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影子遮住了晨光,纤细的身影挡住阳光,投射到漠竹身上显的格外迷人,漠竹抬起头,逆着光,将目光投向倩影。
碧绿色宝石般的眼眸,可爱的俏鼻下,一点朱唇殷红,一身青绿色的广袖流仙裙,高贵却难掩青春的活力,薄薄的袖纱轻遮在如藕节般洁白的小臂,裸露在空气中的脚踝上,系着一串用纤纤红绳串起来的铃铛,更是平添了几分少女应有的可爱。
漠竹皱了皱眉,盯着少女的眼眸。
“有事?”语气依旧冷硬,并没有因为少女的言容而有过多的变化。
“呃…唔…可是漠竹公子么?”尽管先前早有耳闻,但少女仍被漠竹的语气震了一下。
漠竹并没有做出回应,依旧淡淡的看着少女。
少女望着这双幽幽黑瞳,背后渗出冷汗,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颇为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接着道
“那个……漠竹公子,那个……我叫竺韵兰,初次相见。”
漠竹突然一怔,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这名叫竺韵兰的少女雪白的脖颈。
白皙如雪的脖颈之上,一条银白色的项链系挂着一枚叶子状的玉佩,宛如真物一般,清翠欲滴。
“有事?”
漠竹收回目光,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似乎少了几分冷漠与生硬。
“呃……唔……那个,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想与漠竹公子谈谈,虽然……我也知道比举异常唐突。”
竺韵兰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双手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今天自己太奇怪了,平日里在皇宫中的从容现在为什么一点也表现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在这双眼睛下犹如一个手无寸铁的幼儿?自己明明……
“竺…韵兰?”面前的少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是…是的。”竺韵兰的回答竟有些结巴。
“竺玄凌…是你什么人?”漠竹的语气竟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指着竺韵兰脖颈上的玉佩问道。
“是我的哥哥。”竺韵兰双手轻抚着颈上的玉佩,眸中满是自豪之情。
漠竹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下说吧。”语气虽然依旧冷硬,却柔和了不少。竺韵兰见状心中大喜,有希望!竺韵兰拉过椅子,缓缓坐下,举手投足间,娇媚却又自然,毫无做作,使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竺韵兰双手轻放在腿上,身子微倾,道“漠竹公子,此届灵域,还是会要加入的吧?为了上届灵域的……那件事”
漠竹突然眯起双眼,目光犹如一柄出鞘的寒刃刺向竺韵兰,原本柔和下来的语气顿时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冰髓:
“以叶域的手段,纵然查不到那件事的原因,但大概过程想要了解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吧!”
漠竹顿了顿,狠狠的握了握拳,指节信大力而变得青白,接着道“所以……所以,竺韵兰,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好么”
虽然听起来似乎是请求,可在竺韵兰的耳中却更像是最后的忠告!
漠竹眼中浓郁的煞气刺的竺韵兰眼睛生疼,后背上顿时寒毛乍起。
明知这道煞气并不是对自己的,但竺韵兰知道,那件事已成了漠竹最后的底线,不可有半点触碰、逾越。
空荡荡的教室气氛瞬间变的尴尬起来,两人都低着头,谁也没去先说话。
“咳……”竺韵兰深吸了口气,清咳两声,道“那个,漠竹公子,我就直接说明我的来意了……我希望,漠竹公子能在灵域中照应我一二!”
漠竹习惯性的眯了眯双眼,道“竺玄凌知道这件事吗?”
“嗯……嗯,还是哥哥他让我参加灵域的。”竺韵兰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躲闪。
哥哥他说,是时候该让我真正历练一下了,不能一辈子都蜷缩在叶域的城池中……所以,特意不许我带侍卫出来,也特别提醒不让我带侍历练,哥哥说,那样的举动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的……”
漠竹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竺韵兰的眼睛,道:“你明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
竺韵兰一怔,无话可说。
“他不会让我帮你的……对吧!”漠竹笃定的轻轻说道。
竺韵兰身子一颤,轻咬樱唇,没有回答漠竹的话,只是将手伸进袖中,掏出一卷莹白色的玉石卷轴,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漠竹面前,柔声道:
“漠竹公子,这卷【烈空决】,精阶之内皆可修习,且无属性限制!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市面上这种灵决可不多了……”
漠竹低着头,看到桌上那卷莹白色的卷轴,平淡的目光不断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竺韵兰没有再去插话,静静看着漠竹。
教室中剩下微风吹拂着窗帘轻轻拍打着窗户的声音……
“嚓!”
漠竹拉开椅子,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竺韵兰慌忙的站起来,飞快的说道:“漠竹公子,请再考虑一下,我这还有一把二品的灵刀,请……”
“为什么不自己去生存?”
漠竹停下步伐打断竺韵兰的话,反问道。
“唔……”竺韵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凭我自己现在的心态和实力,根本不可能活上几天的……这是哥哥的原话……”
竺韵兰猛地抬起头,接着道:“所以说,能在考虑一下么?我一定……”
“我会帮的。”
漠竹挥挥手,打断了竺韵兰的话。
“呃?”竺韵兰猛地抬起头,似乎没有听明白漠竹的话。
“我会帮的。”漠竹重复一遍,略长的黑色刘海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平淡而又冷冽的声音传入竺韵兰的耳:“因为……因为你有一个愿和我并肩俯看尸山火海的哥哥……”
竺韵兰猛的一怔,眼中划过一丝狂喜,娇小的拳头在袖中一握——成功了!
漠竹侧过头,向后瞥了一眼狂喜的竺韵兰,嘴角却突然闪过一丝弧度。
你这家伙,还真会使唤我呐……
“把袖子里的【魅幻阵】散了吧,那种东西,如果我愿意,受伤的是你,因为……”
漠竹向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因为用过那种灵阵的女人的血,我的手上沾的……并不少啊……”
漠竹的声音钻进竺韵兰的耳中,冷冽,淡然,却又煞气肆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