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大营,大大小小的领头人物近乎在吵架。
满洲八旗指责其他军队攻城不利,而蒙古八旗只能骂汉军太蠢,红衣大炮竟然被明军给一锅端了。
汉军很委屈,兵部尚书韩岱跪地请罪道:“红衣大炮被毁,汉军责任不可推卸,但我大清兵围扬州数月无果,应当分兵渡江,击破南京,则扬州士气自然瓦解,城不攻自破。”
韩岱的策略很得当,攻城无果,一部围城,一部南下渡江攻击南京,则明军首尾难顾,不失为灭明妙计。
但多铎除了会打仗以外,还有个毛病就是有点执拗。
多铎拍了拍桌案,喝令大家噤声,决定分兵四万余人南下渡江,剩余人马继续围困扬州。
在安徽寿州,英亲王阿济格的大军同样止步城下已有月余,有汉官建议,假意撤围做出往扬州去的姿态,明军必然出城,到时再围而歼之。
果然,在阿济格率兵假意撤围,往东。而去,总兵黄得功闻听大急,心说皇上被围扬州,若是清军再添强援,扬州岂不是危在旦夕。
黄得功急忙遇率军出城追击,却被幕僚马文富劝阻:“大帅,万万不可,清虏马军来去自如,我军若出城追击,必为其所乘”。
黄得功猛然惊醒,于是告诫诸部,没有军令,不得出城,等到探明消息,发现清军果真走远,这才缓缓尾随。
走了一百多里,清军骑兵突然回头,黄得功连忙结阵挖壕原地固守,不料清兵四出,竟是中了埋伏。
黄得功率部激战五天,最后仅率数人趁夜杀出,所部皆殁,阿济格部兵临滁州。
滁州不过万人,三日即被清军攻破。清军兵临长江,屯兵江北,南京震动。
清军多次试图渡江,但均被明军水师击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多铎部留一部围城,分兵三万由固山额真准塔率领南下准备渡江,清军兵至瓜洲,到了瓜洲又是头疼万分,原来刘泽清这家伙带了两万人到了瓜洲,南京命他率部北上,他回复说“我部兵微将寡,于瓜洲以为扬州策应,待江南援兵至”。
刘泽清在瓜洲没派一兵一卒去扬州,尽筑营寨了,瓜洲是长江要塞,有军堡一座,刘泽清在堡外又筑营寨,挖壕沟五道,拒马无数,各式铳炮数百,清军连攻了五日,伤亡数千,只是攻占了一条壕沟。
望着明军连绵不绝的壕沟与营寨,清军只能望之兴叹。
阿济格部渡江未果后,渡江东进,与多铎部于扬州会师,会消除瓜洲刘泽清部的威胁,阿济格所部前往瓜洲,强攻营寨。
刘泽清一向以逃跑见长,眼看自己要守不住了,跑也跑不了,忙向南京告急。
此时的南京,汇集了浙江、江西等地诸路勤王兵马六万余人,于是分兵三万于镇江渡江,增援瓜洲,余部随同水师沿运河北上,准备直捣扬州城下。
瓜洲纯粹是阵地战,经过增援,抵住了清军的轮番进攻。而沿运河北上的明军则遭到了清军的阻击。明军依托运河上的炮船,水陆并进,打的极是艰难。
扬州城,马世奇站在城头用千里眼观察清军围城工事,这几日清军攻城强度大大降低,虽然工事外旗帜依然招展,但在千里眼的观察下,很明显,清军分兵了。
于是回报皇帝,朱慈炯旋即召集群臣诸将议事,把清军分兵之事与大家一说。
兵部郎中贸子安奏道:“臣以为清虏分兵,是为好事,鞑子攻不破扬州,所以只能分兵南下,有长江天险,正适合我军各个击破。”
刘肇基面有忧色:“就怕京城抵挡不住,则万事休矣!”
左懋第起身奏道:“臣以为不必多虑,江南尚有大军百万,月余之内,得勤王兵马数万,守住京城不成问题。”左懋第率义勇至扬州后,一直在把守旧城南面诸城门,多次击退清军进攻。
史可法道:“太后执政有方,多有威仪,必能聚拢人心,南京应当无虞,眼下,倒是该计议咱们这扬州该如何是好”。
朱慈炯见众人都觉得清军应该攻不破南京,这才放心不少,见史可法这么说,便询问马世奇:“城中粮草军械所剩如何?”
“臣自到任以来,不敢忘皇上所托,所存粮草够支取至明年,军械无算”。
朱慈炯很不喜文人这种春秋笔法,什么军械无算,到底是多少也不清楚,就说道:“明日将粮草军械一应物资,列个条陈,朕要阅看”,马世奇忙称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