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箭,日月如梭。
“铃铃铃·····”刺耳的下课铃声把在课桌上与周公下棋的萧然惊醒。他定了定神,同学们都在陆续的收拾书包。他看了一眼黑板上复杂的数学符号,心道“妈的,我记得是数学课啊,怎么变成英语了,我到底睡了多久”之前说道,萧然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算是可以的,不过若是没有数学他的学习成就就会变成数一数二。萧然实在想不通,那些复杂的公式与符号,在以后的社会上生活里到底有个什么用。有时别人会劝他学好数学,萧然则说,数学是我杀父仇人,我总不能认贼作父吧。
“哟,萧然,还不走啊。一会还要去找那个老疯子?”一个面色黝黑,长相猥琐的小眼男子走了过来。这是萧然在班级里最讨厌的同学之一——刘宇。与其说这人是萧然最讨厌的同学之一,不如说他萧然在班级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喜欢他。其实也没什么原因。萧然家并不是在县城里,偏偏家境不好却是在城市,平时又不与这些同学走的很近,自己又一个人租住在外面。平时萧然喜欢看些什么古书古文什么的,这些同学又喜欢笑话他······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可能是他与班级格格不入吧。
“那不是老疯子。只是一个挺可怜的老人,我偶尔照顾他而已”萧然试着提高自己的节操,完全忘记了这一年里老道人拒绝收他为徒的事情。
“行,你节操高,我们都是俗人,你去照顾孤寡老人吧,我们玩去了。小疯子,哈哈哈哈······”刘宇留下了猖狂的笑声走了。萧然在他身后啐了一口,顺便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经过这一年的口舌,萧然虽然还是红尘之身,并未被淡言道人收为弟子。但唯一的结果,便是与老道淡言相熟识。
萧然急忙收拾了书包,然后挂在肩上,走出了教室。他来到了自行车的存放处,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有人说为什么在学校还可以抽烟,为什么萧然这么小就抽烟,三观不正啊。这破三流学校谁管你抽烟啊,看到老师记得给一根就没事。还有,有人说过萧然这小兔崽子三观正?!每一天放学的时候萧然都要在这车棚里登上一会,只为了陪那个女孩走上一段路。那个女孩叫——玉莹。其实这举动倒也是平常,如果到了十七八岁情窦还不初开,那纯粹就是痴呆。在他们高中,成双成对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萧然平时虽然开朗,也可以说是比较贫,但朋友并没有多少,也不引人瞩目,长得还算清秀但跟帅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家里的环境也并不是特别好。虽然平凡的萧然把这段懵懵懂懂的感情藏在了心里。。在他眼中,玉莹皮肤好,眼睛也水灵,怎么看怎么好看,她是这学校里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其实,若要较起真来,这玉莹也就是典型的高中女孩,长得只是青春活泼,实在当不得美人一语。但这又有何妨呢?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在他心目中,心仪的少女便是最美的。
也许,过了几十年后再回头想想,回忆起当年自己对某个少女的痴迷,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只是,那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诶,萧然,你还没走啊”玉莹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没呢,抽根烟再走”“又抽烟,不怕老师抓着你?”她这是关心我吗?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萧然心中开始揣测起来。他用了一个自以为最帅的笑容对这玉莹说“老师?!这都放学了,他怎么管我。并且,我怕他吗?”
“车棚里抽烟的那位同学,赶紧滚到教导处”教导处主任鬼一样的出现在不远处。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却让萧然的脸上火辣辣的。
傍晚,萧然骑着他那车铃那都响的自行车,拎着二斤烧酒,来到了淡言老道家。其实这淡言老道住的地方还不如自己租的那破平房。最起码我那平房还有个小院子吧。行,你没有院子不要紧,最起码你得有个窗户吧?现在是夏天不要紧,冬天不冻死你?
