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慕容涣在慕容逸的教导下,又练就了几手功夫。当下,正和姐姐慕容昭往什么地方走去。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诸葛望轻轻合上手中的兵书,望向窗外。
“又开始下雨了,几天了,雨水汇聚,亘古不变,从高往低聚集。复兴会呢。”轻轻叹了口气,诸葛望站起身来,因为从他的住所,同舟客栈三层天字第一间房,望向窗外的时候,他看到了慕容涣,以及慕容昭,两人正打着伞往同舟客栈走来。
“为什么这雨一直下,跟青城的一直以来的气候很不符呢。”慕容涣纳闷的问慕容昭。慕容昭看着今天打扮的英武非凡的弟弟说道:“我想,可能是老天不想让你出门。”
慕容涣奇怪的看了一眼姐姐,慕容昭捂嘴偷笑道:“涣儿你太英俊了呀。街上的姑娘都会顾着看你,老天也嫉妒你呢。”
慕容涣眉毛挑挑:“姐姐,别调侃我了。”
这姐弟俩聊天的场景,都被诸葛望看见了眼里。特别是慕容昭笑的一瞬间,诸葛望竟感觉自己心跳快了几分。
稳定了心情,诸葛望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汇流来了。”空荡荡的房间存留下诸葛望的最后一句话。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慕容涣和慕容昭走进客栈,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两壶茶,两碟小菜。”慕容涣挑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对小二说道。
“好嘞客官!”小二吆喝一声,随即轻声在慕容涣耳边说道:“半个时辰之后,地窖。”不等慕容涣有什么反应,小二又大声说道:“这位客官,两串铜钱已经是给你们的优惠价,您还想往下压价,我们小店生意也不好做啊!”
慕容涣无可奈何的看着小二,这家伙,也太机警了。
旁边一桌两人正大快朵颐的享受着酱牛肉,其中一人听到小二的话,嗤笑一声:“你们汉人不都是如此,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小二忙赔笑道:“是是,官爷说的是。”
慕容昭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雪族人。
就在慕容昭回头的时候,两个雪族人中那个一直埋头在吃的正巧也抬起头来。看见慕容昭,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个清新美丽的小姑娘,刚刚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说着话的时候,起身就往慕容昭这边走来。
慕容昭慌忙回过头,看着慕容涣。相比较起来,慕容涣就淡定了许多,看着雪族人一步步走过来,慕容涣也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官爷有何贵干?”
雪族人奸笑道:“小家伙,把这个小姑娘让给大爷如何。”说完,冲着慕容昭伸手,眼见就要摸到慕容昭的脸。但他的手像被钳子一样死死的定住了。
雪族人收起笑容,看着慕容涣:“小伙子,练家子?”
在他的手被慕容涣拉住的时候,另外一名雪族人也站了起来:“雪僮大人对汉人就是太好,见了我们他们竟不知畏惧。”
剑拔弩张的感觉,争斗好像一触即发。慕容涣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挥舞过去。
这时候,诸葛望从楼梯走了下来,向两个雪族人拱拱手道:“两位官爷,许久不见,不知两位为何与我朋友过不去呢?”
两个雪族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人想甩开被慕容涣拽住的手,但没有成功,两人齐齐冲诸葛望说道:“掌柜的,别来无恙。”只是被慕容涣死死抓住的那一人没能拱手行礼。
之前一直坐着的那名雪族人用饱含歉意的看着诸葛望:“掌柜的,我二人不知这两人是你的朋友,我代我的朋友向二位赔罪了。”
说完竟然对慕容涣和慕容昭深深一鞠躬。慕容涣松开自己的手,那名雪族人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诸葛望笑笑:“今天的事不如就此作罢,两位的饭钱就免了,如何二位?”
