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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难得几时闲

要说现场除了警察之外什么最多,医生啊,现成的在这摆着呢。一群青壮年连忙跑去救护车,把担架从车里抬出来,然后把淡言老道放上去,萧然也没忘了他师傅那一堆零零碎碎,什么匕首啊布袋啊,一个没落下。

话分两头。当时传出北边打谷场出事的时候,县医院立刻把所有在家的医生全部叫到了医院,寻思这要是有个活口啥的立马能把人救过来啊。正在这群医生等的身上都快结蜘蛛网正七嘴八舌的研究是咋回事的时候,忽然外面乱乱哄哄的抬进来一个老头子,大夫更郁闷了,不是说死伤好几个吗,怎么就抬进来一个。那个时候的大夫跟现在是不大一样的,没有什么住院押金或收红包这一说,见到病人便立即竭力救治,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没有大事,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昏倒了,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的,这个年纪的老大爷,就不要让他太累。对了,不是说死伤好几个人吗,怎么就抬进来这一个······”

“师傅,你啥时候教我那个阵法啊,就是会发电光的那个,还有你最后的那招,太他妈帅了!”

“小兔崽子你赶紧给我滚蛋,那都是他娘的拼命的招数,这么着急学干嘛,赶着投胎啊。”

“师傅,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地方还没后续处理一下呢,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弄,我跟王县长他们一起弄完了得了,我也当回英雄。”

“不行,你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我告诉你,你顺便也告诉王县长他们,我不下地你们谁都别接近那个地方!”这淡言老道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一顿吃的比萧然一天吃的都多,平时不下地,算准了日子县里剧团要是有唱戏的时候就爬起来小跑着听戏,听完戏回来接着躺,萧然这个气啊,心想当初治那个尸煞的时候,怎么你个死老头子没扔里边啊…

这天周六,学校破天荒的来了一次双休,萧然正在医院里跟淡言老头儿扯淡。要说幸亏这淡言老头儿住院是由县里报销,不然这半个月下来萧然就得出去卖血,顺便还得搭点心肝脾肺肾啥的。

话说这天周六,下午放假之后萧然便来到了医院准备陪淡言老道扯皮。要说这爷俩儿也算是活宝,天天没啥事除了斗嘴就是贫。

“对了师傅,那天最后你掏出那张符为啥是紫色的啊?我看电视里面一般不都是黄色的吗,再说你之前拿出来的也是黄色的啊。”

淡言老道放心手中的瓜子,跟萧然说“跟你说小兔崽子,符纸颜色的深浅代表符咒代表其中蕴含的法力。一般来说都会用黄裱纸来画符,除非有特殊的用途,符咒的颜色才有算不同。这些书里面有,你没仔细看!”说道这里,这老头儿竟然还生气了。

萧然笑了笑,“师傅,这几天不是一直在陪您吗,您看,您现在卧床不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徒弟怎么担待啊。”

“你他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淡言老道笑骂道,说着继续磕自己的瓜子。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王县长走了进来。“哟,萧然也在啊。没去上课啊”

“王叔叔,今天周六。”萧然一脸无奈的说道。

“呀,你瞧我这脑袋,竟然忘了。”这时王县长身后走进来一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水果,罐头,还有各种熟食。萧然偷偷瞄了一眼淡言老道,发现这老头儿眼睛直放光。萧然走到淡言老道身边,附耳对他说“师傅,我看王叔叔买了不少好吃的,我出去给你打两斤烧酒,晚点等他走了您老好好喝两盅。”听到这这淡言老道顿时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那个王县长啊,我让我徒弟出去给我准备点东西,你坐下,咱们聊。”

“您看,真人您客气什么,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立马给您准备好。”这王县长一脸献媚的说道。要问这王县长为什么对这老头儿这么好,萧然也曾经问淡言老道。老道说哪个当官的没有点亏心事。

其实萧然也是受不了这王县长,估计一会又要一口一个年少有为了,萧然可拿这个真是无语,这半个月来,见到他一次听到一次,耳朵都快起茧子。萧然笑着拒绝了王县长的好意,如释重负一般的走出了医院。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洒下来,萧然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觉得十分惬意。说实话,在高中的时候能享受到这样的午后着实不多。没有繁杂的学业,没有学校那些让人厌烦的同学,萧然一时间竟舒服的想大喊一声。有的人觉得高中可能是最美好的一个年代,可是你们有人记得你高中时在角落里一声不知有时你们还拿他取笑的那个人吗?

