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章
他终于开始行动了,若不是刚才修寒在玉坊门口瞧见了了他,一直看着三楼窗口的琴娘,就觉得他比较可疑,便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盯着他。没想到在琴娘倒水的那一瞬间,他举起了手中的弓箭,若不是修寒及时阻止,恐怕琴娘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修寒走到琴娘身边,抓住了正要继续写字的桐千,“他在哪里?”钟流浔,你可真有本事,居然对女人出手,当真是不念一点旧情。
桐千被他猛地一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修寒,你把他松开,有什么话你好好问他就是了,何必这样。”琴娘白了修寒一眼,怨他做事太直了。
修寒只好松开了他,但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他在哪里?”
桐千看向了琴娘,“没事的,你只管说。”
桐千刚想拿起笔这出来他在哪里,却被夜阳的推门声给打断了,桐千看到了夜阳居然很开心的笑了出来,嗯嗯啊啊的想要夜阳发现他的存在。
夜阳关上了门,转过身一眼就发现了坐在那里的桐千,疑惑的问着琴娘,“他怎么在这里?”他看着正趴在桌上写字的桐千。
“你认识他?”修寒坐在了琴娘身边,看似平淡一句话,却带满了心里的焦急。
夜阳点了点头,“嗯,当年在绣城认识的,我那时候被一群人追杀,是他救了我。”他当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一群人,被桐千看到了,他就出手救了夜阳。桐千那时候在帮钟流浔办些什么事情,夜阳问过他,他却始终不肯说是什么事。
“他……是钟流浔派来暗杀琴娘的。”修寒倒了一杯茶。
夜阳幸灾乐祸的看着桐千,“我怎么说你好呢?放心吧,走在呢,你今天死不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夜阳干脆坐到了桐千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夙惟这些年还好么?我爹禁了我的足,不许我再出墨阳城。”说到这里,夜阳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再去绣城,就替我告诉夙惟我不能出墨阳城的事儿,省的他担心。”
桐千笑着点了点头——他还好。他抬起头看着修寒,又重新抓起笔——他在韵凰楼。
桐千大抵是厌倦了在流浔手下做事,他不是不忠,而是受不了流浔有时候有些过分的要求,简直就是不把桐千当做人看。
“韵凰楼?原来可是黛娘的醉花楼?”琴娘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黛娘和你一样?都是他的手下?他将醉花楼改名也韵凰楼,他要做什么?”
——黛娘是谁?他想在韵凰楼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琴娘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了。大抵是自己想错了,她竟想到那次黛娘可能是故意要将她们赶出墨阳城的,但看到了他写出来的字,就否定了她刚才的想法。
“修寒,他不是坏人,他曾救过我的命。若是有什么事牵扯到了他,还请你买给我一个面子,我赵夜阳这辈子没求过人……”
“我明白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谈不上求不求的。”韵凰楼是么,总算是找到你了,修寒意味深长的看着桐千,怪只怪你对自己的手下太过苛刻了。
“他犯了什么事儿?”以琴听到他急着问桐千,流浔在哪,她心中也能猜个大概了。
“城北文家,一家老小,被钟流浔灭了口。”修寒倒也不避讳什么事,“这就是我当时想问你的公事,你说你不想听,我便没有说出口。”
也真的是够凑巧的,那天流浔前脚刚走,修寒后脚就来了。当时若是二人碰上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事,那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
——你打算何时去找他?桐千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想法当然是越快越好,他再也不想在那种人的手下做事了,现在想起来他被剜去舌头的那一天,还是会有些心里发毛。当然,像钟流浔那种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愿意做人证么?你若是不愿意……”
泠雪阁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谁也没想到来者竟会是——钟流浔。
他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装模作样的看着修寒,“晋渊王,别来无恙啊!我这手下不懂事,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他说完后竟恶狠狠瞪了一眼桐千,“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还不给我过来!”
桐千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闷哼了一声。
“你不必过去,犯事的人是他,与你无关。”修寒看着钟流浔那张虚假的脸,“如此狠心的对自己的手下,他若是能忠与你,那就真的是奇怪了。桐千今日将你供了出来,也不稀奇。”
“我当是谁呢,我不是对你说过不许再进我玉坊的大门了么?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是不是耳朵也不好使了?”以琴冷笑道。
夜阳却大笑起来,走到了流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吧。你连你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你只能卑贱的活着。”夜阳自怀里掏出了他那把金边折扇,眯着眼看着钟流浔,似乎对他刚才的那套说辞很是满意。“如果我是我琴姐姐,像你这样的伪君子,早就被我用我的这把铁扇,打的连你爹娘都识不出你。”
“赵公子说话好有意思……”钟流浔说着,居然低声笑了出来,“不过,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少爷,也只会说些空话。”
“嗯……”夜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我觉得我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本少爷懒得和你这种卑贱的人一般见识。”他故意的将“卑贱”两个字说的极重,“像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又能指望什么活的出卑贱二字呢?”
以琴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你快别说了,流浔,我还真挺好奇的,那家人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竟要灭了人家全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钟流浔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可能是他本身就是这个样子,是她玉珏以琴以前没怎注意罢了。
“你难道不先问问,我为何要派人杀你么?”他说着,就走到了琴娘面前,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
修寒一把将流浔的手从琴娘的脸上甩开了,他冷着脸,“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谈完,你不许碰我的王妃。”
“呦,王妃是么?你是野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是么?顾闲以琴,你我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你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这要论卑贱,还是你吧?”钟流浔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你想错了,我琴姐姐她不是顾闲,她是北国岐王玉珏英的嫡女。钟流浔,你以为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会隐藏事实么?”夜阳握着手中的茶杯,忍住了将杯中的水泼在他脸上的冲动,心平气和的对他说着。“别将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以为你自己经历的够多了是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哼,这么多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玉珏以琴?”难怪他当年觉的以琴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嘴角扬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微笑,他终究是后悔了,在他让桐千出门的时候……他就后悔了。还好,她并没有受伤。怪我爱上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有忘记你的能力,以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