其中一人还是看了眼慕容昭,另外一名雪族人扯扯他,回答道:“多谢掌柜的,我们走。”
诸葛望急忙走到慕容昭身边,问道:“姐姐,你没什么事儿吧?”慕容昭摇摇头,慕容涣则看着诸葛望,或许是感觉他过于圆滑。
“如果我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在青城立足。慕容涣,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青城,都是雪族人在做主。”诸葛望像是知道慕容涣心里的想法。
“但是,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跳不了几天了!”恶狠狠的声音从诸葛望口中传出,跟刚刚的笑容完全不同的情感表达。
“跟我来。”诸葛望招呼了一声慕容涣和慕容昭。
跟着诸葛望走上楼梯,慕容涣疑虑的问诸葛望为何平时飞扬跋扈的雪族人会见了诸葛望如此的唯唯诺诺。
诸葛望给二人的答案,出乎二人的意料,也不算超出二人的意料。
不超出二人的意料是因为,雪族人对诸葛望如此尊重,完全是因为他是贾魁的义子。
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贾魁竟在雪族人眼中有如此之高的地位。
两年之前,诸葛望出门偶遇贾魁在出题考验城内的汉人士子。
题目大致如此,贾魁问,天之头在何方,各种答案都有言者,就是没有人能说出贾魁心中的答案。
而诸葛望恰巧路过,一言指出答案:“东。”答案原因,诸葛望悄悄地跟贾魁说了出来,贾魁啧啧称奇,当即表示要收诸葛望为义子。
就这样,被大财阀贾魁收为义子的诸葛望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仅仅是凭借贾魁,诸葛望自身的才学也在青城可列首位。所以,诸葛望在汉人中间的威望也很高。
贾魁是青城汉人中权势最大的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就连青城郡郡守雪僮也要让他三分。
慕容昭突然停下了。
慕容涣回头看看姐姐,问道:“姐姐,怎么了?”
慕容昭看了看慕容涣,转而向诸葛望问道:“你的答案除了贾魁知道之外,别人都无从知晓。我很好奇。”
诸葛望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慕容涣也很好奇的看着诸葛望,希望听听他到底跟贾魁说了什么。三个人都是沉默。
慕容昭笑了笑:“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随意一问。”
诸葛望摇摇头,无奈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不能说。”
说完,诸葛望面朝东方,双手抱拳行礼道:“理由其实很简单。先帝崩于东方,祖帝起于东方,故天之头在东方也,复兴之人,定也起于东方,如同循环,周而复始。”
这样的答案么。慕容昭没再说什么,慕容涣见姐姐若有所思,自己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诸葛望往楼上走去。
同舟客栈三层,天字第一间。诸葛望摘下腰牌,放在了房间的书橱之上,“吱嘎”,像是缺乏修缮多年,书橱缓缓打开,黑暗的楼梯没有一点光亮,慕容昭拉了拉慕容涣,慕容涣则对她摇了摇头。
诸葛望当先走了进去,在黑暗中传出他的声音:“扶着扶手。”
慕容涣让慕容昭先走,自己殿后。三人走进了地窖。
顺着楼梯走下了黑咕隆咚几十米的距离,这里竟然别有一番洞天。虽然人数不多,但所有人都在非常努力的训练,这是慕容涣的第一印象。
军旗挥舞着,这些人变换着阵法,竟然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些阵势。
“在这里训练的,有不少人都是我们从牢狱中救回来的。他们有的因为打过雪族人而被拽进监牢,有的是因为抢了雪族人的东西而被带入监牢。只要不是雪镰亲自出马抓人,雪僮的下属一般会卖给我这个面子。而相对应的,是我要给他更多的贡品。”
诸葛望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些人,对青城,对我们的复兴会组织有着足够的信任,他们忠心耿耿。为什么我这么有信心,这些,都是拜雪族所赐啊!”
慕容涣点点头,虽然训练的复兴会成员没有把口令喊出来,但是他们的气势,一点也不弱。像是每个人都知道就要打仗了,都在拼了命的训练。
慕容涣攥了攥手,这样才有激情。
慕容昭拉了拉慕容涣,努嘴示意他看看诸葛望。
诸葛望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带着微笑,或者是在想复兴会起义的大好局面吧。
就在这时,姜雍走了过来。
“慕容大公子,不是遵从慕容老爷子的话,不来参加复兴会么。那你今天我们训练之地所为何事?刺探军情吗?”