“萧然,你怎么在这?”突然后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萧然回头一看,我的天阿里路亚阿弥陀佛啊,是玉莹。其实少年心事最简单,看到玉莹的那一刹那,萧然那脸顿时就红了,甚至还有点手足无措。看见玉莹朝自己找来,萧然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放假没什么事做,出来溜溜啊。”

“正好我也挺无聊的,走,陪我溜达溜达去。”

“好!”心仪的女孩约自己,虽然是碰巧的,但这绝对是萧然最意想不到的幸福。要说那王县长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酒也不着急。不过就算着急,估计萧然也都忘到脑后面去了。

那个时候谈恋爱可不像现在,现在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跟家常便饭一样,而那个时候牵个手估计都够脸红一个月了,况且还是没谈恋爱的两个人。这时候的萧然也不贫了,话也不多了,弄的气氛竟然有些尴尬。一般在这样情况下,都是女孩打破僵局,这次也不例外。

“萧然,那天晚上放学的路上,话说一半你就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后来晚上我听人家说那边着了大火,好像是烧荒烧的,你知道怎么回事不?”玉莹开口问道。

萧然一下子有些傻了,这怎么说?告诉他那边出了尸煞,自己跟师傅去那边玩命了,担心你出事才让你离开回家。估计要是这么说这姑娘肯定一个大嘴巴子扇过来,你丫神经病是吧。当然,萧然是不会犯这种技术性的错误的。

“那,那天晚上着火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我想回家看看是不是自己烧了,所以才那么着急的?”

“啊,你家住那边,那不是跟我相反的方向,这么不方便的以后不行别送我了。”

“不,不是我家,是我师傅家。”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啊?”

“我师傅,我师傅教我古文的。”

“怪不得你语文那么好,原来是有师傅啊,改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我也想学学。”

这越解释越乱,萧然一脸窘样的看着玉莹。看到萧然这个样子,玉莹“扑哧”一笑,“好了,不逗你了,你们这群男生总神神秘秘的,谁知道是不是背地里又喜欢谁家女孩了。”说到这,玉莹还故意的啐了一口萧然。

看到玉莹这娇嗔的一幕,萧然心中便似有万种风情转动,脑海里不由自主反复盘旋着前几天他看到的《诗经;国风》中那段话:

“有女同行,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第一次,萧然觉得那心目中枯燥的诗经,原来也是这般的鲜活生动!

“其实,她真的挺好看的······”萧然的心里陷入了纷乱。

两个人大概在大街上漫无目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玉莹说自己有点累了,想去吃点东西,萧然自然当仁不让的跟去了。摸摸自己兜里还有个几十块钱,吃顿便饭肯定是够了。可是没想到玉莹转身便向不远处的“醉意居”走去,萧然目瞪口呆大概的五秒钟才跟了上去。这“醉意居”可谓是全县城最好的饭馆之一,不过菜做的也确实好吃,萧然当时在小饭店做兼职的时候就听说了。后来他自己还偷偷立下了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天天“醉意居”。不过一顿饭轻则上百,动则上千的消费水平却让他望而却步。进了醉意居后,服务员便引领玉莹来到了一张桌子前。玉莹这时却摇了摇头,说“您好,带我去二楼靠窗的雅座吧,我和我同学想清静一点。”服务员点头应允。听到这话萧然满脑子都是钱的符号,来醉意居不要紧,我少吃点估计还能挺住,兜里刚才偷偷看了看还有接近一百,可这二楼雅座可就不是一百能搞定的了。

上了二楼,玉莹便自己先寻了一个雅座坐了下来,这雅座面对的是醉意居后花园的景色,视野着实不错。服务员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便下楼去取菜单。

这时候玉莹正准备点菜,却发现萧然在一边垂首站着

“萧然,你怎么了,过来点菜啊?”

萧然踌躇了一下,只好跟玉莹解释:“在这吃我请不起。一会你点爱吃的菜得了,我就在这陪着你,跟你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玉莹听到这里,心下莫名一酸,然后便嘴角含嗔,起身硬把少年扯着坐下,郑重其事的对萧然说“今天这顿我请你,你要是不点菜,我也不吃!”

萧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好吧,改天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请回来。”

说实话,萧然的家庭环境确实不好,父母辛辛苦苦的赚钱供自己上学就够不容易的了,自己还怎么忍心管他们多要一些生活费呢,都怪自己不争气,等我跟老道士学成了,一点要赚好多好多钱,萧然心里认真的发誓。

“服务员,点菜,我要饿死了。”玉莹开口催促了一下服务员。

孰料陷入沉思的萧然听到这句服务员,以为自己还在饭馆里兼职,差点就脱口而出“您点到什么,本店特色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递给了玉莹。玉莹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给我来分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还有这个,清蒸荷包红鲤鱼,嗯,再随便来个凉菜吧。”

“啊,点这么多,你能吃得了吗?”萧然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咬牙切齿,就玉莹点的这几个菜没一个便宜的,看着心疼啊。

“我走了半天,我都要饿死了!你还不让人家吃!”玉莹转身便对萧然撒了个娇。

“······呵呵”

听到玉莹这么说,萧然望着这些奢侈的少年,也只能傻傻笑了笑。

看着萧然这副模样,玉莹心中却想着“这傻子,其实我哪吃得这许多。点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喂,过会儿没钱付帐,可只好把你押在这儿哦!”

“啊。哦,好。”萧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老道士,你酒肯定没了,徒弟有没有我不知道。

看着萧然那傻傻的样子,玉莹抿嘴一笑,不再理他,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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