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00,奔驰的会展中心聚集了大量的新闻媒体。原先的最新款车型的广告牌已经被更为硕大的《Vogue。C-W》标志所取代。
苏瑾带着身边的一个摄影师坐到了记者席,等待着招待会的开场。
一些著名八卦杂志的记者们显然是老相识,坐在一起谈的虎虎生风。其中的一个虽然普通话说得很流利,但还是夹杂着一些香港口音。
让苏瑾失望的是,本来想通过记者们的闲谈中找到一些他们所知的小道消息,这些口齿伶俐的家伙虽然都很健谈,但当涉及此次招待会的内容却又都是避之又避。
百无聊赖之时,身边突地响起了一阵惊呼。差点让苏瑾以为招待会提前了,赶紧打起精神来看台上,结果除了一些制动人员之外,那位传奇女子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王霂松,是王霂松啊!”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在众人的惊呼和记者们职业反射的各种提问间,王霂松从容的走入会场后台。
直到那人的背影也完全消失不见,周围的嘈杂声才小了一些。王霂松,《实事财报》的少掌门,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是也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存在。
难道这次的发布会和这位有什么关系?晃神之间,聚光灯突然全部打开,打断了苏瑾的所有思绪,她放下疑问。凝神在无数闪光灯和快门声下落座在台上的精致女子,招待会已然开场。
Meryl今天穿了一套简洁精干的白色女士定制西服套装,在聚光定下面无表情,虽然到了天命之年,岁月依然不能掩盖这个女人的魅力,她在那里,还是可以让在场的绝大部分女子暗自黯然。
《V-W》的高层们相继到场,场下肃然,每一位记者手中紧握号牌,摄影师们身子笔直,摄像机寸步不离那位传奇女子,全部列阵以待,引得苏瑾身边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摄影师也赶紧调理好状态。
王霂松并没有在台上,这并不让人意外,毕竟这次是《V-W》的专场,《实事财报》虽然风生水起,但是和《V-W》这样的巨头相比较,还是要逊色几筹。
《V-W》的宣传总监简单的寒暄几句,以感谢到场的工作人员。
“下面,请容许我请出《Vogue。C-W》的开路人,我们的执行总监——Meryl女士!”
台下掌声雷动,快门声更加急促,苏瑾望着公司的执行总监Meryl走到演讲台前,心跳也随之加快,她对Meryl的崇拜随着她进入公司时间越久变得愈发浓烈。她从没见过Meryl做不到的事情,无论公司面临什么艰难的处境,这位都可以奇迹般的化解。
此时,Meryl嘴角带着微笑,环顾了一下记者席四处,开始了众人期待已久的讲话。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的到来。你们的支持是《Vogue。C-W》的动力之源,今天我们到此,也是要向大家宣布未来《Vogue。C-W》的发展方向和新推出的相关产业,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想以本人的名义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
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清楚这位的主观决定才是真正的卖点和关键。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Meryl顿了顿,似是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我个人的主观意愿及董事会人员商议后的决定,我在此,向大家宣布,从今天起,我将正式辞退《Vogue。C-W》执行总监一职,今后仅以董事会成员的身份入股本刊。而我本人,也很感谢大家这23年来对我支持,无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的是有心而无力。所以让出执行总监的位子,希望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代替我,超越我。把《Vogue。C-W》带向更高的领域。”
接下来Meryl谈及的公司发展和讲话结束后的记者问答,苏瑾都没有办法全神贯注进去,她没有照镜子,可是她依旧能知晓现在她的脸是多么的苍白,肯定没有一丝血色。因为现在就连她的心跳似乎也都停止了。胸腔总有什么要呼啸而出,她的脑袋也似被人重重敲了一记,完全陷入眩晕和刺痛。
她还记得吴月之前对她所说的话:“如果有什么大事件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根本不需要她去通知,这个消息肯定已经在公司炸开了。
大变动,这是《Vogue。C-W》自创刊以来最大,最剧烈,最震动的变动。这次的事情必定不会容许广告部独自做决定,那么她也正好可以完全沉浸在震惊里,不需要强迫着头痛欲裂的自己去想怎么完成这次的广告宣传。
关键是,这怎么可能!!!
Meryl堪称是中国时尚界的武则天,而她的江山,就是《Vogue。C-W》,她怎么能够放手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么做?
苏瑾的竭尽全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心中总有一股火焰熊熊而发,她不得去承认自己心里的愤怒!
自帝花之后,她心中另一个永远也不会倒下的人也自己退出了自己坚守的舞台。这是苏瑾无法忍受的,她甚至都想对着台上的那个人大喊。微痒的触感划过她的脸颊,不知不觉,她已是满头大汗。
摄影师推了推她,提示她口袋里的手机来电话了。
深呼吸了四五秒钟,她才接通吴月的来电。
“苏瑾,你终于接电话了,现在不用管招待会那边什么情况。带着小刘一起回来。一定要快!”
果然不用她汇报,听吴月慌乱的语气和传来嘈杂的声音。恐怕公司早就乱成一团了。
她深深地盯着Meryl好一会儿,想要看见那个女人眼眸应该闪过的狡黠。可惜,Meryl除了淡漠之外,眼神如一汪死水,再无波澜。
“我们走吧。总监叫我们回去。”
拽了一下同样嘴唇青白的摄影师小刘,苏瑾再没有回头望Meryl一眼。一如毕业离校时一眼没看那株曾经辉煌的让她崇明不已的帝花树一般。
它和她,都曾是她信仰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