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回房坐了一会内功,天色已亮,醉道人背着葫芦出去了。白谷逸对周轻云道:“我要带你父亲去衡山珠帘洞我大徒弟岳雯洞中去传授剑法,你现在有何去处?”
周轻云道:“多谢祖师关心,我师父叫我下山后到CD北避邪村投奔摩玉清师太。”
白谷逸大喜道:“想不到摩伽仙子玉清大师在CD,她自从受到神尼优昙的点化后,便洗净尘缘,一心归善。我曾和她有一面之缘,如今一别已是五十年。”
周轻云正想请问玉清大师的来历,眼前一亮,满室金光,一个女子口音道:“白老前辈,要想背后议论人短长,我是不依的。”话音刚落,室中便多了一位妙龄女尼,法冠云履,黄缎僧衣,手执拂尘,妙相庄严。
白谷逸笑道:“我这怪老头子向不道人短处,大师只管放心。”他向女尼引见了周淳、周轻云父女,又对二人道:“这位就是玉清大师。”
二人看眼前这女尼不过二十多岁,十分惊异。白谷逸道:“她今年大约也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寒暄后,玉清大师道:“落雁山鹰愁洞的顽石大师带来口信说轻云奉师之命来投奔我,我知道如今群魔出世,恐怕出了差错,前来打听。”
四人就谈起当今时势,原来,玉清大师和滇西的毒龙尊者在八十年前本有同门之谊,后来她经家师点化,改邪归正。毒龙尊者见玉清大师道法进步,便邀请她回滇西教下,都被她婉词谢拒。十多年前,毒龙尊者带着黄山五云步万妙仙姑许飞娘来见玉清大师。许飞娘和混元祖师明是师兄妹,实是夫妻,她五十年来卧薪尝胆,处心积虑,待机行事,苦求玉清大师助她成事,还劝玉清大师嫁给毒龙尊者。玉清大师大怒,当场宣告绝交。许飞娘临走时,恫吓道,她正在炼一柄天魔诛仙剑,一旦炼成,足有毁天灭地之力。
众人预感到正邪大战正在到来,都不免心情激动,一番话后,抓紧时间各奔前路。
慈云寺中,毛太、俞德接连受伤,尤其是俞德伤重昏迷,智通正手足无措之际,了一进来报道:“前殿突然降下一位禅师,自称是来自五台山。”智通急忙出去一看,原来是金身罗汉法元,十分高兴,上前参拜。法元长得矮胖凶恶,身穿烈火袈裟,手持铁禅杖。智通把连日来的遭遇一一叙述,法元就从身旁取了丹药,给毛太、俞德二人内服外敷,又问:“毛太的断臂可还在?”智通道:“现在佛堂供桌上,怕毛贤弟伤心,不曾拿进来。”法元道:“好好保存,还有办法。”毛太闻言精神一振道:“师父法术神通,是要帮弟子断臂重续么?”法元道:“我哪有这大神通,要有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那里炼就的万年续断接骨生肌灵玉膏才成。”
众人闻言惊奇,追问灵药。原来,陷空老祖住在北海无定岛上,环圈三千弱水,鸟雀也难飞渡。陷空老祖生平只收过两个弟子,一个是北海冰原灵山的灵威叟,为人正派,一意静修,不问外事;一个是崆峒山长臂神魔郑元规,剑术高强,只是心意歹毒。十多年前,郑元规惹怒师父,师父要用飞剑斩他。灵威叟悄悄报信让他逃脱。陷空老祖罚灵威叟面壁静跪三年。郑元规投身到云南百蛮山赤身洞五毒天王列霸多教下安身,他逃走时盗走不少陷空老祖的灵药,其中就有万年续断接骨生肌灵玉膏。法元与郑元规颇为相合,准备去问他要些药来。因事不宜迟,法元便出房,化作几道红线,望空而去。
第二日,大力金钢的掌僧慧明回来,说到了衡山锁云洞,应门童子说岳琴滨师叔去了武夷山飞雷洞,他便去武夷山,遇到飞雷洞龙飞师叔的弟子小灵猴柳宗潜,柳宗潜说龙师叔在东海访友,岳师叔未来。智通叹道:“人情势利,你岳师叔无非惧怕峨嵋势力大,成心不见。”此后数天,各路约请陆续回来报讯,请到了崂山铁掌仙祝鹗、江苏太湖洞庭山霹雳手尉迟元、沧州草上飞林成祖、云南大竹子山披发狻猊狄银儿、华山烈火祖师的弟子飞天夜叉秦朗等,人虽不少,只是并无出类拔萃的剑仙。
数日后,法元也取药回来,赶紧将断臂与毛太接上,敷上灵药加紧包扎,让人护送回五台山将息。他见人手尚弱,便准备去约请三山五岳的剑侠能手。
法元驾起剑光,准备先去九华山金顶归元寺约请狮子天王龙和紫面伽蓝雷音。不消两日,便到了九华前山。时届隆冬,山势雄峻,衔山夕阳,火一般照得一片疏林清朗。正走之间,忽听有人说笑,仔细一听,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姐姐,孙师兄来了,还有一个贼和尚,鬼头鬼脑的过来了。”
法元心中吃惊,忽见对面山头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穿峰越岭而来。林中那小孩又道:“姐姐,快去接孙师兄啊,那贼和尚不安好心。”一个年青女子的声音道:“别怕,那个和尚敢动九华山一草一木,叫他有来无回。”
法元心头火起,见那白衣少年已进入林内,便掐个剑决,数十道红线,如电般往林中飞去。那少年却不慌不忙,忽然隐身不见。正在追击的剑光却停止不进,好似被什么东西隔住。法元道一声:“疾!”剑光暴增,衬着落日,将林子照得通明;剑光过去,枯枝败梗,坠落如雨。合抱的大树,也拦腰截断,但中间有一块地方,剑光一挨近,便退了回来。林中的人说说笑笑,浑若无事。
五十年前峨嵋绝顶一战,太乙混元祖师身亡,五台、华山两派失了重心,法元自信除了齐漱溟、东海三仙、嵩山二老之外,别人皆不是自己敌手。现在居然拿几个小娃娃没办法,不禁又羞又气,便激将道:“对面几个乳臭小娃娃,有本事的,只管走出来,你家罗汉爷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再使障眼法,我就要用雷火来烧你们了。”
果然林中那小孩又道:“姐姐,你看这贼和尚急了,在那叫阵呢,你不出去把他打发走?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呢。”那女子道:“你闯的祸,我管不着。”那小孩道:“没羞,你以为我定要你管呢,你看我教训他去。”
法元以为小孩要出来,谁知眼前一亮,一个英俊的白衣少年和一个绝色的紫衣女子出现在面前。那白衣少年正是刚才从对面过来的。那紫衣女子面带愠色道:“哪来的和尚,出手就要夺人性命,好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