“老头儿,老头儿,小爷儿来了。”“臭小子又来蹭吃蹭喝了?”“什么蹭吃蹭喝,我这不给你买了二斤烧酒吗”“兔崽子,你给道爷我买二斤酒,能在我家吃一个月!”淡言老道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厌烦的表情。虽然萧然总是来他这蹭吃蹭喝,不过不就是多一双碗筷的事情。淡言一个老头儿,在这无亲无故的,也不知道在别的地方是不是有亲有故,反正估计把萧然也看成了一个伴儿。“得,今天别人给老道我买了只烧鸡,便宜你小子了。去,拿两个杯子来,你个小崽子陪我喝点。”“成,爷您候着,我给您拿两个杯子,顺便叫两个大妈来。”“滚!”“诶,老头儿,你等会,我马上给你拿杯子去,你都吃个鸡腿了,别舔另外一个了行不?祖宗,留一个鸡腿啊?老骗子,你生儿子没**儿!”“我都多大了,还生儿子,你做梦呢”
酒过三巡,鸡少半只。
萧然毕竟还是一个半大小子,两杯酒下肚,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我说老头,你这嘴一天天跟我一样碎,怎么就叫淡言呢?”“师傅起的,一怒言嗔,我老三,正好是言字,也没什么办法。”淡言老道喝了一斤烧酒,酒劲似乎也上来了。“怎么的,还有另外三个骗子流落在外面祸害人间?!”萧然打趣道。“闭嘴!”淡言老道的神情从来没这么严肃过“你说我可以,不许说我的师兄弟。他们是英雄,英雄!不像我是我懦夫!”很显然,萧然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感觉这老头儿是不是真的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往事啊。“老头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说行了吧,你别生气,气大伤身也伤肾”淡言老道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滚蛋。哎······”老道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大杯酒。
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压抑,小萧然几次想继续和老道士开贫,却发现淡言自顾自的喝着酒。“小崽子,你在学校里老师有没有教什么打仗的诗啊,来背一首,给老道听听。”“嘿嘿,老头儿,给我多少钱我给你背”“不背现在我就给你打出去”“正好,我今天上课学了一首,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好,好,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几人回啊”淡言老道喝了一大口酒,也不知道是呛到了还是如何,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小崽子,我今天教你一首诗,你记好了,别忘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道门十万兵。身虽万劫不复处,一曲忠骨任君听。”“身虽万劫不复处,一曲忠骨任君听。老头儿,这是谁写的,真不错。”“锡玖真人”“锡玖真人是谁?”
“小崽子,今天道爷我心情好,给你讲个故事如何?”“什么故事,别给我弄什么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我能和你拼了,我跟你说,我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滚犊子,听不听!”“听!”
抗日战争的时候,有一个团被打散了,就剩下一百多人在莆田县的少林寺里。“少林寺不是在河南吗?”“听着!别插嘴”老道士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这股部队里,大多都是农民,跑江湖的,反正都是新兵。还有另外一大批难民躲在这里。当时小日本厉害啊,手里机枪大炮,那群人基本都是大刀长枪。当天晚上一个小兵悄声问老兵,明日,咱们一定能带咱们突围,是不?”老兵说,是。小兵说,嘿嘿,等平了这群孙子,俺就回家抱娃娃去。其实忙着想家的年轻人不知道,老兵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一个军出来,到这里已经不足百人了。说道这里,淡言老道又喝了一大口酒。第二天,日军开始竖壁清野,又有无数的难民涌入少林寺。日军趁机想趁乱冲进来。可小日本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军人,他们眼中的贪婪和残忍,很快转变为对死亡的惶恐。寺内原来的难民与军人与君面无表情地站在山庄门口,一批人倒下来,一批人就踩着他们的尸体往前冲。当时人群里有两位道人,师兄弟,都很年轻,身手不凡。稍微年长的道人身手不凡,一柄长剑着实杀了不少小日本。只是血站三日之后,少林寺还是失守。那位年龄稍长的道人被押到寺门口,身上的道袍都染满鲜血。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惊惶,没有人哀求。身后的难民们只是微微垂着眼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原来很大一部分难民与军人都连夜从密道跑了出去。日本军官怒道,“说,密道在哪里”那道人大笑:“焉需与孽畜费口舌!我中华,苍天不灭!”。说到这里,淡言老道喝了一大口酒,便躺在了炕上。
“以前我一直就在想,我一直要活过,活过那个乱世。但乱世结束了,我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死在那个乱世。”老道仿佛自言自语般的梦呓。不久后酣声传来。
萧然不知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说实话,他对那段历史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太多的渠道可以去了解。他拿出桌上的杯子,一口灌下了杯中的半杯白酒。一股辛辣的感觉涌了上来、
老道士,你有很多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