰間而去

面對如此犀利的反擊,蕭厲的眼神一凝,左手快速收回,淡淡的斗之氣在瞬間凝聚,絲絲電弧將他的左手快速包圍起來

「碰!」

蕭厲的身形側飛而出,雙腳在地面摩擦了一小段距離,甩了甩有些發麻的左手,他呵呵一笑

「你還是一樣很強啊,小天。」

「蕭厲哥哥也變強了呢!剛剛的速度可是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喔!」

「我要使出最近學會的斗技了,如果你能夠接下來,那這次就算你贏。」

「嗯!來吧!」

聽到蕭天的回答,蕭厲登時扎穩馬步,斗之氣緩緩的運往右手手掌,一絲絲狂暴的雷弧在其上悄悄成形

「來囉,小天!黃階中級斗技,雷掌!」

感受到那帶著些許狂暴的斗之氣,蕭天的眼神首次變得認真,銀白色的斗之氣如絲綢般纏擾在掌上,同時他在心中默默一念:「月裳!」

月裳,防禦斗技,與月韻訣配套的三個斗技之一,練至大成可將斗氣化為衣裳覆蓋全身,其防禦能力比大斗師的斗氣之鎧還要強悍,只是蕭天還沒達到那個境界,只能將斗之氣覆蓋雙手形成防禦

雷電與月華相撞,兩人的斗之氣都急劇的消耗,蕭天還好,但蕭厲卻只有斗之氣四段,沒過多久,雷電就因為能量不足而漸漸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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