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不知道赵蜀风会如何对待自己,只觉世间的丑恶已令自己无法立足。“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千方百计折磨我……”韩谨忽然失去理智般捶打着赵蜀风。
“不想怎么样,就见不得你好过。”赵蜀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哇……呜……呜……”韩谨突然紧闭起双眼,张大嘴巴号啕大哭。
此时,硕雷已整好衣衫追了过来。但是追到赵蜀风的营帐外,他忽然停了脚步。硕雷明白,如果他这般莽撞地去争夺韩谨,韩谨肯定会受伤,而且赵蜀风更是不可能让自己得手的。但是如果自己就此不管,韩谨又可能会遭到赵蜀风的毒手。硕雷决定赌一把。
一进营帐,硕雷便见韩谨哭哭啼啼地趴在木榻边的地面上,泪水挂满了脸颊。硕雷心头一紧,想将她搀扶她起来,不料却被赵蜀风抢先阻拦了下来。
“赵蜀风,你放了她吧!”硕雷说。
“你凭什么让我放开她?”赵蜀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而又冷声道,“你为何如此执意要我放了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与你共欢过的女人?”
“不,不是!她只是个让人想去疼惜的女人。你曾经给过其他人机会,为何现在不肯给我们机会?”硕雷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
韩谨因硕雷的这番话感动不已,她没想过硕雷竟是个如此能担当的男人。她抬起泪眸向硕雷哀求道:“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谨儿!我……”硕雷自责地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去。
韩谨抱着头坐于床榻边,黎明的到来并未给她带来逃生的希望,朝阳染红帐顶照进营帐内时,她才微微抬起憔悴而苍白的脸看向那光芒的缝隙。
她憎恨地看着躺在身旁的赵蜀风哀叹道:“一个可怜而又悲哀的女人,能让你如此不能泄愤吗?”
“怎么,还有力气说话?那就来伺候我吧!”赵蜀风忽然开了口。他坐起身来便伸出手拉韩谨。
韩谨惊慌失措地躲开,冷漠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折磨我?若你觉得这样折磨我不解气,那么就干脆杀了我吧!”
“呵!杀了你?那不就便宜了你?我才没那么傻。”赵蜀风吊儿郎当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望。
韩谨心中一慌,想要逃开。赵蜀风却用力固定住她的脑袋,说:“不想让我碰你,那你最好尽快给我睡着。”说完便放开她,纵身跳下了床榻。
此后两日,韩谨都在睡梦中。因为赵蜀风的一句话,韩谨整整睡了两日。
终于,韩谨躺在床上,假装大梦初醒般地伸了伸懒腰,缓缓睁开眼来,见赵蜀风站在床边横眉冷眼地瞪着自己,匆忙坐起身挪到床角抱住双膝。
赵蜀风又好气又好笑,冷冷地说道:“你都装睡两天了,可以起来伺候我了吧!”
韩谨胆怯地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蜀风转过身,懒散地走去榻边躺下:“你去弄些水来,伺候我沐浴更衣。”韩谨没有出声,只是整了整身上的那件薄衫,便低着头往帐门口去。
一出帐门,晨风带着丝丝寒霜拂过,透进韩谨的薄衫内,极其刺骨。她娇柔的身体划过一阵痉挛,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寒冷低头继续前行。
距离硕雷营帐不远处时,韩谨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凝望着那静静垂下的门帘,也不知硕雷是否安好。
忽然营帐的门帘被人掀开,硕雷疲惫地从营帐内走出来,正好迎上韩谨的目光。韩谨见状赶紧转过头,加快脚步往伙食房方向急行而去。
虽说上次韩谨给赵蜀风煮过饭,但那次是有厨子在一旁指点才勉强弄出了一顿饭来,可这会儿正是将士们开饭时间,伙食间空无一人,韩谨只能自己动手烧水。
见火炉里的火又快灭了,她慌忙又往火炉里猛塞木柴,结果弄得伙食间烟雾腾腾。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她已是满脸烟灰。她捂着口鼻猛咳着,被烟熏得双眼已有些睁不开,眼泪也哗啦啦直流。她想逃出伙食间,可是身上有伤不便动作过猛,眼前又看不清事物,只能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走。走到门边时,她的神志已越来越模糊,脚下一软便沿着门帘倒了下去。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韩谨虚弱地说了一句:“就这样让我回去吧!”说完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喂!你醒醒!不要给我装死,不然我真让你死得很难堪!”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韩谨缓缓睁开双眼,是错觉么,在那双冷眸中她看到了一丝喜色?他是谁?谁会为自己的死活担心?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韩谨这才看清身旁站立的人居然是赵蜀风,忙惶恐地坐起身来。赵蜀风邪邪地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连烧个水都不会。看来你真是个被男人压的命,还是给我乖乖地回女俘虏营做回本分吧!”
韩谨急道:“不,我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做得很好。”
赵蜀风微微一笑说:“想要机会?好,就再给你一次。那你伺候我沐浴,若让我满意了,我就再考虑是否送你回俘虏营。”
韩谨心有不甘地下了床,吃力地放倒侍卫刚搬来的木盆,但是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未能把盛满水的木桶拎起来,桶中的热水倒是洒了一地。
“切!”赵蜀风无法忍受地从木榻上跳起来,过去一把夺过韩谨手中的木桶,轻松地把热水倒进了木盆中。
热水一桶桶倒进了木盆,营帐内渐渐被袅袅雾气淹没。
伺候赵蜀风用过晚膳后,天色才刚有些昏暗,韩谨便很识相地早早窝在了一旁的榻上假装睡觉。而赵蜀风也与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后便坐去书桌旁翻阅起兵书来。
帐内的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男人味,韩谨每每闻到这股味道,便会轻轻地皱起眉头。她不知这种日子要过到何时,更不知该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
哗!帐帘忽然被人拉开。韩谨忙闭紧双眸,却听有人道:“赵将军,李督卫求见!”
“让他进来!”
韩谨竖起耳朵听着,很快便有一人恭敬地说道:“晋王,刚收到汴京发来的快信,信内说两个月后大王要举行大婚,请晋王速速赶回参加婚宴。”
冷笑声与书本摔落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片刻,赵蜀风冷冷地说道:“明日一早便赶回汴京,你先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