慕容涣咧咧嘴:“姜统领,不必激将。我已经说服我父亲,同意我加入复兴会……”
话没说完,姜雍猛地一挥手,怒斥道:“你以为复兴会是想来就来的地方吗?那你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加入我们复兴会!”
慕容涣不知道姜雍怎么对他这么大的敌意,无奈看向诸葛望。诸葛望摇摇头,示意他跟姜雍说点好话,慕容涣坚定的看着姜雍,语锋丝毫不让:“复兴会我是一定要加入的,有什么考验尽管来。”
诸葛望、慕容昭、姜雍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慕容涣。
姜雍回头,走向了正在训练的人群。
诸葛望有点生气:“我不是示意你跟姜雍说点好话吗?现在就是该说软话的时候,你还跟姜雍拧着来!”
慕容昭则是很担心慕容涣,因为姜雍走向训练的人群时,面色不善。
慕容涣很淡然:“无非是比试,我不想让他看轻我。”
果然不出慕容涣的预料,姜雍在训练的人群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训练着的人都看向慕容涣。
这时候,姜雍叫慕容涣过去,站在点将台上,姜雍说道:“今天谁能打败他,谁就能替代他的位置,成为我们青城复兴会特战百人将!这个点将台,今天既是你们比武的地方,也是我即将点将的地方!今天的比试,不能用兵器,靠自己的拳头取胜!”
诸葛望和慕容昭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姜雍是当着众多复兴会将士的面,任命了慕容涣。在这帮人里,有很多老资格的人还在底层默默无闻的当着小兵,慕容涣直接空降过来就成了百人将,众人必然不服。
“小子,你叫慕容涣是吧。慕容逸,慕容老先生的儿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抹了抹脸上的汗,跳上了点将台。
慕容涣点点头:“小弟正是。请这位大哥指教!”
来者哈哈大笑,“先通报一下姓名,省的你不知道让谁打败了。俺叫许虎。让俺看看慕容老英雄的儿子武艺如何。”
挥舞着拳头就向慕容涣而来,许虎力气虽大,但他动作迟缓,一拳挥过来慕容涣很轻易的就躲闪开来,许虎一拳又一拳的朝慕容涣打过去,但每次都打不到。要么就是慕容涣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拨开许虎的重拳。
这让许虎一阵懊恼,几个回合下来,许虎已经是气喘吁吁。
“啊啊啊啊啊!”许虎大叫着冲慕容涣而来,在姜雍那些明眼人的眼里,许虎已经败了。
慕容涣借力打力,轻轻一招,许虎跌落在地。
许虎之后,又陆续有几个人自持勇力上来和慕容涣交战。
无论是灵动敏捷的还是步法诡异的,一一被慕容涣打败。
有的交战回合稍多,有的几回合就被打了下去。
“慕容涣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呢。”诸葛望对身边的慕容昭笑笑。他发现点头的慕容昭也在笑。
诸葛望伸出手想拉一下慕容昭的手,就在这时,姜雍在点将台上说话了。
姜雍表情凝重,显然对慕容涣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但是苦于话已经说出去了,所谓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无法收回。
“慕容涣,我任你为青城复兴会的特战先锋,百人将。附魔武器,从雪耀城复兴会共运来四把。一枪、一剑、金甲和银甲。枪与金甲在我身上,银甲在诸葛望身上。今天,我把这把附魔剑赠与你,希望我们的起义能够成功,一步一步的驱逐走雪族人,到时候,我们都会是名垂青史的英雄。复兴会之内成员,随你挑选。给我组建出一把尖刀!”
慕容涣抱拳领命。自此,慕容涣正式加入了复兴会,也正式开启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