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起来。
段无期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准备干活,却发现水桶不见了。
看来曲成烟一早就出去了。
段无期打开窗,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他就要离开了。
远处道路上显现了一个人影,曲成烟回来了。
门被打开,曲成烟将桶放在地上。看到正在看窗外的段无期,唤道:“无期。”
段无期看向曲成烟,“娘。”
“等等你就要走了,我想和你谈谈。”
“娘,您说。”
“无期,你是不是说过,想知道你爹是谁。”曲成烟露出少有的悲伤神色,“既然你要走了,我也该告诉你了,也好让你帮我办点事。”
段无期沉默不语。
“你爹,他叫段桓,是青峦山大弟子。他深受青峦山掌门的喜爱,正因如此,掌门将最为重要的青峦经传给了他。我曾是青峦山的人,他的师妹。我们在相处中互生好感,成为了恋人。”曲成烟叹了口气,“可有次下山时,我们不幸被魔教所截,他虽强,却不是魔君的对手......临危之际,他用了所有的力量,为我做了个屏障,将青峦经扔给我,将我从山推下。”
“我被那山崖下的村民所救,仙术已废,体力也过了好久才恢复。体力恢复后,我就去找你爹,可江湖上的人都说他已经......当时不忍心告诉掌门他最爱的大弟子已经死了,便不回青峦山,写信谎称我们已归隐山林,江湖上的传闻都是假的,你父亲是受了重伤,但在我的调养下已无大碍。我回到了我们村,我儿时生长的地方。”
段无期刚想说什么,曲成烟又继续说道:“回到这,我已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我选择生下你。和你爹相遇已无期,你注定没有父亲,于是就有了你这个名字。”
“所以您想让我把青峦经还给青峦山掌门,并告诉他真像?可既然当时骗他,为何现在又要说出真相?”
“你说对了一半,我的确要你归还青峦经,但不是想让你说出真相,到时候要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那您为何不告诉他呢?瞒着他如果只是防止他伤心,那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徒弟,就不伤心了吗?”
“你怎么一下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一下又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曲成烟叹了一口气,“其实......”
“准备走了!”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打断了曲成烟的话,“村里人都已经聚在门口了。”
“好,谢谢你来通知我们。”曲成烟朝小孩笑了笑,“我们知道了。”
小孩蹦蹦跳跳地走了。
“到时候见到他,你会明白的......”曲成烟将手中的青峦经放到包袱里,将包袱交给段无期,“走吧。”
到了村门口,村里人叮嘱了一些话。和他们简单告别后,段无期就走了。
他一直想不通,村里这个每个男子必经历,据说能够辟邪的历练到底是怎么传来的,为什么村里每个男子都必须经历。
也许是太久没有出村子了,段无期觉得这四周的风景十分优美。
走着走着,天色开始变暗,见四周都没有村庄、破庙之类可留宿的地方,段无期无处去,便想着要怎么办。
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牵着马的老头,便想上前叫住他,看看能否随这位老者,到他的住处去留宿一晚。
别看这人老,走路还挺快。
段无期赶上了他。
这位老者也发现了段无期,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老伯,天色快暗了,我无处可去,不知可否在您的住处留宿一晚?我在此先谢过您。”段无期被这位老者一直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
“当然可以了,请跟我来。”老者牵着马,叫段无期跟着他。老者一直微笑着,这是一种奇怪的笑,不过笑中似乎并没恶意。
老者将段无期领到了林中的一个小木屋里,将马拴好,示意段无期进门。
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摆设。
“黎迎,有客人来了,快过来。”老者朝屏风那边喊道。
一会儿,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面容姣好、身材也不错,称得上是绝色佳人。
这位被称作黎迎的青衣女子,瞥了一眼段无期。“你好。”她说道,之后便看向别处。
“这是我孙女,名为赵黎迎,她从小就和我居住在这里。”
“赵姑娘好,我名为段无期。”
“你们先坐,我去泡茶。”老者说完就跑去泡茶了,段无期本想拒绝,见他都已经去了,便也没开口。
段无期坐了下来,赵黎迎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场面略显尴尬。
赵黎迎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一点想要和段无期交谈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好奇,段无期忍不住看向赵黎迎。她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段无期眼前:她的五官很是精致,那高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洁白如雪的肌肤、如墨的头发,都是美人的标志。最引人的要属她那双眼睛,那双眼似乎深不可测,犹如月下的一潭湖水,虽泛着寒光,却让人想一眼看到底。
即使是这样的美人,段无期也没有什么想法,他感兴趣的,倒是赵黎迎看的那本书。
段无期想看那本书,却不知怎么开口。想来想去,又不知道怎么的猜起了赵黎迎的身世。
段无期又朝着赵黎迎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黎迎也刚好看向了段无期,四目相对,场面让人更加尴尬。
与段无期好奇的眼神不同,赵黎迎的眼神让人觉得十分清冷,没有夹杂任何情感。
段无期不再看她,将头扭向一边。
“茶泡好了。”老者将手中的茶放在了桌上,笑眯眯的看着段无期。
“无期小兄弟,今年几岁了,来自何方?”
“十六岁,我来自附近一个名为竹村的小村子。”
“哦,我家黎迎也是十六岁。”老者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那你此行,是要去哪?”
段无期不知道要先去找夏和暄还是先去青峦山,踌躇了一会,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哎呀,那你会去什么修仙的门派吗?”
“青峦山。”
“那太好了,黎迎也要去!”老者看向赵黎迎。赵黎迎听到这话,差点被刚咽下的茶水呛到,她也看向老者,眼中夹杂着几分不解,但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你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段无期不语。
老者见状道:“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段无期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老者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又接着问了一大堆问题,不过都是些家里有什么人、家境怎样的问题,老者甚至还问了段无期婚否。
段无期随便的回答者老者的问题。一问一答,时间竟一下过了好久。
第二天,赵黎迎被老者硬推着,随着段无期一起踏上了漫漫长路。